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要讓她生不如死 文 / 路嘉琪
「沈大人。」
一道喊聲打破兩人醞釀已久的溫情，禮玉關急急忙忙向沈絡胭走來，抬頭看到兩人甜蜜相擁，頓時呆住了，臉紅似火地結巴道：「微……微臣無意冒犯。」
沈絡胭退後數步，尷尬地咳一聲，這廝怎麼與鳳九天一樣，專挑這種時辰！
沈絡胭眉一挑：「你這麼急，是有什麼事嗎？」
禮玉關這才想起正事，於是抱拳稟道：「剛剛離宮的人來了，說是三日之後百花盛宴，離國帝特邀大人和九皇子同去。」
百花盛宴？聽起來似乎比看韓劇更有噱頭。
「嗯，本大人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沈絡胭衝他擺擺手，意思是「你去一邊玩去，別來打擾我們就行了。」
禮玉關點點頭，識相地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沈絡胭笑得明媚，轉身投入雲澈的懷抱中，既來之則安之，既然這是上天替她安排的，那她不如就這樣接受，反正美男在懷她也沒啥損失。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哦哦哦哦……」偌大的浴室裡，沈絡胭像只撒潑的魚兒哼著歌獨自在碧色池子裡享受溫泉的洗禮，游累了乾脆閉起眼睛，感受水霧氤氳在她身畔騰起繚繞。
「真舒服啊！」
門輕微地被人推開，池子裡的沈絡胭並未感覺到任何異常，人影三五下就褪除了身上的衣服，默聲地走下池子中。
「撲通。」細微的落水聲自耳邊傳來，沈絡胭猛然抬眸，浴池的盡頭男子墨色長髮如瀑布一般直下，水珠順著他結實的胸膛蜿蜒流去，只是那張妖孽的面孔卻讓沈絡胭的臉陡然變色。
「鳳九天，你想幹嘛？」
「鳳九天，我告訴你，我們還沒正式成親，你這樣做屬於犯法行為！」
不對，這裡是古代，而且他媽可是一國皇帝，好像可以隨便犯法的吧？！沈絡胭想離開浴池，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身子軟綿綿地沒有一絲力氣。
難道他在池水裡下藥了？沈絡胭心底一陣驚慌，鳳九天此時已經離她只有一步之遙了，她兢懼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聲喊叫：「救命啊……」
鳳九天扳過沈絡胭的身子，一臉邪氣地低聲笑道：「別掙扎了，沒用的。」
這聲音……不像鳳九天！
還未等沈絡胭有任何思考的時間，鳳九天就欺身吻了上去。
「不要。」口中的抗拒
看書網同人：步靠近床邊。
「啪！」「無恥！」
所有的不甘、憤怒和絕望融入那扇過去的巴掌裡，內心的憤恨久久不能平息。
「胭兒。」雲澈端著一碗中藥走進房間，堪堪看到的，是方纔這一幕。
「雲澈。」一股委屈自眼底泛起，她張張嘴，叫雲澈的名字。
雲澈坐到床邊，輕輕將沈絡胭擁入懷中。
「昨晚九皇子一直和我在一起，不是他。」雲澈看著鳳九天發紅的面頰，極力勸慰著沈絡胭。
沈絡胭抬起迷濛的雙眼，忍不住啜泣：「可是我明明看到那人和他長著一摸一樣的臉。」
「是顧冷暮，一定是他化成了我的樣子。」
鳳九天望向沈絡胭脖子上輕輕淺淺的紅色斑痕，登時攥緊了拳頭。
「我讓母皇調兵殺了他。」鳳九天轉身就要往外走。
「九皇子！」雲澈急急叫住他，無奈地悵然一口氣：「顧冷暮的勢力日漸壯大，他的暮焰宮行蹤詭秘，若是貿然找他恐怕是自招麻煩。」
「那你說該如何？」鳳九天的雙眸逐漸變得狠厲。
「等胭兒的毒清了，再做打算吧。」
沈絡胭躲在雲澈的懷裡不住的流淚，她的前身到底做了什麼孽，以至於上天這麼懲罰她！她現在恨不得將那個男人撕碎！
雲澈歎息著輕撫她的後背：「胭兒，一切都會過去的。」
顧冷暮，是前身沈絡胭的第一個夫君，也是第一個正房夫君。他出身武將世家，與沈絡胭是娃娃親，從小兩人便是親密無間的玩伴。他陪著沈絡胭走過近二十年的風雨路程，而雲澈也是顧冷暮引薦給沈絡胭做側夫的，沈絡胭坐上國師之位後，與顧冷暮大婚，讓他成為了她的正房夫君，大婚後兩人更是十分恩愛，何人見了都要羨煞雙眼。可惜好景不長，某一天一個家丁跑去向沈絡胭告密，說顧冷暮正與一個丫鬟在後院私通苟且，而沈絡胭也糊塗地聽信小人讒言，跑到後院去看，顧冷暮竟與丫鬟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醒來的顧冷暮向沈絡胭解釋，可她不聽，要知道，愛人的眼裡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於是沈絡胭命家丁將丫鬟賣去煙花之地，因愛生恨又把顧冷暮囚禁在陰冷的牢房裡，每天親手一頓鞭刑。後來沈絡胭見顧冷暮快要撐不住，讓雲澈醫好他半條命後無情地將他逐出家門，心灰意冷的顧冷暮從此離開了沈家，銷聲匿跡。後來的後來，雲澈做了沈絡胭的正房夫君，而顧冷暮幾年間風生水起，靠一身功夫聚集殺手建立了暮焰宮，以殺人獲取大筆賞金。然而暮焰宮躲在暗處，行蹤詭秘，有些人總想平反，可最終都會送命而歸，顧冷暮以暮焰宮宮主身份下令：挑釁者必誅之！
沈絡胭恨他，他同樣愛極生恨，近二十年的感情竟抵不過讒言蜚語，所以他來找她報仇了，他要把他這些年承受的痛苦全部償還給她！讓她悔之不及！
夜色如墨，烏雲遮月，沈府早已沒了往常的燈火通明。房內寂靜無聲，沈絡胭安靜地睡著。房外，琴音繚繞。
一抹黑影閃身而過，雲澈勾勒琴弦的手倏然停頓。
微微抬頭，對面深紫衣衫的男子不知何時靠在樹旁，正慢條斯理地品酒。
「顧冷暮。」雲澈垂下手，直視著他。
「放過胭兒吧。」語氣淡然卻誠懇。
樹旁的男子抿一口酒，不緊不慢：「你不過是我給她撿來的側房管家，你有什麼資格命令我？」
「算是我求你。」
男子冷笑，閒適地品嚐著囊中的酒，一口接一口。
半晌，他才開口：「當初我身陷囹圄的時候也沒見有人幫我求情呵。」
清冷的聲音落入耳中，竟帶著些許苦澀，顧冷暮在黑暗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赤紅色的眸瞳黯了又黯。
「如今的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而我顧冷暮，就是要讓她生不如死。」
弦斷，雲澈站起身，喉間翻湧一股腥甜，再望向樹下，男子早已不見蹤影。
顧冷暮翻過沈家院牆，一步一搖地往空無一人的街角行去，朦朧的醉意襲來，一個趄趔，顧冷暮跌在冰冷的地上，結果頭一低，兩顆淚瞬間墜落下來，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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