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奈何槍無頭 文 / 楚秦
自寒氣出現之日,已過去了半月有餘,上官家依舊在暗中忙碌著,籌備下月初七的計劃,而公孫家也沒閒著一家四口各自忙碌著。
白羽這半月一直在來往於山洞和竹林之間,晨起竹林冥想吸納天地之氣,然後全天都會在山洞練槍悟字,但卻毫無進展。半月之後很可能是竹林寒氣之謎揭開之日,白羽一直著急於槍法有所精進,可是這外展之功好像更加精益,不像公孫克說的那樣籠統。
在前世中,白羽本就身體羸弱,再為了生活,奔波余餬口之間。別說是舞槍弄棒,到最後就連走幾步都能了奢侈的夢想。那塊黑布上對於槍法的解讀很少,雖說公孫克的一套槍法讓白羽再一次顛覆了前世電影中的認知,但白羽依舊無從下手。
女神自那日湖中裸游之後,又一次沒了蹤影,白羽覺得女神應該和上官韻有關,過幾日就要隨爺爺去上官家拜禮,到時候可以見見人人口中的那個厲害女人到底多完美。
白羽又一次來到山洞前悟槍,這次白羽並沒有著急,著急了半個月仍無效果,白羽索性放鬆了下來。白羽坐在湖邊的石頭上,拿著小刀削著槍頭,公孫克的那一次舞的槍法用的也是沒有槍頭的竹棍,忽然間白羽有所悟,自己之前可能進了視覺的誤區,看到的是棍怎樣去體會槍!公孫家槍法注重刺與掃,沒有槍頭的槍刺出去我說怎麼感覺那麼彆扭呢,這老小子害我不淺坑孫啊,我都快悟白了頭,結果卻出在這。
槍與棍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槍有頭而棍沒有,所以槍、戟、戈都是如此鍛造,只是上方利刃不同,所創出的武技和格鬥自然不同,殺傷也各有區別。
白羽手上削著槍頭,思緒卻飛快旋轉,一套槍法套路漸漸形成與腦中,但招式之間卻不能很好的連接形成一幅順利的圖畫,白羽知道自己還是沒有體會出那個字,有形無義也只是外表軀殼。
白羽按照所悟畫面慢慢的舞了起來,慢慢的白羽放鬆下來,彷彿槍只是身體的一部分,槍隨身轉,意隨心動。
微風撩撥著湖水,水中白羽的身影時而衝刺向前,時而托槍後撤,不一會就全身大汗淋漓,白羽從朦朧狀態出來,全身筋疲力盡,白羽知道這是無上心法沒有融入到槍法的緣故,還是得悟出那個字啊。
夕陽西下,白羽拖著疲憊的身體向著家的方向走去,每日往返家與山洞之間,這幾十里路對於白羽來說也是一種磨練,尤其是每次悟槍耍槍之後,更是虛弱不堪,但白羽還是樂此不疲,躺的久了就是再累也想動動。
「我回來了。」白羽走到桌前拿起茶杯狂灌幾口,一頭紮到床上,便沉沉睡去。
白羽一睡就睡了三天,起初孫氏就沒在意,以為兒子練功勤勉,未曾放在心上。至晚飯時,楊氏來了一次,疼惜孫子也就未叫醒白羽。直到第二日清晨,公孫建仍沒見白羽起來準備去竹林,便知事情不對,吩咐妻子照顧兒子,自己轉身向著外面奔去。
公孫克晨間自外面回來,準備帶白羽去竹林,得知孫子睡了一夜仍未醒,匆匆忙忙的往回趕。
「怎麼回事?」公孫克跑到白羽床前,一手把著白羽的經脈,觀察著白羽的臉色,一邊青著臉質問楊氏。
白羽做了一個很長很累的夢,明明是夢但感覺確是那樣真實。天上佈滿了雲,火紅連天,彷彿一張惡魔的臉,猙獰的目視著下方的人群,準確的說白羽感覺是在盯著自己。白羽站在一座城頭,城下黑壓壓一片全是人頭,是沒有身體的人頭,臉上都佈滿了驚恐的神色,注視著白羽。被這天上的鬼臉,地下的人頭如此盯著,白羽驚恐的回身,可是卻發現城上只有自己,別無他人。
「這是哪裡?還有沒有人啊?」
白羽的聲音在城牆上空空的迴盪著,沒有人回答他,那種孤寂,那種被世間萬物所拋棄的感覺,讓白羽絕望。
「有沒有人啊!」依舊沒有一個人回答白羽。
白羽感覺自己彷彿置身地獄,既被拋棄卻又被冷漠的注視著,白羽想離開這座城,卻無奈沒出路之門。
白羽感覺飽受著煎熬能有千世萬載之久,時間在這裡彷彿停止,只有那些驚恐的眼神和空蕩的回聲在風裡飄蕩
白羽緩慢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家老少都在自己的床前,如此溫馨的氛圍讓剛剛經歷那樣痛苦夢魘的白羽來說,簡直是冰火兩重天,饒是前世痛苦百般,經歷過一次生死的白羽,還是緊緊的摟著母親孫氏失聲痛哭
