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毒帥都市縱橫

正文 第54章 54 文 / 亦清軒

    柯小艾仔細想了想和爺爺在一起的日子。老頭子對他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干預和指導。除了小時候一次貪玩,週末放假沒回家跑到河裡撈魚,之後就被老頭子吊到井中抽了柯小艾一頓之外,再就是高考報志願的時候非得讓他報生化這個冷門專業。

    前一件事情很好理解,後一件柯小艾至今不懂他老人家的心。

    兩小時後,飛機停落在太原武宿國際機場,柯小艾顫巍巍地跟著葉教授和王超然下了飛機。

    這葉教授不會是個什麼大官吧?怎麼一下飛機就有人接?柯小艾心中又是一陣嘀咕。

    從太原到夏縣開車得九個小時。那時候還沒有現在四通八達的高速路,儘是小柏油路和土路。

    山下盤山公路,山上層層窯洞便是山西的經典寫照。

    又是漫長的顛簸,直接把柯小艾在飛機上吃的那點可憐食物給折騰了出來,惹得王超然在前排捏著鼻子不住暗罵。

    柯小艾老家住在夏縣縣城城北五六里地的一個小村莊,叫「爨村」。當地人土音把「爨」念成「勸」(音)。1981年普查地名時,已將「爨」改為「全」,不過村裡人仍然習慣寫成爨村。在爨村村口,立著一塊石碑。碑體是爨氏祖先爨龍顏的字體。碑文記載了爨氏的家族來源和遷徙。碑文第一句便是:

    爨者,爐灶也。「興」字頭,「林」字腰,「大」字下面架「火」燒!

    離村子越來越近,天色也越來越暗。路上已經沒有行人,只有影影綽綽的樹影和飛揚的塵土。柯小艾的心逐漸安靜下來,想到王超然給他說的如果還想見爺爺最後一眼的話,心中不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路途顛簸帶來的眩暈感也頓漸消失。

    自從上了大學,路途遙遠,經濟也緊張。除了過年回家,其他情況柯小艾都留在學校。再加上被開除後,柯小艾更不敢回來,因此這四年來他回家的次數也只有寥寥四次,平均一年一次。

    爨村沒有路燈,車子開得很慢。從太原機場接車的司機是個年輕小伙子,側臉長得有點像劉德華,二十多歲,一路上很安分,從不說多餘的話。王超然倒是心情不錯,坐在位子上大張其膽的瞄著駕駛座上的小帥哥,估計在那想像著劉德華在給她開車呢。而後座的葉教授依然保持原有姿態,身體端正,不過他的眼神隨著目的地的越來越近已經褪去那種威嚴感,看上去略微焦急。

    「小艾,你們爨村可是個好地方啊。」葉教授打破了車中暗色的寂靜。

    「沒覺得,除了一堆破土,就是幾顆破楊樹,真沒發現好的。」

    「你爺爺沒說過你們村遠古以前是太上老君煉丹的地方?」

    「沒,太上老君是神話的人物,葉教授,你們該是唯物主義者吧。」

    葉教授不置可否的笑笑,拍了拍柯小艾的腿。

    「夏縣,古為北安邑,是夏朝建都的地方。如蛇如虹禹都便是夏縣。你們村是古魏國的校場,咱現在的這條路所在的區域當年曾建有紙、墨、筆、硯象徵性建築物,也叫文房四寶之地。」

    「這麼悠久?我在這二十多年了也沒見到這建築在哪啊?」

    「4000多年的東西再風吹日曬都化成土了。更何況後人不識前人心血,只當廢土給拆了。你看,我們現在車子路過的地方就是校場中心。在我們左側,以前有座娘娘廟,娘娘廟供奉的是后土娘娘。其有5畝多大,坐南向北方向,朱紅大門,大門上有個過路戲台,平時走邊門,盛大祭慶走正門,每逢正月十五鬧龍會,鑼鼓喧天,熱鬧非凡。娘娘廟正面有個大照壁,有兩丈多高,形似1張紙;往東再走百米,是文昌閣,文昌閣底座5尺,高兩丈,酷似一錠墨;再往東百餘米,有個筆峰;又向東百餘米處,即南師堡,該堡有10餘畝大,四面砌磚圍牆,兩頭高中間低呈凹形硯狀。該建築群為一條直線,雄偉壯觀。可惜這些奇妙的景物已隨著歲月的動盪,皆已損毀了。」

