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愛之深恨之極 文 / 路嘉琪
「主上……」
「輕點聲。」
顧冷暮對著紫霜將食指豎在唇中，轉而把目光鎖在趴在飯桌旁睡得正香的小女人。
「主上，這一桌飯菜都是沈大人為您準備的，她跟蘇禹學了一下午……」紫霜在一旁小聲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顧冷暮小心坐下，掃了眼桌上幾乎放涼的菜餚，眉毛微微一擰。
「你有多長時間沒對我做過這些了……」
「唔……」桌旁的人茫然醒來，醉眼朦朧般握住口打了個哈欠。
「主上？」突然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叫我顧冷暮就好，畢竟你不是我……手下的人。」顧冷暮盛了碗米羹放在沈絡胭面前。
「你嘗嘗這菜做的怎麼樣。」等了許久等到天都黑了這人才來，沈絡胭迫不及待地給顧冷暮夾了好些菜。
顧冷暮夾些嚼了嚼，沈絡胭握緊了竹筷向他投去期待的目光，雖說是本土菜比較復古，許多食材都未見過，可是廚藝沈絡胭還是敢自我擔保的。
「怎麼樣？」沈絡胭再次問道。
「……還算可以。」顧冷暮淡淡回應著，動了動筷子又夾了些嚼食。
顧冷暮的「還算可以」也就是認可了，沈絡胭笑笑，吃得開心極了。
「對了，顧冷暮，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吃了一半，沈絡胭突兀打斷。
「何事？」
「廚房裡的蘇禹不錯，我想著能不能……」沈絡胭拖長了尾音，撮著手嘿嘿笑道。
「不能。」顧冷暮斷然回絕。
「我看你也不缺廚子，不如就讓我把他帶回沈府吧。」沈絡胭接著商量。
對方久久沒有回話，片刻後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悠悠一句：「飽了。」
「沈大人，累了一天，你早些休息，有事叫我。」
「嗯好。」一邊應對著一邊慢慢悠悠向床邊走去。
「累嗎？」一聲男人聲音下了她一跳！
沈絡胭半貓著腰往床邊望去，藉著昏暗的燭火亮光這才輕輕淺淺照出來人的模樣。
「顧冷暮？」他進錯房間了？
「過來。」口氣中帶著不可抗拒的魅力。
沈絡胭小心地移動身子挪到床邊，剛張口就被他拉到床中央，連人帶被滾了幾滾。
「你要帶蘇禹回沈府？嗯？」顧冷暮發問，不等身下的人做出任何回復，紛紛落下的吻像火舌一樣烙印在沈絡胭唇上，突然一口狠狠咬下去，疼得身下人直痛呼。
顧冷暮仿若未聞，在沈絡胭沒來得及抵抗之時又湊到她耳邊哼了哼：「如今你可是見一個愛一個呵，沈絡胭，你的心被狗吃了麼？」
顧冷暮的舉止似乎嚇著了沈絡胭，她睜大小鹿一樣純淨的眼，嘴唇微微半張開來。
顧冷暮瞬間癱了力氣，重重地壓在她身上。顧冷暮將臉貼近她的耳根，閉上眼睛輕微一嗅，她發上的清香猶如綿密的針一樣鑽入他的鼻腔。
「我……為什麼要恨你？」沈絡胭目光卻徑直渙散了起來，她的手臂自然地環上他的腰身。
聞聽此言，顧冷暮在她耳邊低聲笑了起來：「我背叛過你，但是……我會把你對我的一點一點還給你。」
沈絡胭聽著他逐漸冷凍的聲音在耳邊清晰想起，一字一句猶如利器，讓她的心臟感到疼痛。她明明認識他不過幾天的時間，為什麼她聽到他說背叛，心臟就像是刮過一陣大風，眨眼間就成了一座空城。
「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我向你道歉，從前的我太不應該。」沈絡胭微微愣了愣，這句似乎埋藏心底已久的聲音由自己發出時，她居然覺得像是鬆了一口氣。
「道歉？」顧冷暮苦苦一笑，扯緊了錦被手攥成拳。
「你不覺得為時已晚嗎？」他撐起手臂，眉頭痛苦地擰在一起。
沈絡胭語塞，她還不清楚，她的前身究竟做了什麼讓他如此痛苦的事情？眼前的男人她又該如何應對？
顧冷暮咬牙切齒，帶著不甘和憤怒按著沈絡胭的雙臂，伸出手，狠狠地把沈絡胭的臉扳到自己面前來，他望著她湖水一樣澄澈的雙眼，望著她小巧又飽滿的嘴唇，望著她……他痛苦地望著她，嘴巴上喃喃自語：「沈絡胭，胭兒，你可知道，愛之深恨之極？」
沈絡胭恍若愕然，抬起一雙晶亮的眸子，對上他的雙眼。
他們的身影再次重疊在一起。
他壓上去，狠狠吻上那兩瓣嘴唇，手死死捉住她的雙手。他的手很大，指尖粗糙，像是使用武器留下的老繭。炙熱得如同太陽，不經意灼燒過她的掌心。
她急躁地想要掙脫，可偏偏看見他眼睛裡突然湧起的濃情，心裡頭一酸，眼角便有了潮意。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理智終於被沖毀，她渾身發軟無力反抗他，只能任由他霸道地親吻她的唇，肆意侵略。
突然感覺到不對勁，沈絡胭逐漸發燙的身體自覺僵硬。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逐漸淪陷的顧冷暮，夾緊了雙腿。
「紫霜！紫霜！」她急急大叫著紫霜的名字，可是叫了幾聲都沒有人回應。
床上的人目光一直緊緊追隨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的沈絡胭。
「你怎麼了？」他問。
這種事情，說？還是不說？沈絡胭有口難言。
「到底有什麼事？」顧冷暮有些不耐煩。
「我……我親戚來了。」沈絡胭咬了咬唇，不顧窘迫道。
「什麼？」顧冷暮挑眉？什麼親戚？
「大姨媽！」她著急地提醒道，「就是月信，葵水！」
一語道出，顧冷暮不自在地咳了咳，他抬眉望了眼沈絡胭，沈絡胭小臉早已皺成了一團。
「紫霜。」顧冷暮對著門外喊了聲紫霜。
「在。」門被打開，身著紫衣戴面紗的人走了進來。
「你照顧她吧，我回房間。」顧冷暮起身垂眸匆匆走出房門。
目送顧冷暮走遠，紫霜好奇地問一句：「主上他怎麼了？」
「先別管他怎麼樣，我都快要出人命了！」身體又湧出一股熱流，沈絡胭急得跳腳。
「沈大人你……」紫霜目光向她身下掃去，她的腿夾得極緊，紫霜瞬間就恍悟了什麼。
「你等等！」
紫霜說著腳步輕快地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