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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血痕血之道 文 / 欺詐師阿道

    死了,都死了……

    那是個無法讓人忘記的夜晚,慘叫,斷肢還有鮮血……

    9個人,9個武功高強的人,在這個被血染紅的夜晚殘酷地屠殺著這個家族的所有人。

    史庫茲瞪大著雙眼看著,靜靜的躲在一個隱秘的角落中看著。

    他想呼喊,卻被母親溫柔地告知保持安靜。他想衝出去與敵人拚個你死我活,儘管最終也是自我的白白犧牲。但也比呆在這裡舒適得多……

    又是不行,父親叮囑他「活下去」。

    史庫茲的母親被殘忍得用屠刀放出了鮮血,像被屠宰的家畜般。父親呢?可憐的父親被9人圍攻,最後英勇地被釘在了牆上。

    史庫茲的家原本是一個和睦幸福的家庭,家境富裕,生活美滿,自己是長子還有可愛的弟弟和妹妹。每天都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父親是赫赫有名的斗者,母親是溫柔可人的魂師,他的家原本應是沒有人可招惹的家庭,9個人,他們卻在這一夜破壞了這個美滿的家庭。也打碎了史庫茲對世界的重新認知。

    弟弟橫躺在自己的面前,妹妹已經模糊不清無法辨別了。親人們的一腔腔熱血灑在了史庫茲的臉上,印在了他的漆黑的眼中,血把他的眼睛暈染得通紅,他像一個被鎖在囚籠裡的野獸,極度渴望著自由渴望著撕裂那9人的身軀,咬斷他們的咽喉……

    15歲,本是個嚮往朦朧愛情,追尋青春軌跡的年齡。紅色的血債卻使這個朝氣蓬勃的年齡中添加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9人,他們遮去了自己的相貌。但這樣無法掩蓋他們醜陋的本性,他們所使用的招數,所擅長的氣的屬性都被史庫茲銘刻在心裡。

    他們在找尋著什麼?是金銀珠寶?還是武功秘籍?史庫茲也無法得知。只是他們從某一個角落的暗格中掏出了一卷書畫卷軸,他們就心滿意足地離去了……

    憤怒,無言的怒火充斥著史庫茲的內心,焚燒著他最後的理智。僅僅就是為了這個,他的家,他的家人就被無情地屠殺殆盡?

    復仇,他必須為自己的親人還一個公道。必須讓那9人血債血償。

    待他們走盡了,天亮了,史庫茲才從廢墟的家中爬出。翻過一個又一個屍體,淚水?早就已經流乾了,嘶吼?那又有什麼用呢?血腥味充斥著他的鼻腔,即使是清晨的一縷陽光都無法洗淨他身上的肅殺之氣。

    顫顫巍巍地走到了父親的跟前,看著過去嚴厲高大的父親被仇人無情地用劍刺穿釘在了牆上。史庫茲的眼中含滿了悲傷,他跪了下來,重重地向父親磕了10個響頭。一個代表自己的不孝,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這個家庭。其餘九個算是一個誓言,發誓必會讓那9人償還的誓言……

    禮畢,史庫茲拔出了插在父親身上的劍。讓父親安然地躺在「家」這個廢墟中,接著他拿起那把劍重重地朝自己的臉部,胸口劃開了兩道長長的口子,一道在臉上是代表過去的史庫茲已經隨自己的家人一起去了,臉上的是罪。心上的是讓自己永遠不要忘記這一晚,是印記……

    之後,他走了。沒有向過去的友人道任何一聲別,沒有向他的親人說一聲晚安,就走了。

    他知道,他們無法入眠,就像史庫茲自己一樣,只有復仇,才能讓他讓他的家人沉睡在夢囈裡……

    「你給我滾出去吧!」

    海默德公國境內,首都威立雅,海默德學院是海默德公國教學最好的鬥魂師學院。每天都有著不同慕名而來的學生前來入學,海默德學院也以培養人才為宗旨立志於春風化雨式的教學。

