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觀田台 文 / 蘇子言
安陽雷剛說罷,右手輕輕一拂,他的那柄長刀翻滾,平躺在他與姬雲的中間,而後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酒壺,兩個酒杯,輕輕地放在刀身之上。
「我安陽雷剛嗜酒,嗜武,武為我命,酒為我伴,小兄弟請坐。」安陽雷剛右手一請說道。
姬雲席地而坐,輕輕地端起酒杯,此酒甚是剛烈,又伴有幾分濃濃的武氣。
「天啊,坐在姬雲大人對對面的那人是大響馬安陽雷剛嗎?跟畫像上的有幾分相像啊!」水牛等人站在遠處,目盯姬雲二人說道,武聖談事,他們不能隨意上前。
「我的此生全憑酒而度!」安陽雷剛端起酒杯說道,話語中有幾絲淒涼,又有幾絲不甘,他端起酒杯與姬雲共飲。
「小兄弟日後可有去處?」安陽雷剛放下酒杯問道。
「我孤身一人來到此地,無依無靠,幸得北義村哈圖一家相救,他認為我是凡人,被寒冷所困,舉全家之食,贈我魚湯,讓我倍感恩惠,如今北義村遇難,我定然會幫他們除掉方府。」姬雲堅定地說道。
「一碗魚湯雖然對武聖算不得什麼,但是小兄弟有情有義,讓我佩服,做人就當如此。」安陽雷剛讚許了一聲說道,「不過,小兄弟要除掉那方府,等於害了北義村。」
「哦?此話怎講?」姬雲疑問道。
「第一,你根本敵不過那方府老祖,第二,方府是定北郡下屬十八府之一,承傳數千年,更是與定北郡的九陽宗有著割不斷的關係,如果九陽宗庇護下的方府被一個名不見經傳,沒有任何靠山的人滅掉,你讓它的臉往哪擱。」安陽雷剛肯定地說道。
「方府老祖?九陽宗?」姬雲疑惑道,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方府老祖絕對不會是傳說中的地境高手,如果是地境高手,那麼方府也不必去九陽宗請地器了,只是不知這九陽宗有多大勢力。
「方府老祖雖不是真正的地境,但也半步地境,地器在巔峰武聖手裡發揮的威力,跟在半步地境手裡,那可完全是兩個級別,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安陽雷剛又與姬雲對飲了一杯解釋道。
「定北郡有五大勢力,第一為東朝分武堂,第二為宗月分學府,第三為定北郡府,第四為青雲閣,第五位則是九陽宗,這五大勢力都有真正的地境高手坐鎮。」安陽雷剛繼續說道。
「九陽宗果然有地境高手。」雖然姬雲知道九陽宗很是強大,但是聽到有真正的地境高手坐鎮時,內心還是忍不住驚訝道,他現在地器都敵不過,更別提真正的地境高手了,那可是封王的存在。
「閣下可有對付方府的好辦法?」姬雲短暫的驚訝過後,立刻問道,他可不會因為對方有地境高手就會產生退卻的念頭,那是笑話。
「如果有,我早就將方府除掉了。」安陽雷剛自飲一杯說道。
「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先考進一方勢力,以便有和那九陽宗相抗衡的實力,不然自身都難保。」安陽雷剛搖頭說道。
「依閣下看,四大勢力哪個比較適合我?」識時務者為俊傑,姬雲也認清了現在的局勢,不靠先進入一方勢力的話,以他自己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保護好北義村。
「四大勢力以東朝分武堂和宗月分學府最是難進,因為他們分屬於大東朝和宗月公國,在那裡師學,日後會有更加廣闊的發展空間,所以一些有信心的天才都會先考那裡。」安陽雷剛看著姬雲笑說道,「以小兄弟的天資考取那裡,絕對沒有半點問題。」
