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36 文 / 那風
說起現世想到自身處世，葉文進這些年像葉子隨風飄，恨沒有蒲公英種子落地生根的能耐，一個地方繁榮了，他還是那麼平凡，還有點多餘，一家人坐在一起，除了親情，還有什麼？
聽著孫子文進似有言斷之意，葉爺做人有始有終，聽了孫子講現世不是重點，關鍵如何處世、立足。難得孫子有分析，自身立場也該考慮不少——平常與家人談句家常話像吃苦頭何況太過現實的話語！到了此時此刻，硬來不行只好來軟的。
葉爺瞭解他的後代，是太瞭解自己，吃軟不吃硬自己是那種人，後代似乎得到遺傳，不知是否有幸也不想管那麼多！幸運今天葉文進話出了口，有如良心發現一說一大堆他葉爺平生不在意也難以接觸的東西，抱著交流心得的語氣溫和不乏長輩身份，說自己處世在一個發展初期的社會，靠一條河的方便做起了紙業、河運生意，時運不濟沒做幾年，地方經濟需要發展，出現了個水電站，紙業、河運生意都做不了，還欠了債，差點坐牢……
葉爺沒有沉迷自己的往事，說了幾句，回到孫子如何處世、立足的問題上——
葉文進進退為難，叫他談處世論立足，他沒想過，要馬上組織語言又學不到拿破侖鼓吹六天創造新世紀，來了句——「說不清楚，處世不簡單，在這個不是爭就是搶的天地，立什麼足——沒餓死算對得起祖宗了！」
葉奶罵葉文進說這種話難聽——被還抱有希望的葉爺認為葉文進不是不想說，是對現實有偏見，打斷葉奶的話說，「懂得去爭去搶是個考驗是個證明，不然——給你再多的時間你又能幹什麼——」
這個世道人牆已高、人門已多，風撲過一陣又來一陣，風如何能撲進去？人山人海中葉文進也想擁有立足之地，葉爺的道理實在中太過打擊！他葉文進被現實打擊多年，還是一無是處，免不了一邊受自身的氣還要一邊聽教導。歷來說教很簡單，難在付諸行動！不要說葉爺的說教孫子葉文進聽進去心裡抱怨，就連兩個兒子聽了也大發議論——直截了當詢問，社會低層的人物是不能跟狗比，可不跟狗比跟什麼比？骨頭本就不多，爭了搶了還要給看臉色！自尊踐踏了，還要容忍，活著多就幾十年沒有下個幾十年，說長不長，只怪命運開的玩笑太殘酷！大陸變遷，時代也會變遷，人跟著時代前進，思惟這種東西不見得就會見長。看一個國家到看一個人的容忍，看道路上的紅綠燈多少就能全目了然了！說人生是一趟旅途，人的時間幾乎在途中，不是每個人都能走出一條路來，早出晚歸不知又有多少人重複著……
葉爺沒有好的成功的例子，學不到其他人家的老頭子志氣尚存，說教還有一身骨氣。平心靜氣聽兩個兒子講喪氣話——埋怨世道不公！雖然不公道自在人心，多見是世間渺小到不能再小之人——葉家如此，兩個兒子是過來人，平日就腳踏實地，辛苦幹了二三十
看書網武俠/來，看到一家人的陣勢，誤以為團圓又團結，找了個地方坐下。
平時，以二老話多，此時的氣氛誰都不想說話。
葉文清以為他與方雪怡的出現斷了話題，願意當排頭兵，意思顯著說年初他去見方雪怡的家人。
話既然說出，當著城裡人家女兒的面不便斟酌。葉文清的父親當即以過來人身份表示見第一面要給人家個體面，進門要稱呼，這是最起碼的道德。
有了個人帶頭搭腔，幾位長輩能突然忘掉五分鐘還沒過去的事，每人似乎都很擅長作教，可惜沒教師資格證書。遺憾有水平沒文憑，也只能教個別不諳世事的人。好幾千年的文化到了現代，不學而有術，堪稱國人的驕傲。雖不知從哪上一代開始相傳，到了下一代略懂些皮毛，卻也經典。
葉文清耳朵發達，能聽幾人一塊說話，腦組織語言整理能力強。聽一句看一眼點頭一次，沒有辜負幾人好意。
末了，話在腦殼中還有回音，遲鈍中沒有糊塗，說了句，「知道了。」
方雪怡知道葉文清孝順，這人有限度，聽了好幾回的話會駁上幾句，今日話題經典成了聽話的好青年。她開心也說上幾句還不忘透露她家人的作風——不喜歡太規矩的人，太過安份會不自在，自然就行。
葉家的大男人，有過年輕經歷，家世不好，出身低微，到外家有點勉為其難，帶張嘴不好意思，封個紅包要掂量口袋的份量。結婚前幾年很勤奮，過了幾年不是說路途遙遠就是說有事在身。如果不是看外家還有老在世，光看另一半等於看自己的顏面，為世所逼可以不要！雖說當年外家問過家世，知道的一清二楚，似把女兒交給了希望，不求大富大貴，但求真心實意白頭偕老。那時代因為家世本好不到哪裡去沒有奢求，到了現代——人怕窮不窮也怕窮，家有女兒大可當棵搖錢樹！心靈上得到些許安慰，至少有個願望。
這女子與葉文清雖有夫妻相，長相不錯，她家人未免能接受農村來的小伙子。再說生活養成了一種習慣，規矩不需要，不是不存在。對於上了十多年學的葉文清，土氣多少還在，加上一身脾氣臭，管是誰都難以忍耐這麼個小伙子。也就這女子吧。
打開了話說葉文清人也長大了，是管不了了，要交給方雪怡讓她好好看管。
似有把活人放到肩膀上扛的重任，方雪怡抱怨說管不了，不聽話。
「他敢！」葉爺二字說出口，把客廳裡的人嚇了一跳，威嚴十足，給人信心能管好一頭牛的勁頭，大有牛不聽話用鞭打！葉爺目的達到，明確鞭指長輩，讓方雪怡放心去管。
方雪怡勢力一笑，給葉文清更是苦悶，自己的脾氣到底不好在哪裡了，讓家人用如此方式去認可還未過門的方雪怡的存在價值及地位重要性！葉文清不懂長輩用意何在，單純到認為見外家如見鄰居——溝通、交流，行為看出他個人的人品、志向！
葉家人活夠歲數，能凡事看開，這世道人品好，太老實，不夠奸詐、狡猾不行！年輕人活著本就有志向，人品好的人太多。人家托付女兒的終身大事不能馬虎，談了人品，不知背後多少風起雲湧！命運如此，看葉家有什麼，她人能委屈入嫁？這也是葉文進比同齡人早看透，追求愛情順其自然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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