    今天,威立雅的市民難得聽到了海默德學院弟子的咆哮。兩個衣著體面的學院弟子正把一位求學者甩出了海默德學院的大門,並且還附送了那位學生一人一口唾沫……

    細瞧那位求學者,蓬頭垢面,像是路邊的乞丐,又或是災民,臉色陣陣發青,似乎幾天都沒有吃過東西了。衣裳襤褸,破舊得看不出先前的顏色,胸前的衣裳還破了長長的一道口子……

    「我們海默德學院自開創以來還沒有收過乞丐做學生……」開口說話的是最先賞了求學者一口唾沫的瘦高的男學生。

    求學者沒有說話,抬頭望著瘦高的院生,臉上一道醒目的傷痕被展現了出來。那個人,求學者就是史庫茲!

    眼神中無法掩蓋史庫茲渴望變強的心態,屈辱,只是暫且的,他唯一的信念就只有變強和復仇了。即使現在低聲下氣地像喪家之犬一樣去乞求著別人,他也願意,只要能夠變強!!復仇與變強成為了他活著的唯一的驅動力,也算他唯一的信念。

    「哥,你看。」矮胖的院生指了指史庫茲的傷痕「這個傢伙一定不是什麼好鳥,這些傷一定是他被仇家給傷害的。留他進學院一定是個禍害!!」斬釘截鐵地宣判了史庫茲無法進入這個學院,矮胖的院生還嘲笑道「就你的樣子,之前還說要參加鬥魂大賽,我看三年之後有沒有人收你這個麻煩做徒弟還是件未知數呢!」

    任由他們百般地嘲笑戲弄,史庫茲都好像沒有聽見似的,說道「求求你們,讓我進入這裡學習吧,我還有需要完成的使命……」史庫茲的過去家屬於海默德公國的大家族,所以過去他的父親也常常教導他要忠於自己的國家,這是史庫茲記憶中少許的父親的教導,現在父親已經離去,史庫茲唯一所能做到的就只有去聽從。

    話還沒有等史庫茲說完,這兩兄弟就喪失了對史庫茲的任何興趣,連嘲笑也不再付諸於史庫茲的身上,無情地關上了海默德學院的大門。

    等待,史庫茲唯一的抵抗也只有等待。他靜靜地跪在海默德學院的大門口,一語不發,乞求能夠被重新認可……

    午時的太陽是最為毒辣的時候,史庫茲已經從早晨跪到了中午。滴水未進,滴油為沾,太陽已經把他的嘴唇烤得發白乾裂,汗水不停地從他的身上滾落,帶有鹽分的汗水濡濕著史庫茲還沒痊癒的傷疤,鑽心的刺痛讓這個過去養尊處優的富家少年,不時的緊皺雙眉。

    「孩子,」一位行乞的老者,向史庫茲湊近了過來「你這是何必呢?海默德學院已經明說了,他們不收你。你,你就走吧!別在這裡活受罪了。」說罷,老者向史庫茲遞了一個銅幣「拿去,吃個包子去吧!」

    史庫茲看了看老者,又掃了掃地上的銅幣,固執地搖了搖頭,用近乎嘶啞的聲調對老者柔聲說道「這位爺爺,史庫茲謝謝你的好意,但是不行,我不能放棄,我一定要變強,我還有未完成的事……」

    老者見史庫茲如此地堅持,他也不再多說什麼,默默地退到史庫茲的一邊,繼續著他自己的乞討。

    這場沒有止境的拉鋸戰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門口的院生早就已經對於這位求學者感到厭惡和痛恨,蔬菜,雞蛋,各種骯髒的穢物向他丟來,有時還不乏潑上一把童子尿的院生。

    史庫茲依舊沒有動彈,他像一座雕塑般跪在門前,任憑院生的各種羞辱。他的雙膝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牢牢的扎根於海默德學院的門前。