「不行,如果我加入了東朝分武堂,我倒是可以自保了,但是又誰來守護這些村莊呢?方府找不到我,定會遷怒於他們。」姬雲搖頭斷然道。
「哈哈,兩日之後正是定北郡五大勢力收徒之日,你放心去考試,這北義村與宋華村我暫且替你守上幾日。你就以北義村民的身份去考,到時候你以東朝分武堂的直系弟子回歸,那方府還敢動這北義村?動北義村就等於打東朝分武堂的臉。」安陽雷剛義然道,他似乎看到了一顆新星的崛起。
「如此甚好,只是在下還有一事不明,還請安陽大哥說個明白。」姬雲問道,安陽雷剛雖為大響馬,但是從他的性格與話語中不難感覺出,此人有情有義,但是姬雲想起了那條臭魚的話,那些在冥潭失蹤的孩子,還是問個明白好。
「呵呵,你是說那些孩子的事吧,那條大魚還真是個無賴。」安陽雷剛搖頭說道,「我安陽雷剛為北山大響馬,做事還用得著遮遮掩掩嗎?不過你放心,那些孩子在都平安無事,他們在大魚那會有一個更好的前途。」
安陽雷剛與姬雲飲盡壺中酒,雪花飄落,微風拂動,長刀撤去,二人起身,姬雲雖才降臨浩土幾日,但是一份巨大的責任,數千條人的性命已經抗在了他的肩頭。
「敵人越強大,對自己的磨練就越強,高手不是誕生於安逸之中,而是成長於生死間的磨練。」安陽雷剛展望回路,背身對著姬雲說道。
安陽離去,山路上的積雪竟然自行散開,為他留出了一條一米寬的小路,此時鵝毛大雪凌空亂飛,但是一朵雪花也沒有落到他的身上。
「半步地境。」姬雲望著安陽雷剛遠去的身影自語道,陰陽鍛體雖痛苦無比,但是他此刻更加明白,他的路才剛剛開始而已。
北義村,哈圖家的籬笆小院中,此時已經圍滿了人,有北義村的眾多村民,還有安華村的張五叔與水牛等人。
「諸位,我將離開一段時間,方府勢大,為了能讓大家以後更好的平安生活,我姬雲只能先去考進東朝分武堂,姬雲無能,連累大家了。」姬雲歉意地對眾村民說道。
「大人,您是高高在上的武聖,我們只是螻蟻,您能如此為我們分憂,是我們幾生修來的福分,以後我們北義村歷歷代代都跟定大人了,不管生與死,只要大人不嫌棄。」北義村村長站了出來,激動地說道。
「我們被人壓搾怕了,以前我們的命在方府眼中連只螞蟻都不如,但是現在有了大人,我們也底氣十足了起來,也敢跟強大的方府對著幹了,也敢有膽量去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了,對於我們這些弱小的村民來說,此生哪怕有一次這樣的經歷,即使是死也足矣。」張五叔一向溫和,此時也激動地說道。
「大人如果不棄,就讓水牛從此跟隨大人左右吧,大人救了水牛的姐姐,就等於救了水牛的全家,水牛這一生侍從大人,大人叫我死,我絕不生。」此時水牛一雙銅鈴大眼直瞪,似乎要吃人的樣子。
姬雲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看著這些憨厚樸實又十分有血性的村民,想起了自己的古淳村,不知那裡現在還被不被妖獸攻擊,不知聖武院院長大河武聖,履沒履行他的諾言。
「我姬雲在浩土無牽無掛,無親無友,哈圖一家對我有魚湯之恩,眾位待我又如此的樸實,忠義,以後我便是北義村人,北義村與宋華村只要我姬雲不死,定當守護周全。」姬雲看著眾人流淚的樣子,激動地說道。
「水牛,你天資很不錯,依我看比那方府的方晴都要強,你與我一起報考東朝分武堂怎麼樣?」姬雲對著水牛說道,此時他們已踏上了前往定北郡東朝分武堂的路。
「那是主人報考的地方,我怎麼能去。」水牛憨聲說道。
「咦…水牛,我說過多少次了,以後不要再叫我主人了,我比你年長些,叫我大哥即可,你若是再這樣就回宋華村吧。」姬雲略有怒氣的說道。
「我水牛既然跟了主人,一生一世都是主人的僕人,主人如果不要我了,那我就立刻以死殉忠。」水牛一雙大眼直瞪,認真的地說道。