    葉教授歎了口氣,接著說,「歲月無情,世道多舛,誰又看到那麼多呢?」

    柯小艾理解不了葉教授那種博大的傷天悲憫情懷。他只知道歲月是把殺豬刀,割了一茬又一茬,而他又算哪一頭。

    王超然好像很熟悉爨村的路線,在前面指揮著司機,不一會兒就到了柯小艾的家。葉教授拍了拍柯小艾的肩膀:「小艾,到了!」

    柯小艾頓時神情恍惚。下了車,看著熟悉的青磚門樓,兩扇棗木大門,旁邊還貼著兩幅發白的對聯,那還是過年的時候他和爺爺一起貼的。葉教授和王超然也下了車,葉教授交待了司機幾句,司機調轉車頭就離開了。

    「到家了,進去吧!」

    聽葉教授的口氣,像是請柯小艾到他家做客一樣。

    柯小艾正準備推門,又停在了門檻前。

    「葉教授,幫個忙,別告訴我爺爺我被學校開除的事情,行麼?」

    葉教授笑了笑,點點頭。

    「爺爺!」柯小艾推開棗木大門。

    沒人應答。

    繞過四方院子中央的蘋果樹,是三座土窯洞。窯洞外面的牆壁應經風化剝落,露出裡面的土磚。兩側的窯洞黑暗無光,像兩尊門神寂靜無聲。中間一座窯洞的麻紙窗戶中透著暗灰的燭光,窗戶上映著幾個人影。

    柯小艾拉開厚重的棉布門簾走進中間的窯洞,葉教授和王超然跟在後面。

    「爺爺,你怎麼?」

    只見屋內臨窗邊的火炕上端坐著一個老人,老人滿頭銀髮,雙目緊閉,雙頰紋痕深陷,身上穿著一件紫藍色壽衣。老人身下鋪著一整張一開白棉布,白棉紙中央畫著八卦陰陽魚。老人就坐在白棉紙的中央,在他四周是以乾坤八卦方位排的八盞紫銅油燈。

    看見柯小艾一夥人進來。屋子裡另外兩個陌生男人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一個是頭挽髮髻穿著灰色長袍的白鬚老人,老人鶴髮童顏,目光清澈深邃,頗有點仙風道骨。另一個則是穿著一件黑色皮衣和牛仔褲的的漢子,個頭較矮,三十多歲,方頭大耳,一身橫肉,呼吸的時候太陽穴還一鼓一鼓的,看上去是個練家子。