    終於,下午隨著史庫茲體力不支的倒下,學院的院生們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忙把這個纏人的求學者從海默德學院的門前移開,把他丟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骯髒後巷。

    昏迷的史庫茲,夢中也儘是那一夜的血腥回憶,他極力呻吟著,求救著,一具又一具的軀體重複般在他的夢中倒下……

    驚恐地醒來,史庫茲才意識到現在已是午夜,而自己早已失去了海默德學院門口的一席之地。身處破廟,明亮的橘黃色火光跳躍著,一個黑袍的老者正捲縮在一旁的角落。

    「多謝,前輩的相救,晚輩感激不盡。晚輩還有要是在身,日後,滴水之恩史庫茲必當湧泉相報。」禮貌地向老者作揖,史庫茲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回到海默德學院的門前。誰知剛要站起,雙膝早已支撐不住,讓史庫茲趴到了地上。

    「哼」在一旁的黑袍老者不屑地笑了笑,低沉的嗓音充斥在史庫茲耳邊說道「就你現在這樣,你還有什麼本事讓他們看得起你?與其當海默德的落水狗,還不如離去當自己的山大王!年輕人,你還有將來,何必要選擇如此折磨自己的方式?」

    史庫茲淡淡地笑了笑,「前輩有所不知,我也有我自己的信念。就算我自己的雙腿已經廢了,我也要爬著到海默德學院求學,那裡是我唯一能夠實現自己願望的地方。」說著,史庫茲已經開始蠕動自己疲勞的身軀,向破廟的出口緩慢移動……

    「哼」黑袍老者依舊笑著「我見過許多人,他們成為鬥魂師有著各種理由,有的為虛榮,有的為私利,有的為成神……你又是為了什麼能如此這般苟活呢?」

    「為了復仇!」幾乎是在黑袍老者語畢後同時回答起,史庫茲的一腔怒火彷彿又被復仇二字給點燃般,眼神中充滿著憤怒和寒冷。

    「復仇?」對於這個新奇的回答老者感到很稀奇,「你是說你為了復仇才想要成為鬥魂師的嗎?」老者又重新問了史庫茲一遍。

    「對。」堅定而又簡單的回復,史庫茲似乎又回憶起那一夜的慘叫。不知如何史庫茲呆在這位黑袍老者的身邊,總有種親近的感覺,他不由地把自己的故事一一詳盡地向老者娓娓道來。

    老者仔細安靜地聽著這個悲慘的故事,在史庫茲的描述下,他的時而發出驚歎時而發出哀歎,像是為這個故事發表局外人的情感。

    「你是說,你會為成為一個鬥魂強者而在所不惜嗎?」聽完史庫茲的故事,老者思緒了許久,緩慢而又清晰地吐出了話語。

    「是!」史庫茲依舊發出了簡短的回答。

    「你是說,你會為了復仇,成為強者,即使之後的道路是被血浸染的到路也勇往直前,無怨無悔嗎?」再一次的發問,老者的語氣變得凌厲,語言中形成的風壓讓史庫茲透不過氣來。

    「無怨無悔!」一字一頓地史庫茲像發誓般說出了自己的夙願。

    「好!」待史庫茲說出了那四字之後,老者大喊一聲好,接著脫下了自己的黑袍,「我就等你這句話,我就等你這樣的人!」脫下黑袍,史庫茲才注意到那位老者竟然是海默德學院行討的老人。那個曾經勸退過他,曾經幫助過他的老人……

    老者的心情也變得異常激動,「孩子,我可算是找到你這樣的人了,我的血之道……終於,終於有人能夠繼承了!」他俯身握著史庫茲的手,那個被風霜吹打的枯死的面容不知何時已經老淚縱橫。「我,我不求你能夠給我一個師徒名分,只求你,求你能夠讓我教你,讓我也能完成自己的一個夙願……」

    老者的話語帶有著哀求,有著不甘,這讓史庫茲不禁聯想到自己的經歷,自己的屈辱,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

    「師父!」這響亮的一聲師父讓他們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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