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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番外 編 黑王子的追憶篇 :昔者的斜陽(02) 文 / 汐月光

    「錄啊,你看,你看,這是我畫的呢。」興沖沖高高興興地拿著畫好的家庭作業跑到司徒錄身邊說,開心的孩子總是無憂無慮。即使是在同一所幼兒園裡,阿爾伯特也只想到第一時間和司徒錄分享快樂。那張幼稚的蠟筆畫上有著一個男人兩個女人和兩個小孩,司徒錄明白那個不認識的女人應該是阿爾伯特的生母,一位德國名媛,刻板而死氣沉沉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出了什麼事,他才被送到這裡來的,當然這不是司徒錄關心的事情。阿爾伯特說著自己從三歲起就被強迫學習各種禮儀和鋼琴,實在是太累了,所以現在這樣和自己的弟弟一起玩耍真的很開心。

    此時,幼兒園大班的他們仍然會為了分蘋果的事吵得不可開交,老師們照樣對著一堆小朋友頭疼。

    然後司徒錄問:「為什麼畫這個啊,阿爾?」

    「嗯,這是我最喜歡的家人,爸爸、媽媽、阿姨,還有錄,最喜歡了。」笑容滿面的阿爾伯特開心地笑著,沒有任何雜質,沒有一絲心機,那在銀色短髮下的面容和那樣的微笑彷彿在嘲笑司徒錄的虛偽一般,即使發生了什麼,就算母親出了事,就算被他人欺負,都被這樣對待了還認為世界是美好的,他人是沒有錯的,還能這樣坦然接受這樣的現實麼,阿爾伯特,真的如同那朵潔白無暇的雲一般,閒適而淡泊。

    「我也……我也最……最喜歡……」習慣性用唇語的司徒錄這麼說著,對方卻被老師手中的小紅花奪去了注意力,司徒錄沒能說出這樣的話,唯一的兄長,唯一的亞伯,知道麼,那破碎的記憶時不時擾亂著司徒錄的思維,他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他感到恐懼,那時的他,對自己感到恐懼,不,是對過去的自己感到恐懼。

    該隱、該隱、該隱……

    「錄、錄,你怎麼了,好可怕,怎麼了,做噩夢了嗎?」拚命搖醒睡夢中的司徒錄,阿爾伯特看得慌了神,那突然流下的淚是怎麼回事,難道害怕地哭了麼,銀髮的小男孩的力量是那麼有限,但是他不想看到弟弟如此無助和害怕的樣子。

    「沒……沒什麼,阿爾,阿爾我……」

    「有什麼就說,我在這裡,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調亮了床頭燈,坐到司徒錄床上的阿爾伯特說道。

    「阿爾,我夢到我殺了你,好可怕好可怕,我討厭那樣的自己!」

    「不會的!錄是那麼善良不會這麼做的,所以夢只是夢,沒事的。」將驚魂未定的司徒錄擁入懷中,小小的身體彼此依靠,那股微弱的溫暖,卻照亮了彼此的路,在這樣的夜色中,沒有睡前的安徒生童話故事或者格林童話的講述,有的,只是「我還在你身邊」的承諾。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我們是最親的兄弟。

    即使曾經發生過什麼,即便以後還會發生什麼,都毫不重要。

    在這樣的夜晚,早已深沉的夜看不到一絲的雲,兩個人的房間裡,為了消除司徒錄的恐慌,阿爾伯特沒有回到一邊自己的床上,而是留在他邊上,驅除他的害怕的情緒,將他抱在懷裡,這是他這個做哥哥的能夠做的事。

    在狹窄的床上擠著同一床被子,用彼此的身體的溫度來安慰孤寂而脆弱的心靈,這樣的攜手相伴怎能不讓人心生依戀。

    *

    是的,這樣的心靈的距離是如此之近,這樣的純粹的感情是如此美好,只是想一直在你身邊,可惜,年幼的少年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也選擇不了,司徒錄的漂亮媽媽確實是令眾多男子垂青,有一天,父母的關係破裂了。這並不關司徒錄什麼事,也對他們之間的是是非非毫無興趣,但是當離婚協議書那刺刺的簽名刺痛他幼小的心靈的時候,他所受的傷害自然不是成為單親家庭這種簡單的理由,他知道他的母親不會一個人太久,他太瞭解了,好聚好散沒什麼不好的。只是,父親說,要帶阿爾伯特走。

    他跟著父親,自己跟著母親。

    也許今生不得見。

    恐懼索繞在司徒錄的心頭。

    不得見不得見!唯一的兄長,至此,要拋棄自己,小小的孩子承受不了這樣的分離,發脾氣地跑開了,此刻的他知道了,為什麼他會如此執著於阿爾伯特。

    在那綠草幽幽的公園的草場上,簌簌的淚水如此滾落,那是他親手扼殺的愛戀,那是他徹底斬斷的生命的線,得不到便殺掉吧,殺掉吧,殺掉吧……

    他對自己這種過於陰暗的心理產生了恐懼,他甚至懼怕自己。

    「錄……」

    錄。

    他這麼溫柔地喚著他的名字,銀髮的小男孩找到了他,看到他的淚水如此悲慼。

    「錄,總有一天,我們總會見面的吧,所以,不要哭了,好麼。」

    「騙子!騙子!說什麼會一直在我身邊的!口是心非的傢伙!最討厭了!我才不稀罕!」激動地說著這樣的話的司徒錄仍然是激動的,甚至沒有發現口是心非的人是他自己。

    「對不起。」阿爾伯特說著抱歉的話,他根本一點錯也沒有,「可是,錄,我……我也不想和你分開,可是我要跟著爸爸,而且媽媽的家族還需要我回去繼承,所以,我……我沒有辦法……」

    司徒錄忽而沒了言語,對這樣注定的結局已經無力改變,他是如此地毫無辦法,他想如果自己哭求著讓他留下可能麼;如果自己能將未曾說出口的話語告之,是否能夠挽留他的腳步;是否,他能夠明白,明白,該隱的心情。

    最終,司徒錄還是看著他們離開,甚至沒有送他們去機場,當他氣喘吁吁地趕到看著已然起飛的飛機,什麼都是注定的。他該承受著永生的孤寂。

    所以他的淚水中有太多的不甘。

    他不會害怕那些壞小孩的欺負,他可以加倍地報復,所以,當任瓏天擋在他面前,貼著ok繃還能笑得開心的少年的時候,司徒錄彷彿看見了兄長的影子。

    從此,便結下了那樣的牽絆。

    他以思念兄長的心面對著那位率直的少年,一直一直,時間這樣走過,直至到約定的時刻。

    *

    亞伯,我也最喜歡你,我唯一的弟弟。

    唯一的、弟弟,唯一承認的弟弟。

    我親手殺死的弟弟。

    我讓他的鮮血瀰漫在整個大地上。

    我一直想說——

    亞伯,對不起,最喜歡你,原諒我。

    殺了我。

    我對你犯下的罪不可饒恕。我因那樣該死的嫉妒心,將你抹殺,發了瘋的我哭泣著,別無他法,我惟有殺了你,我……我得不到承認!我是不是很失敗,那個時候的我,恨透了你,那個時候,我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我知道一切是祂的遊戲,卻奪去了你的命,我殺掉了唯一喜歡著的弟弟,從此,該隱,將與永生的孤寂和黑暗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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