    「諸葛鉤章?你也來了?」葉教授率先開口。

    「天下之大,有你葉天一去的陽關道,怎能沒我老叟的獨木橋?」白鬚老頭諸葛鉤章微笑道。

    「你竟然會孔明先生的七星續命燈,真不愧是諸葛後人!」葉教授指指炕上的油燈問。

    「略懂皮毛,只不過是孔明先生七星續命燈的改版——乾坤續命燈。」

    「真沒想到今日能在此相聚啊,二十年了!」

    「是啊,要不是二十年前在上海還欠龍象的一碗虎跑茶,也就沒今日的再相逢了。一切皆是天意。」

    葉教授和諸葛鉤章的天南海北式的談話讓柯小艾雲裡霧裡,一陣翻騰,不知所云,總之,這幾個老傢伙關係非淺。

    在他的記憶中,這個院子只有柯小艾和他的爺爺,有時候村裡的二傻子爨老四偶爾來串下門。今天這個北方的小院子一下子來了這幾個世外高人,柯小艾當然覺得腦容量不夠。

    什麼情況這是?過年的時候爺爺還好好的,今天怎麼這樣的狀態?再加上這個什麼亂七八糟的續命燈?真讓他的小心臟承受不住。

    「我爺爺他怎麼了?」柯小艾脫口道。

    諸葛鉤章沒有回答,只是轉身對身邊的漢子說:「林子,去看看水雲陣怎樣了。」

    林子點頭,腳步平穩朝屋外走去。

    什麼水雲陣?柯小艾滿腦子疑問地跟了出去。葉教授和王超然也好奇地跟了出來。

    北方的窯洞一般坐北朝南,柯小艾家的也不例外。在院子的西南角,按北斗星勺子的順序排了七個白瓷碗,勺柄直指中間窯洞的方向。

    由於柯小艾剛才進來的門樓位於東南方,再加上心情太著急。他們剛才進來院子的時候絲毫沒發現這裡還放著七個碗。

    柯小艾站在林子前邊,這才看清地上七個白瓷碗中,每個碗裡都盛著半碗水,水中斜放著一根黑色銅筷。筷子上端方形的一段都同樣指著主屋所在的方位。

    這應該就是諸葛鉤章說的水雲陣了。

    「亥時已過,該到了啊?」林子自語道。

    說話間,一陣風起,旋轉著地上的落葉在水雲陣周圍不斷移動。這時那七個碗中的筷子慢慢顫抖起來,林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示意柯小艾他們別說話。

    隨著筷子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只聽「嗖,嗖——」七下,碗中的筷子由西北到東南方向按順序全部直立起來。一根根筆直地就像釘在碗中一樣。

    「好了,跟我來。」

    跟著林子重新回到屋內。林子朝諸葛鉤章示意點頭。

    諸葛鉤章閉目念語,「干象天靈,坤以運載,不得違時,週而復始。天丁受吾神印,六甲衛吾身形,何神不從,何鬼敢當。吾印指天天傾,指地地裂,指人人長生,指鬼鬼絕滅,指山山崩,指水水竭,指云云舒,指木木折,指風風停,指雨雨歇,帝君授吾神印化攝,汝等有違吾令,四肢伏折,急急如天帝律令敕。」

    之後諸葛鉤章睜開眼睛,道了一聲「開——」

    這時,柯小艾的爺爺爨龍象的身體微微顫抖,滿是皺紋蒼白的臉上隱隱滲出些許汗珠,最後微微睜開了雙目。

    「爺爺,你醒了?」柯小艾撲倒爨龍象身上。

    「艾子,快跪下替我謝謝諸葛先生。」爺爺喉結劇烈滾動,聲音低沉略顯嗓啞。

    柯小艾絲毫沒猶豫,轉身跪在地上,朝諸葛鉤章就是三拜。

    諸葛鉤章趕緊扶起雙腿跪地的柯小艾:「老夫命賤,承受不起。」

    「應該的,諸葛先生用一年陽壽換我這一日壽命,區區三拜何足掛齒。再說這古人遺留的道術實在神奇!」

    「能開燈麼,我有點怕。」這時,王超然弱弱地問了句。

    葉天一也不知道,看向諸葛鉤章。

    「不行,我師父是向陰間鬼兵借時辰,電燈陽氣太重,會毀了爨先生的三魂六魄的。」林子道。

    諸葛鉤章點頭同意。

    爨龍象從炕上起來,活動了下腿腳,柯小艾趕緊上前扶著。

    「爨隊長,二十年前一別,至今沒有相聚,沒想到現在一見卻是這樣的生死之離。」葉教授抱拳道,也上前一步攙著爨龍象。

    「歲月不饒人啊!人生在世,不過百年,長生不老豈不是怪物?」爨龍象哈哈大笑。

    兩人扶爨龍象坐到屋子中央靠門這邊的太師椅上,諸葛鉤章坐在另一側的太師椅,兩張太師椅中間是一張一米多高的青紅色方案。沒了座位,葉教授就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倆對面。柯小艾站在爨龍象身旁,王超然挨著葉教授。林子則守候在炕邊,拿著一個青色葫蘆不停地給炕上的八盞燈添油。