「哎,你這頭老牛,怎麼這麼倔,我的意思是你日後不要再叫我主人了,我就讓你跟著我。」姬雲無奈的說道。
「不行,那怎麼行,那是對主人的不敬,在大東朝那就是叛逆的大罪,除非主人殺了我。」水牛依舊堅定地說道。
「罷了,罷了,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姬雲搖頭說道,他暗歎這封建主義思想確實太過迂腐。
偌大的定北郡方圓數十萬里,有著上億子民,姬雲跟水牛腳力非凡,但是北義村離定北郡都有著數萬里之遙,姬雲與水牛天不亮出發,一直到中午時分才趕到。
定北郡都的大街上此時掛滿了紅彩,人流湧動,叫賣聲不斷,一座座木製的二層小樓豎立在道路兩旁,一片繁華祥和的盛世之相。
「來來來,看一看了啊,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這是武聖流傳下來的絕頂武技,落榜的考生最佳的選擇。」一道叫賣聲傳入到了姬雲的耳中。
「武技?」姬雲暗暗思索道,他回想起了當年在地球時創下的狂風十三斬,靠此功法他成名a市,力壓a市所有天才。
「水牛,你可懂武技?」姬雲問道。
「我只粗略的懂一些,是張五叔教我的。」水牛鼾聲道。
「走,我們去那邊看一看,順便問一問東朝分武堂在哪裡。」姬雲說道,而後帶著水牛走了過去。
「小哥,你這是什麼武技,多少錢一本?」水牛看著小販手中的一本樹皮書問道,(浩土還處於封建主義初期,還沒有發明紙張)。
「此技名為斬月刀,是遠古的…武聖創作,看你也是與本書的有緣人,只售你十個東朝幣。」小販振振有詞的說道。
「什麼?十個東朝幣,夠我宋華村一村人兩天的口糧了。」水牛一聽大驚道。
姬雲暗自搖頭「這浩土的商人可真夠黑的,」他一眼變看出了這書是假的。
「那便宜點,五個東朝幣怎麼樣?最低五個了。」小販見姬雲二人沒什麼錢財,立刻大降價道。
「這位小哥,我二人是趕考東朝分武堂的,只是不知分武堂怎麼走,順便過來問一下。」姬雲無心與小販廢嘴,直接問道。
「咦,就你們倆?去了也考不上,今天上午大概有一萬人上了觀田台,但是留下的只有一人。」小販甩嘴道,「前面穿過兩條街便是了。」
「觀田台?」姬雲不解,疑惑地道,但是他見小販不願再理會他們,他也沒有追問,便帶著水牛向東朝分武堂走去。
東朝分武堂氣勢磅礡,宏偉壯觀,門前熙熙攘攘的更是圍滿了人,能有數萬之眾,姬雲與水牛擠過眾人,來到分武堂的練武場處,只見練武場中央,一個巨大的石台上,兩隻被玉石雕刻的象徵著大東朝的神龍栩栩如生,兩隻神龍中間還拱衛著一個十人都圍不過來的圓球。
「快點,想要參加考試的人,迅速在排號官那裡排號。」石台下方一名身穿分武堂堂服的考官喊道,「被叫到的號碼迅速站在那邊,十個人為一組,上觀田台,進入那圓球之內。」
「主人,我從那邊賣號人的手中花了三個東朝幣買了一個號碼,馬上就要輪到咱們了。」此時姬雲正看著觀田台有些出神,水牛跑了過來說道。
「咦,你倒學會走後門了,不過何必花那三個東朝幣,三個東朝幣都夠買宋華村全村人半日的口糧了。」姬雲略顯斥責道。
「可是主人的時間更寶貴,怎麼能讓主人在這裡站著乾等。」水牛略有委屈的說道。
「你這頭老牛。」姬雲笑罵一聲,不過心裡還是暖暖的。
「兩個無知的土著。」旁邊似一個丫鬟打扮的年輕女子瞥了姬雲一眼說道。
「你說誰無知?」水牛聽到話語,立刻氣憤道。
「杏兒,何必跟兩個白癡廢口舌,準備一下,馬上就要輪到咱們了。」丫鬟身旁一位美妙而又傲氣的女子說道。
「一會等我主人考進東朝分武堂看你們還有什麼說的。」水牛咬牙不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