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九章 控制 阿峰篇 文 / 龍貝勒爺
爭吵過後房間裡立刻只剩下我和爺爺還有桌子上已經涼了的飯菜。「你說的這些我一點也不知道。」
「其實還是你明白。」他告訴我。
「什麼意思？」
他像我靠近一點然後說：「你知道你媽媽為什麼這麼激動嗎？」
「我我不知道」我聳了聳肩說道「因為她是女人？」
他臉上露出蒼白的微笑說道「她那麼激動是因為她現在很可能也會和阿靜的媽媽一樣。」
我想了幾分鐘仍是無法確認我是否是正確的於是我轉頭看向爺爺。
「是你」爺爺心領神會的告訴我。
「我？我也被臍帶纏住了脖子？」
爺爺點點頭然後對我說：「為你接生的醫生很有經驗，你媽媽很堅強。假如你媽媽沒那麼堅強現在差不多也和阿靜的媽媽一樣。」
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訴我，我是帶著套索出生準備上吊的。我一定會把它當做一個笑話並且很有可能大打出手。但是現在我真的被嚇到了。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如果媽媽沒這麼堅強，那她現在會在哪？聽爸爸的意思他不會為了媽媽做太多的事。媽媽很有可能在精神病院被爸爸棄之不理最後他會再為我們找一個後媽。甚至他連媽媽姓什麼都會忘記吧。如果醫生不是那麼有經驗很可能我也不會在這個世上。
我看著周圍我所擁有的東西——我的房間，我的書桌還有一些我的舊玩具。它們都不在屬於我了，甚至這些東西都不存在了。
「你不能因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而責怪你爸爸。這很不公平」爺爺很平靜的跟我說「其實他是一個好父親。」
我點頭，努力不去想那些可能卻沒有發生的事。可是效果並不大。
「對了，阿峰，關於你奶奶，你是怎麼知道的？」在我還沒有調整好心情的時候爺爺對我說到
我搖了搖頭「阿靜告訴我的。」
「真的？你跟她說話了？」
「嗯，我向她道歉了。」
「嗯。」
「我感覺好多了。」其實現在我又覺得自己是個壞蛋了。因為沒發生的事情而職責爸爸
「外面天氣很好，出去走走吧。」他轉身對我說
我想做的是回我自己的房間，鎖上門不受任何打擾，那樣才會讓我的腦子清醒一下。但是從嘴裡發出的聲音卻是「好啊！」
作為一個從來不喜歡跟自己的孫子講話的男人，我爺爺其實挺善談的。我們走了很長的路以至於回來的時候到處都看不到燈光了。而我不僅僅發現他懂得很多的事情，我還發現他其實很幽默。我們在經過那座舊工廠的時候爺爺停了下來，向遠處看著天邊。然後對我說：「我和你奶奶是在這裡認識的，那是屬於我們的記憶。」
我也學著他那樣向遠處瞭望著，第一次注意到在那樣的夜晚能夠看見很多的星星。「你以前也爬上過那棵煙囪嗎？」我問他
爺爺搖著頭告訴我說「沒有，但是我和你奶奶經常會在那裡約會，因為以前工廠還運行著的時候那裡是人最少的地方。你奶奶一直說要爬到那上面看看天空是什麼樣。但是工廠還在運行，是不能爬上去的。」
「當我第一次聽說阿靜的事情我就對好產生的興趣。之後跟她聊了很多才明白她為什麼會那麼在意那裡。工廠已經沒有了，但是她在那上面的回憶感覺會伴隨她的一生。」之後爺爺跟我講了很多阿靜的看法。
在我還沒在慢慢消化爺爺所講的這些話的時候他又說道「人生在世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有一天你終究會遇到一個讓你心動的人，這個人不一定是最好的，但在你看來，她像彩虹般絢麗。當你遇到這個人之後，你會覺得其他人都已經不在重要。」
我們沿著原路回去。快走到阿靜家門口的時候爺爺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仔細想想我說的話吧！」
「嗯，我會的」我告訴他。但是眼睛卻看向了阿靜家裡。那裡有某個房間的燈還亮著。
當我們走進家裡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踏進了戰場裡。雖然沒有一點聲音，但從我父母的臉色來看，在我們出去的時候這裡發生過戰爭。空氣中都瀰漫著硝煙的氣息。
爺爺走進了戰爭中和我父母談話。而我在經過跟爺爺的聊天之後什麼都不想做。我直接回了房間，關上門，然後躺在床上。
我很清醒，雖然很晚但是我沒有一點睡意。我坐起來看著窗戶，看向了天空。但是我看不見星星，我想知道阿靜是不是也在晚上爬上過那麼高的地方被星星圍繞。
我搖了搖頭，爺爺說的話我並不能完整的理解。絢麗？阿靜在我眼裡一直是個普通的人。她應該暗淡無光才對啊。
我重新躺在床上回憶著今天晚上爺爺所講的話。他說的跟我認識的阿靜是同一個人嗎？為什麼差別這麼大。他把阿靜寫的像是好要去保護國寶一樣。他把阿靜形容為「一座放光的燈塔」在我來看這跟本就是一個笑話。除了爺爺引用阿靜的話。
爺爺把阿靜的看法完整的重複了一遍給我聽。坐在那麼高的煙囪上對阿靜來說有很大的意義。而且最奇怪的是我居然會覺得她說的這些都言之有理。她講了在上面的感覺。還有怎麼樣超越空間的限度置身於世界頂端觸摸風和陽光。她還說在那麼高的地方美麗觸手可及
我一遍又一遍的想著阿靜的話，心想她究竟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想法，阿靜是很聰明，但她所說的這些明顯已經超出聰明的範圍了。像什麼美麗的東西都不在表面，什麼局部的美麗不等於整體的美麗。哪個初中生懂得寫出這樣的話？我所認識的朋友沒有一個人會。
如果是一個多月以前我會把阿靜的看法當成十足的垃圾而拋到腦後去，但現在我卻覺得她說的十分有道理。
從我認識她開始我就一直在躲避她，從來沒有真正的看過她。而現在我會不停的想著她，這種奇怪的想法充滿了我的腦海。
我一整晚都沒睡著。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學會控制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