    「人都齊啦。寒舍簡陋,平時就我一個老頭子和艾子。這一下來這麼多人連個座位都不夠用。」爨龍象淡然笑道,目光炯炯。

    「龍像你就別寒暄了。有什麼交待的就說吧。」諸葛鉤章旁道。

    「我爨龍象虛活七十有八,一生看透名利姻緣,榮華富貴,臨老了卻還是看不透生死。經歷了那麼多,也有點想長生不老當老妖物了。就像當年陳老總說的,我就是個怕死的娃,不然也不會讓我組織703研究所。鉤章,還記得三十年前我找你的那晚麼?」

    諸葛鉤章點點頭。

    「那天陳老總找到我,交給我一份文件,至今我依然保存。艾子,你去後面的箱底,拿出那個鑲銀絲龍紋檀香盒。」

    柯小艾一臉疑惑。家裡的東西他一清二楚,什麼時候家裡還有這種寶貝物件。

    爨龍象拍拍柯小艾的肩膀,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去吧,也該讓你知道這些事情了。」

    按照爨龍象的指示,柯小艾從屋子後面的衣箱底翻出了那個盒子。

    還真有!這老頭子難道真的是不露相的高人?柯小艾把盒子遞給爨龍象。

    爨龍象仔細撫摸著盒子的邊邊角角,最後停在盒子中央龍身的兩片稍微凸起的龍鱗處,他右手食指稍稍轉動,盒子緩緩打開。一股濃烈的檀香鋪面而來。

    盒子中放著一份16開顏色發黃的文件和一個乳白色的長方形瓷瓶。爨龍象拿出那份文件遞給柯小艾。

    「艾子,讀一下!」

    文件共兩頁,第一頁印著一行紅字,中央特批一號文件(絕密)。

    第二頁寥寥三行字。字體遒勁,類似毛體草書。

    「爨龍象同志:經蘇聯特工查證,法西斯首腦賊心不死,今依有希特勒餘孽在活動。萬望你竭盡全力力尋求各種辦法,力保主席生命無憂,為第三次世界大戰做好準備。落款是零號首長,1964年4月7日。」

    念完文件,柯小艾將文件交給爨龍象。爨龍象小心翼翼地折疊好放進木盒。

    「說白了,就是讓主席長生不老。」

    「天下誰人不老?誰人不死?生死由命,哪有什麼長生不老?」葉教授說。

    「天一,經歷了那麼多,難道你現在還這樣想?」爨龍象歎了口氣,接著道,「要不是這麼多年經歷的事情,我也信命,生死天注定,天道始循環。」

    「還是不說這了。」爨龍象把鑲銀絲龍紋檀木盒放在案桌上,繼續說:

    「那夜陳老總走後,我按照我師父臨走前留下的名單在找到了河北的鉤章,還有北京的白林卿和上海的彭加木。他們三人,一個道教協會會長,一個中國生命學科創建人,還有一個是化學專家。為了隱藏真相,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陳老總給我們開了短會,就把703研究所定在了上海。對外稱是生命科學研究,搞生物製藥,其實本質是尋求長生不老藥。那時候天一是我們招聘的第一個工作者,那時你還是個愣頭青,不過是個數學天才,善於數據分析和總結。」

    「嗯,那時多年輕,現在卻都老了。」葉教授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彷彿記起當年的年少輕狂。

    「是啊,想起當年的事情還像放電影一樣歷歷在目。要不是龍像他的師父當年曾指點過我一二,我也就不會踏進這個圈子了。」諸葛鉤章接話道。

    「爨隊長的師父真的就是那個名震華夏的西山半仙先生?」葉天一問。

    爨龍象笑而不語。

    諸葛鉤章說:「不是他又是誰?大名鼎鼎的8341就出自他手。主席壽83歲,41年執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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