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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大鵬一日同風起 第002章 坦白 文 / 蘿蔔心煙斗

    司馬和雲影已經在崇安市中心的萬豪酒店訂好了房間。兩人剛剛走進房間,童文的短信就追了過來。

    「呵呵,看來這傢伙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啊!」司馬輕鬆的隨手回了個短信,看雲影並沒有一起去的意思,就幫她叫了一份客房送餐,讓她自己吃完飯在房間裡補眠,自己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走出酒店,按照童文給出的地址,打車來到位於江邊的一座高檔茶樓。

    這間茶樓是專門的茶藝館,看起來還是有些高檔的樣子。一大早的,只有一樓大堂裡零零散散有幾個早起晨練完畢的老先生在喝茶下棋,非常的安靜。

    童文還沒來,但已經定好了包間。司馬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慢慢的走上二樓的「君山」包間,一路上東張西望的把整個茶樓以及周邊的環境掌握了個七七八八。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這裡並不是自己以往所在的那些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微微歎了一口氣——那個叫萊昂的殺手已經徹底消失了,這裡只有一個叫司馬的待業小青年……

    估計童文交了班,從機場過來還需要點時間。司馬就隨便叫了一壺碧螺春和幾盤小點心,愣愣的看著窗外有些渾濁的江水發起呆來……

    他結識童文是在半年前,當時司馬去刺殺泗水警察總署的副署長帕薩裡——幹掉這傢伙並沒太大的難度,甚至可以說很輕鬆。雲影事先給他做了一個非常詳細的行動計劃和大量的鋪墊工作,甚至連事後背黑鍋的倒霉蛋都提前安排好了。

    司馬扮作酒店的服務員,在雅加達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餐飲包廂裡,幹掉了帕薩裡和正與他一起吃飯的一位毒*品販子,以及他們的四名保鏢,整個行動非常順利,沒有驚動任何人。按照計劃,他現在可以施施然的輕鬆離開,而在事後,警方的第一嫌疑人將會鎖定在前段時間被帕薩裡嚴厲打擊的另一幫毒*販——正是今天陪他吃飯那位毒*販的對頭,這是最符合邏輯的刑事偵緝策略。

    可惜再完美的計劃也有變數。

    就在司馬開車離開酒店的時候,相當倒霉的碰上一起突如其來的街頭槍戰——正在和線人進行情報交易的童文被人抓到了尾巴。槍戰中線人被當場打死,童文也身中三槍,但都不是要害——對方顯然想要活口。

    一般來說,除了殺人,司馬對東印這個國家發生的一切都沒啥興趣,所以他一向不願多管閒事兒。司馬聽見槍聲,就直接準備繞道走,可當他遠遠的瞄見了一個追捕者的模樣後立刻改變了主意——那是東印軍情局反間諜部門的負責人桑索尼,他的下一個行動目標。

    雖然現在不是直接幹掉桑索尼的好時機,不過隨手給他下絆子打黑槍顯然是司馬喜聞樂見的,因此他臨時改變主意準備插一槓子。他主動給病急亂投醫的童文營造了一個機會,彼時已經失血過多,接近油盡燈枯的童文果然截停了他的車,成為「人質」的司馬只好「勉為其難」帶著童文飛快的逃竄。

    在司馬看來,東印這次捕諜行動,組織的實在有夠粗糙。沒有計劃、沒有組織、沒有應變方案,甚至沒有出動足夠的人手……當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是陰差陽錯下,各方都猝不及防的一場遭遇戰。由於一切都亂哄哄的,所以這次多管閒事沒有給司馬帶來更多的麻煩。他輕鬆的甩掉了追擊者後,跑到雅加達郊外把那輛偷來的套牌車處理掉,扶著已經昏迷的童文消失在叢林深處。

    當童文甦醒後,司馬才意識到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做好人好事,好像是給自己找了天大一個麻煩。作為一個情報人員,童文對任何偶發事件,都天然的抱定懷疑一切的態度,即便司馬救了他的命,但這並不足以贏得他的任何信任——司馬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好了,巧的簡直就像有導演事先設計好的一樣,因此雙方在交流和溝通上出現了巨大的障礙。

    好心被當做驢肝肺,讓司馬相當的鬱悶和憤怒,有一刻他甚至想直接幹掉這個油鹽不進的傢伙,最終考慮到對方的華人身份,以及自己師傅始終標榜的華人捍衛者的名頭,只得作罷。沒有選擇之下,司馬採用了最簡潔的暴力方式來解決問題——他一掌將本就比較虛弱的童文打暈,然後運到另外一個安全的所在,留下了一張紙條和一些給養後飄然而去……

    幾天後,已經返回星國的司馬接到了一份來自華夏駐星國大使館的邀請函。二人再次的會面氣氛好了不少,也許是在自家的地盤上,童文對司馬的戒心明顯低了一些。兩人隨意的聊著天,但都刻意的避開了自己和對方的身份。最終司馬給了童文一張自己本尊和雲影的合照,向童文要了一個承諾,如果以後在華夏見到這兩個人,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盡量幫幫忙……——

