正文 第109章 他的事 文 / 封睡寒武紀

    寧非卻是一把挽住張媽的胳膊，深吸了一口雪的氣息，心曠神怡，「張媽……說說他小時候的事吧？」

    張媽先是一震，驚奇的看著寧非認真的臉，隨即看向遠方……思緒也伴著無邊的雪花飄得很遠。

    「少爺其實是個可憐的人…….」張媽的話停住，長長的長長的靜默，似乎在想著該從何說起……

    寧非被張媽突然一句話怔住……他的童年不應該是快樂的，幸福的麼？……卻看張媽微醺的眉眼，一顆期待跳躍的心沉沉的靜下來。

    張媽重新抬起眼，像是整理好了，緩緩的說，「……在少爺七歲的時候，少奶奶，也就是少爺的母親就去世了，是車禍去世的，聽說一起出事故的還有一對夫妻，龍宅立刻陷入一片灰暗，老爺當時是瘋了，整日的酗酒，怒罵，有一日還帶著少爺跟小少爺去了醫院……做什麼鑒定的。那時，龍宅真是惶惶不可終日……」如此想著，張媽的臉上表情一陣無奈的痛苦。

    「少爺從那時開始變得極其安靜，帶著小少爺去人最少的地方，有好幾次看到少爺帶著弟弟坐在少夫人生前經常出現的後山…….那兩抹孤寂的小身影，別提有多可憐…….」張媽似乎說不下去了，輕輕的抬起手來拭淚。

    寧非的心也跟著重重的跌下去，像壓了一塊石頭，難以抑制的胸悶，不能呼吸。

    張媽緩和了一下情緒，長長的噓氣，「有一天少爺獨自在老爺的書房裡，不知道說了什麼惹怒了老爺……我只聽到一記響亮的耳光……和一陣暴怒，不許你再提起那個女人……」

    寧非閉上眼，心一陣緊縮的抽痛，腳下虛浮的差點沒站住，情緒在聽到「一記響亮的耳光」時不能抑制，耳邊蜂鳴，似乎還能聽得見那記耳光響徹天際，忍不住顫抖著出聲，「……為什麼？」

    張媽搖了搖頭，「……不知道，只知道是車禍事故，我們是傭人……只是用眼睛看……後來，少爺就變了，再也不會哭，也不會提起夫人，沒了那時的少年該有的樣子，成績卻變得出奇的好，無論什麼都得第一…….每每那時，才能看見老爺臉上有一絲的動容。」

    寧非想起奶奶那裡一牆面的獎狀……現在卻怎麼也羨慕不起來，反倒是心疼……重重的心疼……因為那面牆的獎狀的代價未免有些太大。

    張媽提了一口氣，似乎一切不堪回首的都過去，語氣也變得相對輕鬆，「後來，才十六歲，少爺就被破格錄取當了特種兵，時不時的會有捷報傳回家中，老爺欣慰但也心重，老夫人心疼的落淚，只是……再後來老爺重病，才招了少爺回來，當少爺戎馬軍裝的出現在老爺病榻前的時候，已經成長成英挺的男子……老爺把兩兄弟叫到身前，交代了什麼，才無憾的去世……那是我見過少爺時隔這麼多年後第一次哭……再後來，龍氏沒人打理，小少爺還太小，還沒完成學業，是老夫人把少爺叫了回來。」

    張媽的話說完了，像是講了一個冗長的故事，可寧非卻沉浸故事裡拔不出來，她所瞭解的龍衍天，大氣沉穩又高傲的男子，霸道的不可一世…….卻在他身上發生過這樣的事，突然的想他難受的時候會不會一個人偷偷的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