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卷 番外 編 輕舞飛揚(13) 文 / 汐月光

    少女努力實行著自己的諾言，一定要讓鳳染心服口服，這並不是她的爭強好勝而只是為了恩師著想，果然有人指導和沒人指導的區別還是明顯的，她是一塊璞玉，只要經過雕琢就可以成為美玉，而那位雕琢的技師需要有辨別好玉還是壞玉的能力，好在沈青揚很幸運，遇到的是盧丹洛。

    所以偶爾的幾次鳳染在場，讓她聽到那實實在在的音樂時，倔強的少女也不再為難她了，或者盧丹洛知道這樣的事已經教育過她了。總之，盧丹洛的兩名弟子現在的相處還算融洽，本來，盧丹洛是去鳳染家直接教學的——即所謂的家庭教師，而教沈青揚的位置是那家店，友人的基地。所以她們的相遇機會並不會太多了，當然如果她們願意互相切磋，也可能成為好姐妹，不過，這始終不是現實，孰料，沈青揚還在練琴的事被父母知道了。

    那天，沈青揚打開家門就發現了家裡的氣氛有點不一樣，但是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知道父親的怒氣，和一潑冷水般的話讓她徹底明白。

    在理想和現實之間掙扎一直是她的生存現狀。

    「爸，我……」

    「還有什麼好說的，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考上重高隨便你怎麼玩，現在的任務是學習，你還分不分清主次啊你！」

    挨罵是正常的，甚至解釋都無法解釋，自己的所謂「愛好」是不能上升到理想的高度的，但是，這樣的放棄，有這麼好的外部條件，她不想屈服。她想依靠自己的雙手構建她的世界。

    少女就算咬破嘴唇也不可能改變父親的想法，越是強烈的對峙越會陷入激烈的對立中。這樣的價值觀的對立面是什麼，如此壓抑地讓人無法呼吸，爭吵也沒法解決什麼，她真的承受不起了，只是淡淡地說了聲我出去走走，就不去在意門後父親的鬢角蒼老的髮絲。

    心痛是如此明顯。如果自己能夠像同學們一樣，好好學習就好了，就算是說自己沒有理想沒有可以依托的夢，但是他們都可以全心全意地走全民走的路。他們可悲著自身沒有特殊才能沒有精神寄托，可沈青揚也羨慕他們不需要背負她這樣的掙扎和期許。懷才就像是懷孕，痛並快樂著，有可能順產也可能難產，甚至將自己的生命祭奠。這期間的痛苦和喜悅是常人無法體會的，正因為有了那過於虛無縹緲的精神幻想，總想實現的欲*望，才能支撐少女一直走下去。

    然而，眾叛親離。

    「咳咳……」不知為什麼胸口有點悶，大概是天氣的緣故吧，真的有點悶，知了早不停不停地叫了，馬上就要考試了，沈青揚一個人走在喧鬧的大街上，時尚的女人都打著傘或者帶著遮陽帽，汽車的鳴聲還帶著柏油的味道，忽而天氣變得陰沉，刮起的風都顯得燥熱，這股不安的氣氛，沉悶的胸口，突然間，大雨傾盆，甚至是這樣沾濕了自己一身，順著臉頰流下來的是淚水還是雨水，這無聲無息的雨簾聽得見自己的聲音麼，聽得見自己心底的悲鳴麼。如果說就這樣能夠帶自己走的話……

    心透骨透骨般涼。

    曉慧，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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