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哀莫大於心死 文 / 潑墨染紫

    「一個連20級都沒過的垃圾。」

    「一個垃圾而已。」

    「可悲的垃圾。」

    洛看見米斯休轉身，輕蔑的看著他：「再見……不，永別了，垃圾。」

    「不~~~~~「洛痛苦的嘶吼起來，隨即一身冷汗的從夢中驚醒。

    因為是驚醒，洛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於是火辣辣的撕扯感在身體各處發起，人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洛！別亂動！」一聲極其熟悉的低喝聲從床邊傳來，是半月不見的莎蘭，「你的傷勢自己清楚，別給我亂動！」

    莎蘭的聲音中充滿著濃濃的怒氣，與以往截然不同。

    「老師……為什麼您會……」洛愣了愣。

    「你還好意思問我？！你走的時候答應過我什麼？要不是那時候小羽給我發送了魔法信息，你知道現在會怎麼樣嗎？不只是你，小羽又會怎麼樣？這麼大人了就只會意氣用事嗎？！」

    小羽？洛呆了呆——說的是……惜羽？

    在心中問完，卻連自己都忍不住哂笑自己，除了惜羽還能有誰啊？她本身就是魔法師一系的元素師，跟作為魔法師導師的莎蘭認識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吧？

    「這事……是我對不住她。」洛沙啞的說道。

    莎蘭雖然餘怒未消，但更擔心洛，只能是無力的輕歎一聲：「洛，感受一下身體吧。傷勢肯定還有，但看看還有有沒有什麼大礙？」

    洛點了點頭，按照莎蘭要求的用血氣掃過自己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查看著身體的異樣。

    當血氣流淌過右手的時候，洛瞬間睜圓了眼睛，難以置信的呆住了，顫抖著身子，再次用血氣細細掃過右手。然後，洛一口鮮血猛地噴出，不住的咳嗽。

    「洛！」莎蘭心中一緊，連忙遞給洛一杯水。

    而洛卻不管不顧的推開了水，顫抖著聲音問道：「我的士兵真靈巨劍呢？老師，我的士兵真靈巨劍呢？！」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右手處已經沒有了一絲士兵真靈巨劍的氣息？為什麼？

    莎蘭沉默了片刻，從腰間掏出一個布包裹打開，包裹中是一些鐵製的碎片，已經拼湊不成像樣的樣子。

    「騙…騙人的吧……」洛捧著包裹，聲音不自覺帶上了哭腔。

    莎蘭不忍的別過視線：「你的士兵真靈巨劍是少見的稀有級武器中擁有護主意識的武器。那天你的狀況非常危急，士兵真靈巨劍便主動出現幫你攔下了部分力量，但相應的……」

    洛顫抖著雙手撫上那一片片的碎片，眼淚不知何時早已一滴又一滴的落下，心也隨著碎成一片一片，支離破碎。

    他……究竟是在保護誰呢？歸根到底，還不是別人在保護他嗎？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才努力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洛仰天瘋狂的笑了起來，笑聲嘶啞的不成樣子，鮮血再一次從他口中溢出，落在雪白的被子上。

    「老師……你又何必救我呢？如那傢伙所言，我……不過是一個垃圾啊……」

    「洛！」莎蘭心中一驚。

    「我又怎麼可能成為能保護別人的

    『看書』？網軍事（邊一扔，正想拿起第二壇，卻意外的拿了個空。

    「別喝了，會傷身體的。」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洛抬起頭，眼前的惜羽不禁令他看的出了神。

    惜羽穿著的，是一身白色的及膝長裙，裙角隨著微風飄動著，一頭黑髮順著雪白的肩直垂到腰部，在月光的映照之下美得猶如仙子。

    自己啊，跟第一次見到惜羽時一樣，還會看的走神呢。

    「那天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好像也是士兵真靈巨劍救了你啊……」洛悲傷的笑著，絲毫不掩飾內心的絞痛。

    惜羽走到洛身邊坐下，側頭看向洛：「洛，為什麼你這麼在意士兵真靈巨劍呢？」

    惜羽身上傳來一股好聞的淡淡馨香，有種神奇的魔力，令洛不知不覺間打開了心房。

    「我啊，本來是不想成為冒險者的。因為我的卡贊綜合症，我害死了我的父親，因此我曾一度排斥著我的力量。但是兩年前，因為格蘭之森的暴動事件，我無力的看著我母親死於暴動後，我才下定決心，我要有力量，我要守護我所珍視的一切。正是因為有著這個目標，我才會一直努力奮鬥著，包括和你認識的那個時候，我也是要在晚上怪物變強的情況下去鍛煉我自己才去的石巨人塔層。」

    「可是和米斯休的那場戰鬥，告訴了我我是多麼無力。他說的並沒有錯，在他的眼裡，區區15級的我，的確是個垃圾，什麼都做不到的垃圾……」

    說著說著，洛的眼眶又變得紅起來。

    惜羽安慰的拍了拍洛的肩，只是表情卻變得有些憤怒。

    「然後啊，士兵真靈巨劍就這麼因為我的沒用破碎了。我才剛剛開始我的冒險者之路，就連一把武器都已經保不住了，那麼以後我又憑什麼去保護我自己珍視的人？如果我做不到這些，我又為什麼要變得強大起來啊？還不如好好地當個垃圾，泯然於眾人的生活著呢，反正我也只是個中階血脈，跟天才什麼關係都沒有！」洛的手死死地抓進了土裡，痛苦之色在他的臉上蔓延。

    這時候，身邊的惜羽猛地站了起來，看著洛的臉上滿是失望：「洛，我看錯你了。難道你到現在都沒想過，為什麼你在米斯休的面前會這麼不堪一擊？」

    「為什麼……我是個垃圾唄。」洛自嘲著。

    「混蛋洛！」惜羽的聲音變成了厲喝，漂亮的臉上儘是怒意。

    看著真正動怒的惜羽，洛愣在了原地。

    「你知不知道那個米斯休的實力？不知道吧，那麼我告訴你，根據莎蘭老師的判斷，那傢伙至少也是56級的武極！56級！還完成了覺醒！我們這種剛剛轉職完成的人會是他對手才怪！」惜羽怒氣沖沖的說著，「所以你這傢伙在這裡惆悵個什麼勁？阿拉德大陸的等級制你以為什麼用都沒有？你能在他的攻擊下活下來，你已經有足夠的資本自豪了！」

    「56……級？」洛呆在原地，喃喃自語。

    「別弄錯了，士兵真靈巨劍是自願為你擋下的吧？若它有靈，會希望看到它捨命救下的人因為它的犧牲而消沉嗎？！」惜羽越說越火，甚至想揍洛一頓。

    洛的目光有點渙散：「惜羽，你今年幾歲了？」

    「我？」惜羽疑惑的看著洛，雖然女孩子的年齡不能隨便問，但她還是回答了，「我今年16，怎麼了？」

    「是嗎，16歲啊……」洛站起身來，無視了惜羽向房間走回去。

    「喂，洛！」惜羽急忙站起身，正想向洛追去的時候，一聲很輕的聲音傳了過來。

    「真是的，才16歲的人都要來勸你了，洛，你啊，丟不丟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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