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蝴蝶哭泣之時不再見 文 / 謫仙殿
一處讓人無法辨認的白色空間內。
葉玄文看著此時正癱坐在地上的梁山伯，眼中沒有一絲的波動，直到等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梁同學，現在一切你應該都瞭解了吧。」
而此時的梁山伯卻是如同枯木稿樹一般，失去了生機，只是低著頭，聽到似乎有人提到他的名字，才回過神來。卻又並不抬頭看著眼前的人，「你是誰？」
「我是葉玄文，算是你的同學。」
「喔？那公瑾他們呢？沒來嗎？」
「他們幾個都不願進來，而公瑾當初說準備獨自處理這件事時，卻又因為一些小事故，沒有完成。」
「那——她呢？」梁山伯終於還是談到了她。
另一方的臉色依然不變，「她在外面，想要進來，不過被其他的人攔著了。」
「是嘛。」梁山伯笑笑。
「問你一件事，可以嗎？」葉玄文此時提出一個問題。
「什麼？」
「當初，你救她，到底有沒有後悔？」
這個問題自己剛剛應該想了不止幾萬遍了吧，梁山伯苦笑。
「後悔？那你說，她做的那些事——又可曾後悔過嗎？」
「我不知道，或許她與你想的不一樣，又或許她想的又與你一樣吧？」
「是嘛……」
「應該是的……」
緊接著，空間又陷入沉默，兩人也沒有再提起任何事，或許他們都在等著一個人的出現。
「砰」一聲，空間的門似乎狠狠地被撞開了，跌進來一個人影。
葉玄文歎了一口氣，即使一切已經料到了，還是有點輕微的惱火。語氣中帶了一點命令。
「祝英台，我說過多少次了，為了你們雙方的好，你現在不能再見他了。」
祝英台不顧自己撞門時受到的傷痕，只是踉踉蹌蹌地跑到葉玄文的方向，抓著葉玄文的褲腳，淚水如果珍珠一般一顆顆的掉在了地上。
「文小弟，祝姐算求你了，求你了，只要你能讓他好好，祝姐就算放棄生命，也無所謂啊！」
聽著從小到大對待自己像阿姐一般祝英台的哭訴，即使心中有多麼冷酷，還是默默地扶起腳邊的女孩。
「祝姐，你聽我說。」葉玄文一邊盡量安慰，一邊整理解釋，
「梁同學，不管是按照社會定義，還是從生機狀況上來說，早在一年前為了救一位女孩而當場心臟停止跳動，也就是說梁山伯早就已經死亡了啊！」
看了一眼遠處依然沒有動的梁山伯，再看一眼面前奢望的望向自己的麗人。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祝姐，沒錯啊，當初他救下來的女孩就是你啊！」
「怎麼可能，文小弟，別開玩笑了，他不是還好好地呆在那嗎？」祝英台匆匆忙忙地含淚否定。
「祝姐，你也別再騙自己了，你應該早在記憶回復時就明白了吧，不對，準確來說，面前的祝姐也不能說是祝姐，真正的你應該還躺在地音市的醫院之中。」葉玄文再次道破一道讓人無法猜測的事實。
「一年前，為了你的事，我去地音的醫院看了你一趟，當時的醫生們通知我們，你因為被他護住，幸運的只是受了撞傷以及輕微刺激，除卻依然沒有醒過來。你的情況還算好；而他，當場就已經死亡。事後，伯父向梁家人感激也感激了，補償的也盡量補償到了。可以說梁家人除了傷心了一段時間，但是餘下的生活絕對衣食無憂。我們知道後也是放下一口氣。」
說到這，葉玄文才頓了一下。「後來，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不過一個月後，你父親也就是伯父再次將我秘密地喊到了地音，他給我看了一些最近一個月的調查資料。本來梁山伯沒能上成的風嵐高中的某一個班上莫名地出現了梁山伯的名字。一個月前的那件事，由於祝家人以及梁家人的安排，學校並不知道梁山伯死亡的消息。可是當伯父知道這件
,』看書^：網電子書^烈的腦內磁波就讓梁山伯再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吧。而或許又是當時你與梁山伯暈過去的時候，感知到他的心願吧，這個世上又出現了一個祝英台吧。一個帶著強烈遺憾心情的梁山伯，一個是想要讓完成救命恩人心願的祝英台。也許這一切，用科學根本講不通吧。這一切促使那時的你向梁同學告白了吧。」
「而那一個晚上，在ktv包廂時，你也聽到了喝醉後的山伯說出的遺憾了吧。一個是想要好好的談一次戀愛，和能夠擁有一段難忘的學習經歷。而正好你的彌補，也填補了他心中最後一塊的碎片。所以——」
一切的解釋都到了這裡而停止，所以接下來的一切所有人都不言而喻。
「不要——不要——，文小弟，就當做姐姐的任性一次，用我的命換他一條命，不行嗎，你從小就無所不能的，你一定能我的，是吧？」祝英台彷彿拚命地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葉玄文閉眼，不想看到此刻所發生的事實。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他是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完完全全地死去了啊！而現在的你雖然只是個思念體，至少有個祝英台還躺在醫院裡的事實啊。你叫我現在殺了一個活人，去救一個死人，無論從科學上講還是從我的理論上，根本——就是辦不到啊！」
