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014 你不要把我當傻子 文 / 黑白藍金

    五十分鐘過去了，在樓下打包一碗麵條根本不用這麼久。白纖柔沉不住氣，撥打林立軒的電話卻沒有人接，這下更急了，倒不是因為餓，而是找不到他人她很著急。

    李艷麗時隔一個星期終於回宿舍住一晚，此刻她敷著白色糊狀面膜躺在床上，怕面部動靜太大面膜裂開，小心僵硬地對白纖柔說：「急成這樣，你乾脆下去找他得了，在這裡乾著急也沒用啊。」

    白纖柔聞言二話不說便朝門口走去。

    李艷麗看著白纖柔的身影直搖頭，腹議著：這對金童玉女還能再癡纏一點兒嗎？見她關上了門，她拿起情*人剛從m國帶回來的iphone4撥打電話，幾秒之後電話那頭接通，她坐起身，嬌滴滴的聲音：「喂？親愛的老公你在幹嗎？……我在宿舍啊，人家想你了嘛……剛才我同房在，不方便打給你啦……現在也不晚啊，怎麼了？你老婆在旁邊？……你不是說要跟她離婚的嗎？！……喂？喂？！去死吧！」她氣急敗壞地將手機扔在床上，她不捨得扔在地上，幾天前用的諾基亞手機她敢扔，因為很經摔。此刻她臉上的面膜就像女生宿舍的混凝土樓梯，掉了好幾塊兒白漆。

    白纖柔低著頭快步走，走過饒若紅房間一米遠，突然頓住，腳步慢慢倒回去，在饒若紅房間門口停了下來，她看到了張記的袋子，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饒若紅的同房倪菲兒在外地演出，幾天後才回來，饒若紅今晚一個人在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餓的緣故，白纖柔此刻有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她的初戀她的摯愛，終究還是躺在了別人的懷裡。

    屋內，林立軒衝破**的枷鎖，將饒若紅從身上大力推開，站起身悶聲而篤定道：「饒若紅對不起，我還要給纖柔送麵條。」說著跨過橫在地上的折疊扶梯朝門口走去，開門的一剎那感到世界崩塌了，白纖柔正咬著唇流著淚站在門外，渾身顫抖，面色慘白，目光散亂，彷彿被抽了靈魂一般。她的視線穿過林立軒看到屋內漆黑一片，饒若紅從暗處和衣走來，凌亂的頭髮，迷亂的神情，無不昭示著屋內剛剛上演了一場香艷的床戲。

    「纖柔……」饒若紅躲在林立軒身後，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女人，心虛般低聲叫著白纖柔的名字。「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立軒他只是幫我……」還未等她說完，白纖柔捂著嘴跑開了，林立軒身子一顫，邁開大步追了上去，饒若紅的心碎了一地。她嘲笑自己，為什麼要跟白纖柔解釋？她愛林立軒，難道她沒有追求真愛的權利嗎？！

    白纖柔一路跑上八樓，天台的鐵門被她推撞開，只聽見一聲悶響，門後像是撞到了什麼異物，聽起來絕不是撞擊牆壁的聲音，但她沒有心思理會，穿過巨大的水箱朝空蕩的地方跑去，跑到天台一角扶著及腰的鐵欄杆嚎啕大哭起來，哭聲飄蕩在悶熱的空氣中，黑暗的角落裡一雙森冷的眸子蒙上一層疑霧。

    林立軒跟了上來，在白纖柔身後時而抱著後腦勺仰望天空，時而一手叉腰一手掩額，苦著一張臉來回踱步，心臟絞痛。安慰和解釋的話語不知從何說起，索性讓她一次哭個夠，他還從來沒有見她哭得如此痛徹心扉。

    大概哭了十分鐘之久，她逐漸平復了心情，收斂了哭聲。她遙望著遠處的電視塔，哀怨地說：「立軒，我們分手吧。」

    林立軒心口像被人重重地擊打一拳，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走上前在白纖柔身後環抱著她。

    白纖柔沒有掙扎，垂死的人才會掙扎，她已經死了。剛才大哭一場，長期積壓在心裡的陰鬱和委屈如今釋放出來，暢快淋漓啊！

    「纖柔，我不要分手。」林立軒鼻尖觸碰著白纖柔的耳垂，輕輕柔柔地說。

    白纖柔冷笑一下，撥開林立軒的手，轉身用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他說：「立軒，你難道不累嗎？周旋於我和饒若紅之間，你不累，但我累了，我早就受夠了這一切，我現在只想分手。」分手她就不會再痛苦了，她是這樣認為的。

    林立軒想說他並沒有周旋於她們兩個人之間，他的心一直都在她身上，雖然對饒若紅確有隱晦之念，但不足以撼動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但他知道此時說什麼都無用，沉默是最明確的答覆，他不想分手。

    見林立軒沉默，白纖柔幽幽開口道：「立軒，請你不要把我當傻子，饒若紅可以把我當傻子，但是你不行。我曾經以為我們會永遠走下去，一起老去，一起死去，成為對方生命中的唯一。有這樣天真的想法只是因為我愛你，很愛很愛，愛到沒有自我沒有方向，所以請你不要耍我不要輕視我，不要讓我也認為自己真的只是一個——傻子。」

    白纖柔這番平靜而有條理的話語令林立軒啞然。這一次，她真的不一樣了。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在這裡呆一會兒。」白纖柔慢慢轉過身去，留給林立軒決絕的背影。

    林立軒垂頭思忖片刻，轉身默然離去。等纖柔過幾天冷靜下來再做解釋吧，他想。穿過巨大的水箱，打開鐵門走下樓梯。

    一個鬼魅的身影從陰暗的水箱背後慢慢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