白羽在家養了三天,沒有晨起去竹林冥想,沒有去山洞悟槍,殊不知這六天的光景,有兩個人在這兩地為此而久久不安。白羽並沒有將夢的畫面告訴家人,那種夢魘的畫面很難描繪,但那感覺確是白羽久久不能忘懷,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白羽的眼睛似乎多了一層灰跡,但並沒有人發現。家人對此也沒有多問什麼,公孫克見到白羽醒來的第一眼就覺得孫子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很冷漠。平時雖然這個皮猴子也是個兩面性子,時好時壞,但彷彿這三天時間將其全身的陽光氣息都吸走了。
六天之後,白羽全身完好如初,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冷嗖嗖的,全家對此卻仍照常如初,白羽沒有說什麼,卻能感到變化。
不管你來與不來,竹林依舊在那。
上官雲依舊在竹林入口左右徘徊,這六天的時間對上官雲來說,也是相當漫長,平常生活中如果突然有了某種變故,人會覺得很不舒服,上官雲就是如此。
再怎麼說我也就沒來一次,這公孫起心眼太小!男人怎可如此計較,這麼多天都沒來,這是要報復我節奏啊,一兩天也就行了,事不過三嘛。公孫起這小子做事太不靠譜,練功都如此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對別的事那不更加沒個準頭,這小子佔了我姐那麼大便宜,勢必得娶那個瘋女人的,有這麼個姐夫也太夠嗆了。
離著老遠,白羽就看到上官雲在低著頭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白羽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在罵自己這幾天沒來也沒知會一聲,自上次上官雲爽約之後,兩人之間有個不成文的約定,誰要是不來會讓家裡帶個話,也就是從上次開始一顆飽受欺負的心,一顆歷經滄桑的心走得更近了。
白羽從沒想到遇到上官雲和他互噴會是自己這麼開心的事,尤其是那個夢之後,看到上官雲還是那樣每天在等待,白羽眼角有些濕潤。
「你這幾天死哪去了?寒氣再出現還有將近半月時間,現在就怕了?不是我說你啊公……」
直到白羽走到跟前,上官雲戛然而止,愣愣的看著白羽,半天沒有說話。
「怎麼了我臉上有花?我不一向這麼帥嘛。」白羽欣慰的看著上官雲說道。
「不對,怎麼有點不對,你出什麼事了公孫?」
白羽沉默了很久,還是將那個詭異的夢和苦悶的感覺告訴了上官雲,也許彼此的互噴的對象卻是最好的傾聽人選。
上官雲低著頭用心的體會著白羽斷斷續續生澀難懂的詞語,一幅恐怖的畫面慢慢的浮現在上官雲的腦中,上官雲抬頭看了一眼白羽,仍舊用手在地上潦草的畫著什麼。
白羽說完之後,雙方都沒有說話,彼此沉默了很久。在白羽就要起身去竹林裡時,上官雲抬起頭對白羽笑了笑說道:「少扯那些有的沒的,嚇唬你雲哥!別以為你編個瞎話就能把這幾天的沒來給推過去,不管咋的,你看著怎麼補償吧,這事可沒就這麼過去了。」
白羽看著上官雲那對死魚眼頭一次覺得是那麼可愛,自己不曾孤獨,還有家人還有朋友。
「也不知道你的眼睛隨誰了,也稱的上眉清,可這目是怎麼也看不秀來呢,活脫脫一俊後生就因為這一雙眼睛給毀了啊,你說是不啊雲哥。」
「你少和我提眼睛的事啊,不是跟你說了一遍兩遍,你就不能長點記性公孫?就你那眼睛比我好哪去,裡面是雙黃的。」
白羽拍了拍上官雲的肩膀,默默的將這份情誼記在心中,頭也不回的說道:「放心,你的情我記下了,以後有好事哥們肯定念著你。」
白羽感覺今天的竹林天地之氣與往常有所不同,回頭看了一眼上官雲還是那樣照常如久,也就將近一周沒來,難道這竹林也生分排外了?白羽莫名的回頭望了一眼那次回頭的竹林深處,空空蕩蕩一無所有。
不管你來與不來,山洞依舊在那。
白羽再次來到山洞前,感覺是那樣的溫馨,「你還是老樣子啊,山青水秀,柳暗說明啊!面朝山洞,春暖花開啊!」白羽拿著那柄自己改造的竹槍立在湖畔,水中的一人一槍很有幾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