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30 文 / 那風

    「我曾當你是那種熱血、輕狂少年，喜歡弄點文墨之輩。但是，能懂人心的人一定不是一個簡單、平凡的人。使我決心讓你當我的臨時秘書是在你剪光頭髮那刻開始的。在如今這個時代，頭髮有如你這代人的尊嚴，為了所謂的尊嚴，很多人都以為尊嚴受到傷害而選擇瀟灑離開也不會忍辱留下。只有眼光不被個性蒙蔽，識時務的人才會放下無謂的東西。凡是成就大業的人，在別人的眼光幾乎都可以看得出來。我相信我的眼光，也可以說是相信你。我不是看在你和雪怡在一起的份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不要過早下結論，我連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有時我在想我在做什麼，過日子不像過日子——」葉文清說著看了一眼正在開著車的林雅，不知道她是否也有看法。

    「這就是平凡了——不甘平凡——」方金生的話似乎沒有說完。

    「很多人都不甘平凡，卻沒有目標、方向，一事無成，也只好煩惱。」林雅接過方金生的話說，「無論做任何事情，都要明確目標，關鍵逐步完成。你現在缺的就是目標，所以不知道在做什麼。以後你接觸的多了，就會明白了。」

    葉文清不知道怎麼回答，從學校出來已經有些時日了，他厭倦了平凡。在兩人面前，葉文清不想說太多話，對於將來有沒有出息、要做什麼那是以後的事，誰也決定不了，更不希望別人對他抱有太多希望。

    車走在公路上，車窗外的霓虹燈往後移動。臨近了捨城商業步行街，方金生有個女人陪伴雅興大發說要去逛街，葉文清的心思在方雪怡那裡，對方金生一個大男人說逛街很有意見。想起讀書時大伙說的一句話——是傻子的才去逛街！葉文清不想做傻子，找個借口回去睡覺，可以成全方金生和林雅的兩人世界。

    林雅看穿葉文清的小心思，找了個吃夜宵的借口要見方金生的侄女。方金生無奈，以為今晚會是個美好的夜晚，沒有早給葉文清暗示，鑄成大錯，心不甘情不願把手機遞給了葉文清。

    走到一個角落，葉文清對方雪怡說吃夜宵，不料方

    ;！看書？網最快/一家。同樣，壓到了最低價錢。還不能因為這家比上家便宜了就買，一定要瞭解了第三家或是瞭解了更多再決定到最低價錢的一家購買。這看起來有點婆媽，斤斤計較，不像你們男子漢的果斷，實際上沒有勇氣討價還價的人才是懦夫。商場上是這樣，哪個划算得來就同哪個合作，講究關係的同時只有利益可講。」

    方金生不同往日，今晚比較特別，表現自己的另一面是他最好的包裝——「至於口才，那些是練出來的，沒有人教，靠的是自己接觸多了就成了一種經驗。在別人面前，包裝一下自己，不能老當自己是剛出來的，怕說錯話什麼的。其實所有做老闆的，之前都是扭捏的，有人甚至說句話都不清，連最基本的國語都不會說，結果還不是硬著頭皮吹下去，關鍵是能讓人知道你大概的意思就行了。」

    路過一家又一家的商舖，林雅和方金生兩個搭擋只顧對葉文清說話，很少轉頭看商舖裡擺放的。葉文清不知道兩人是怎麼回事，逛街不像逛街的，除了傳授經驗外三人同行看樣子總有點鬼混。

    「大減價！大減價！最後三天，路過的，莫錯過，進來看看吧！」辛苦的促銷小姐在遠處似乎看到方金生身上口袋的份量，用喇叭大叫。

    「買東西買的是質量、便宜，不是面子。有時候賣產品需要一個手段，像『大減價』這是吸引買家的一個手段。」林雅邊走近喇叭邊說。

    「啥的？」林雅指著成堆放置的物品問促銷員。

    「什麼啥的？」促銷員一頭霧水反問。

    「沒啥的。」林雅說著莫名其妙走出了商舖。

    「太貴了！」林雅說，「看清楚了標籤上的價錢，沒想到貴得嚇人，還以為真的大減價了呢！這種東西不用看，看久了嫌你礙眼！」

    「帥哥想買什麼，進來看看吧。」一位在門口等待已久的女服務員，說。

    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年少時帥氣的樣子，而突然聽到消失已久的話語降臨，有著與初戀情人久別重逢的那股美好滋味，心裡有說不出的快感。方金生有說不出的快感走進了商店，然後失望地對葉文清說，「這是你們帥哥的，慢慢挑！」

    葉文清本沒有心思逛街，如今逛街了不代表想買，轉了一圈，走出了門口。

    「沒有合適的嗎？」林雅問。

    「需要再買吧。」葉文清說。

    街道上，車輛的鳴笛聲不止，人匆匆走過，拎著大包小包的各往不同的方向走去。這個年頭，十個光頭，有一個富的，就不錯了。像方金生這類大器晚成的人，頭髮掉得差不多了，整個人看來看去也只有看肚皮了。一般說上了年紀的女人肚皮大不太光彩，而上了年紀的男人肚皮大說明男人的本事。方金生的肚皮保持著女人三月懷胎的大小，人不算很高大，走在公司裡，沒人介紹看不出他哪裡像個老闆，打扮得很奢侈像老闆的都是坐在辦公室裡的白領。如今有本事的老闆不穿西裝了，穿西裝的大多數是幫別人打工的！很少有人見過方金生穿過一套完整的西裝，著一雙皮鞋，系一條領帶什麼的。像他那肚皮一樣，給人的第一印象，沒什麼份量，實力更不用說！如今這個時代，看男人的實力，不如看男人兜裡的人民幣！而隨時代前進，騎自行車的看騎摩托車的——騎摩托車的看開四個輪的——開四個輪的看天上飛的。站著的人看蹲著的——蹲著的看坐著的——坐著的看躺著的！人不知要做什麼人才是人了，前進的時代也不知如何前進才叫前進的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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