    童文走進「君山」包間的時候,司馬還在看著窗外的江景發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看的童文有些鬱悶,似乎這傢伙一點兒不擔心自己會對他不利。對於這種帶點囂張的坦然,童文發現自己竟然生不出氣來……

    童文乾咳了一聲,「我現在要怎麼稱呼你比較合適?還是萊昂?或者司馬?」

    司馬扭過頭來,舉起手微笑著說,「同志哥,別這麼緊張,這裡是你的地盤兒,需要擔心的是我,誰知道你在這裡有沒埋伏五百刀斧手?」

    「同志哥」這三字稱呼讓童文又多了點挫敗感,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他沒有搭理司馬的調侃,喝了口茶,繼續問道,「這次究竟來華夏做什麼?我當初的承諾可是有前提的……」

    司馬微笑著說,「呵呵,在機場我說的都是真的,回來祭祖,然後旅遊什麼的,至於稱呼,你直接叫我司馬吧,這應該是我的真名……」

    童文被司馬的回答雷了一下,什麼叫應該是真名……。隨即聽司馬平靜的說,「我七歲在東印科莫多島碰到地震,父母同時罹難,我自己也差點死掉,不過之前的記憶全部丟掉了,一個華人老頭把我救出來,他告訴我說,我是華夏人,名字嘛,應該叫這個……」

    童文沉吟了一下,低聲說了句對不起,隨後想起一種可能性,抬起頭看著司馬平靜的表情,問道,「你想讓我幫你查詢一下你的身世?」

    司馬點了點頭,從隨身的挎包中取出一個塑料袋,打開來將裡面的東西推到童文的面前,那是三本破損的厲害的護照,上面隱隱還能看見非常陳舊的血跡,還有一個玉珮。

    童文摸了摸玉珮,感覺到玉珮的玉質相當好,隨後打開被污損非常嚴重的護照,成年男子叫司**,女子叫**軒,最後一本能看見司馬二字。由於年代久遠以及破損,照片、護照號碼還有其他信息都是殘缺的,而且模糊不清。

    「我師傅說,這個玉珮是我身上帶著的,這三本護照是他從發現我的那個廢墟裡扒出來的,」司馬喝了口茶,苦笑了一下,「字跡實在看不清了,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應該是姓司馬,還是乾脆就叫司馬……」

    童文點了點頭,「既然有這些東西,我想查起來應該不難,92年東印科莫多島那次地震死亡人數不算多,持有華夏護照的華人更少,畢竟那個年代出國的華夏公民很少。至於你究竟是姓司,還是司馬,都是小姓,應該查找起來不難。不過……」

    「呵呵,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司馬看童文有些欲言又止,就接著說,「同志哥,的確,我有這種打算,如果能確定我的身份,你能重新給我發個身份證和護照不?畢竟我從來沒放棄華夏公民的身份不是?」

    童文有些猶豫,這件事兒對他來講沒有任何難度。不過考慮到司馬在國外的身份,還有他做過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這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到現在為止,他也只是通過一些很稀少的蛛絲馬跡,判斷司馬有可能是那次刺殺帕薩裡的殺手。

    帕薩裡死後,很多證據都指向了一個對立的武裝販*毒組織,如果兩個判斷都是真的,那麼司馬有不小的概率是毒*品販子,或者是毒*販聘請的殺手——這個可能性讓童文相當的糾結,畢竟幫一個毒*品販子洗白身份實在是突破了他的底線,這次沒有直接抓他就已經算自己報了救命之恩了。

    想到這裡,童文的表情不由變得嚴肅起來。這讓司馬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弄得童文狠狠得緊張了一下。

    司馬遞給童文一個鄙視的眼神,懶洋洋的說道,「沒有證據的胡思亂想會害死人的。哎,好吧,我坦白我交代……好人果然做不得,如果當初幹掉你早就一了百了了……算了,想當好人必須付出些代價吧……」

    進入工作狀態的童文是六親不認的,他毫不在意司馬的揶揄,也沒有對司馬說出幹掉自己表現的很過激。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很快一個穿著旗袍的漂亮女子走進來,坐在童文身邊,拿出一支錄音筆和一個記錄本,擺開一副訊問的架勢。

    司馬對這個茶藝師打扮的漂亮女子還有印象——司馬來茶樓的時候,她正坐在茶樓的櫃檯裡面,一副老闆娘的樣子。他饒有興致的看了看茶藝師,沖童文伸出大拇指晃了晃,揶揄道,「這裡果然是你的地盤兒,你這傢伙似乎從來都缺乏安全感……」隨即他收起戲謔的表情,「二位,你們能否保證今天我們的談話只在有限的範圍內傳遞嗎?」

    「有限?怎麼個有限法?」

    「嗯,我一會兒說的有些東西可能會在華夏和東印的外交上惹出些簍子,好吧,很大的簍子,所以……不能什麼人都知道。」

    童文和茶藝師交換了一個眼神,向司馬點了點頭。司馬今天來,就已經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準備,他並不擔心自己說出來後童文會對自己不利,那樣對童文沒有任何的好處,而且他手裡還很有一些底牌可以和童文進行交易,他相信今天會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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