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索命使者 文 / 無上彎彎

    在夜玲霜的記憶裡，童年的小村莊是那麼大那麼大，大到足夠可以容納各種美好的回憶。小村莊有四個地方組成，分別是東村、西村、河南村、河北村。由於西村和河南村地處偏僻的山腳，不像東村和河北村平原廣袤，又有大河流經，交通便利，所以如今東村和河北村一片繁華，但西村和河南村卻依舊不改破敗的景象。迫於生計，西村的人不得不背井離鄉到東村和河北村去討生活。莫老爹的兒子在城裡打拼多年，現在已是城裡小有名氣的房地產商。對於兒子的職業，莫老爹頗為不滿，他常常不顧兒子的顏面當著外人的面大罵他不肖子孫，毀掉祖先的神地，必遭天譴。兒子哪裡受得了這氣，對著老父親動了火，父子關係日僵。莫老爹傷心之極搬到鄉下老家西村去住了。

    由於西村破敗不堪，村裡的青年人都到城裡去打工賺錢養家，很多人都在城裡定居，不再回到鄉下，於是本就人煙稀少的村莊更顯荒涼，只有些頭髮花白的老人還住在裡面。村子的安靜是夜玲霜不曾想過的，走進村莊的那一刻她彷彿步入了鬼門關，荒涼的風捲著泛黃的落葉迎面吹來，陰森詭異的氣氛一瞬間將她吞沒。

    可是，不是這樣的，記憶中的小村莊不是這樣，他是勤勞的，是熱鬧的，是溫暖的。當太陽爬上高高的上崗，農人已牽著黃牛在田里犁地，夕陽西下的時候牛兒的背上是農人略感倦意的背影。兒童們嘻嘻哈哈的笑語和柳樹下自由閒適的燕子的啼鳴相映成趣，機敏矯健膚色花白的貓跳上狹窄的屋脊表演雜技，一道七彩的橫橋縱貫雨後清麗的天空。

    西村依山傍水，一條小溪緩緩流過，綿綿不斷的青山在小村莊後蜿蜒一直延伸到蒼雲明月間。群山之巔總是瀰漫著濃濃的迷霧，看不清輪廓，在月光皎潔的夜晚會發出銀色的暗光。莫老爹說那是地獄之門，惡魔守護著大門，天神用粗大的鏈條封印著邪靈符文，

    ：看^書網免費*讓她開始鎮定下來，渾濁的淚滴到她的鼻尖滑落進她的嘴巴裡——是鹹的。

    「遠，」她露出一絲疲倦的微笑，「我是不是快，快死了？」

    「不！不！」程遠忍住淚背著她掙扎著站起來，「我很快就能帶你出去，我們去找醫生，你要堅持住！」

    「遠，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幸福。」平靜的語氣彷彿夏天清風的物語。

    「唔，別」夜玲霜聽到程遠嚥下眼淚的聲音，「不要，不要說傻話……」

    「謝謝你——」

    三個字彷彿巨石擊打到他的腿上，程遠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寬闊的肩膀在不斷地抖動，夜玲霜在心裡悄悄的推測，哦，他哭了。

    「不會的，你不會死！」程遠咬著牙站起來，語氣堅定，步伐越來越快。

    「我愛你，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在天上，」她伸出纖細的玉指指著天空，「我會在上面監視你的哦！」

    程遠低吼一聲，「你放心，我，我不會放手的！」

    他抱著她，輕輕地撫慰，他知道，夜玲霜得的並不是什麼不治之症，這一切只是她的幻覺，只要讓她安靜下來，讓她回到現實，不要再被那些奇怪的夢，被那個該死的莫老爹迷失了心智，她就不會有什麼事。

    夜玲霜閉著眼睛，眼睛在單薄的眼瞼下緊張的動著。程遠緊緊地抱著她，安撫著，漸漸地，夜玲霜安靜下來。程遠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他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這是一個他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一切都是陌生。

    一股乳白色的瘴氣已經瀰漫開來。

    程遠有些好奇，他不知道這些瘴氣是何時出現的，而他竟然一點察覺都不曾有。沒有方向的風吹著那些彷彿有靈氣的霧四下行走飄浮。蒸騰的霧氣很快蒙住了他的視線，在他的眼裡除了乳白色之外什麼都看不見！他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卻撲了個空，他一下子驚慌失措起來。夜玲霜，她不見了。

    難道說，這就是夜玲霜經常夢到的幻境？那他——也進入了幻境！

    可是，不對，這怎麼可能？他感到手指觸碰到液體的冰涼，這是霧氣無疑，如果這是真的話，那他現在在哪裡？

    霧障裡，模糊的人影一步步逼近，黑色的大帽子遮住了他的整個腦袋，風衣的下擺裹住了他的身體，分不清性別，看不到表情，是人是鬼都不可知。一身深黑色的裝扮彷彿穿過地獄來到人間的索命使者。隨著他靠近，一股寒意漸漸沁入骨髓。

    「你是誰？你把霜霜帶到哪去了！」程遠毫無所懼，他現在滿腦子裡想到的只有夜玲霜，霜霜，你去哪了？你一定要等我！你一定要堅持下去啊！霜霜！

    索命使者並不說話只是緩緩轉過身體，朝相反的方向走過去。程遠急忙抓住他，但只是抓到黑色的袖口，「嘶啦」一塊黑布被扯了下來。袖子裡閃過一道白光，然後就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了。程遠呆愣愣地看著被自己扯下的那半截袖子，有些恍惚，索命使者早已消失在一片白茫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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