「嗚——哇哇哇哇哇哇哇……」
野蠻的哭聲隨著葉玄文的話音爆發出來。
祝英台哭了。
沒錯，從小到大，天生樂觀積極的祝家長女此時第一次哭了，就連在死亡邊緣都是微笑保持的祝英台這一次真真的哭了。
就如同山洪爆發，也像是剛出生的嬰兒毫無道理的哭泣。
「即使你現在哭也是來不及了，此刻已經完成心願的他差不多應該就要消失了。而你現在也會因為完成了他的心願也會消失，而躺在醫院的你也會醒來，或許當你醒來時，就沒有了現在的記憶。勸你們兩個，趁著還有一段時間，有什麼話沒說的，早點說吧。我們幾個不打擾你們了。」葉玄文狠下心，說出這個決定便與其餘三人向著外面走去，而當周公瑾在離去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
「山伯，我一直都是把你當兄弟來看的，真的！保重！」
……
…………
………………
空間之內。
一隻握著紙巾的手出現在還哭泣著的祝英台的面前，
梁山伯微笑著這個自己真的真的很喜歡到骨髓裡的女孩。
「別再哭了，這樣下去，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我做錯了還是我做對了。」
「嗚~嗚~山伯，你這個大笨蛋，你當初為什麼要救我啊！要是不救的話——」
「要是不救的話，我就會活的好好的是嗎？」梁山伯依然在微笑，「不過你會死啊。」
梁山伯握起她那雙已經有點冰涼的手，還是說自己的手心太熱。
「我只是個普通的男孩，平凡到不能再平凡了。我不在了，也許就只有父母會傷心；而你不同，你很優秀，你有同伴，有家人，有那些喜歡你的人。所以那你這麼個天之驕女死去而我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事故發生的話，我晚上做夢也會被你索命的啊。哈哈。」
手握得更緊了。
「而我救了你反而卻改變了一切，我能能再一次的進入高中生活，完成初中時的心願，能遇到像公瑾他們熱情似火的同伴，最後，還能被你這麼一個女孩告白，即使是所謂的彷如童話中的報恩，也值了。」
「山伯~」女孩淚水再一次模糊了視線，喃喃的回應。
而男孩只是安慰女孩，微笑著接著說話，「剛才他們在那邊，我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不過現在是我們兩個人的獨處時間，我可以暢所欲言了，那將近三個月的時間，一直都是你作為戀人的付出，而我只是處於被付出的角色，說起來，自己還從來沒有說過一次我喜歡你呢。所以在這裡，我要鄭重的——」
淚水終於從男孩的眼眶處的不停的流下，男孩的聲音有了一點沙啞，包含了無盡的勇氣。
「祝英台，作為梁山伯的我，很喜歡你。沒有半點虛假，沒有半點後悔。但是在我說完之後，我就要正式地跟你分手了，因為、因為你的眼光、光太、太差，我與你真的不適合。」
「~~」女孩的聲音已經只剩下了嗚咽。
「要是我還能活著，該有多好啊！你這麼好的女孩，我就這樣把她甩了，你說閻羅王會不會將我打入十八層地獄呢？」
看著男孩的身體有點模糊變得半透明，女孩慌忙了起來，無聲的緊緊抱著男孩的身體，男孩卻是一邊笑著流淚，一邊開口。
「這樣也好，說不定下輩子，我還能記得你。記得你帶給我的苦。」
「山伯~不要走啊~」
「你這樣的女孩，會有很多男孩喜歡你的，配我真的太可惜。不過你的生活會從我消失後開始改變的，而我，就算不管是地下還是天上，我都會一直默默地看著你的，保佑著你的。」
「不要走~」
女孩分明已經覺得抱著的身體已經開始消失，無助而又祈求著看著男孩。
男孩似乎一下子又被刺激到了，淚水更是一顆顆的滾落，聲音變得尖銳。
「我怎麼可能想走啊！我也很想陪在你身邊的啊！！不過命運就是這樣啊！我根本就不想死啊！我還想陪著你，直到跟你結婚，生孩子呢！」
男孩的身體已經消失只剩下頭還處在半透明的狀態之中，當一口說完最後的無奈之後，男孩最後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留給了女孩最後一個笑容。
「英台，你能忘了我，實在太——」
聲音戛然而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尖銳而又淒厲的哭喊聲響徹在整個空間內，久久不願散去。
……
…………
………………
曾經有人問我，到底蝴蝶為什麼哭泣？
我告訴她，因為你不是蝴蝶。
不知道蝴蝶的淚腺在哪
——————葉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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