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4章 74 文 / 戰米迦勒
第三進為方丈室。匾額稱「般若丈室」，般若，意為智慧，丈室，世稱方丈，意為一丈方地，容量無限。正面牆上掛著禪宗始祖達摩畫像，方丈室樓上即是玉佛樓了。
大殿正中供奉的即是慧根法師請回的玉佛坐像，像高1.92米，重一噸，由整塊白玉精雕而成，玉質細潔，造型優美，為釋迦牟尼的法相。佛身上裝貼的金箔和鑲嵌的寶石，光彩奪目，系信徒們所捐。遊客到此，無不讚歎玉佛雕琢，巧奪天工，精美絕倫，舉世無雙。玉佛兩側櫥櫃內，珍藏著清刻《大藏經》七千餘冊。
遊覽完能看的東西，柯小艾蹲在方丈樓的石階上抽著煙。不一會兒，嘉措活佛換了一身半露胳膊的紅色僧衣，跟隨在一個穿黃衣的僧人身邊。這僧人面目慈祥，白眉長鬚，目光清澈，臉色白皙，大概六十多歲。
嘉措朝柯小艾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柯小艾也不含糊，在鞋底蹭滅煙頭，顛顛地跑了過去。
「這是玉佛禪寺的真禪法師。」
柯小艾趕緊拜禮。
「這位施主是？」
嘉措指指柯小艾的眉間，真禪會意，點頭伸手，道了一句阿彌陀佛。柯小艾摸摸自己的眉頭，一臉茫然。
「開車帶我們去個地方。」
柯小艾不敢干多言，前面帶路。
「兩位大師，去哪裡！」
「成都路與延安路交接口，那裡有個施工地。去了就看見了。」
「好叻，兩位大師，咱這就出發。」柯小艾帶兩位禪師上車關好車門，朝目的地奔去。
兩位禪師在後面敘舊，柯小艾不好插嘴，精神高度集中地開車。
「慧根法師當年曾單丁行腳，朝禮五台、峨嵋等佛教名山。他經西藏到達緬甸，請得大小玉佛五尊，迎奉回國。途經上海時，留下坐佛、臥佛各一尊。其餘三尊運回普陀山。這才有了今日的玉佛禪寺。」真禪道，聲音圓潤洪亮，與嘉措的沉厚悠揚相得益彰。
「是的，我的師父格桑上師說過這些事。當日慧根法師本來是到西藏求佛，途徑雪山之下，偶遇家師，與家師商討佛法，道出為何要在申城（上海別稱）建寺之因。上海乃百龍混居之地，龍氣騰躍，道行深遠，都掙著搶佔這塊風水寶地，導致整個申城地層下降，地上勢力混雜，爭鬥不斷，怨氣橫生，特別是貫穿整個上海的黃埔江，更是血氣升天，妖異百出，遂四處尋找解脫之法。家師指點慧根，南下緬甸尋求金玉石，雕成佛像，並加持以大鵬金翅鳥咒，分列申城重要龍穴之上，那樣才可保申城萬年不變。」
「是啊，可惜當年慧根法師只尋的一處龍穴，便已圓寂，留下兩座玉佛，其餘全都運回普陀山觀音道場。玉佛禪寺歷任方丈都在尋求上海地下的剩餘龍穴，奈何龍氣太盛，縱橫交錯，除了玉佛禪寺地下一個以外，又尋得數十個龍穴，但一直沒有尋到要害地段，只是一些修行年限小的龍穴。真希望這次遇到是一個大些的龍穴。我此生也就無憾了。」
柯小艾聽著兩位上師的驚天言談，還以為是拍電視寫小說呢。
不過柯小艾沒插嘴，他現在非常清楚自己的位置。雖然他本身也有一些奇遇，再加上爺爺的經歷。但是他此刻不想把這些東西無知的暴露給這兩位和尚。就算嘉措同意收留他為徒弟，幫他解毒，他也不想說出爺爺告訴他的一切，還有聽到的有關瑤池聖樹的事情。何況嘉措還沒答應收他的事情，這些還是以後再說吧。
###第018章高架難題
此刻，在上海市城建局局長辦公室內，一位西裝筆挺的男人背坐在辦公軟椅之上。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進來一個長相普通身材高挑的女孩。
「楊局長，他們都來了，在辦公室裡等您呢！」女孩微笑道。
男人轉過椅子，方臉高鼻樑，帶著一副鈦鋼合金眼鏡。書生氣濃重的臉上隱隱藏著一絲焦慮。他就是現任的上海市城建局局長楊成棟。四十剛出頭，這麼多年，他兢兢業業，為上海市的城區發展做出了很大貢獻，從一個科員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一直一帆風順。可是他剛做上局長這個位子沒幾天，便出了現在這個事情，真讓他頭疼不已。
「小李，你先出去吧，告訴他們，我馬上過來。」楊局長揮一揮白皙碩長的手，有點無力。
九十年代中，上海高架路建設是申城重振雄風，躋身世界一流都市的前曲，繼內環線建成並通車以後，楊局長通過科學調研率先提出一個「申」字形高架路的格局方案。於是一條貫穿市區的成都路高架和延安路高架先後上馬，形成貫穿上海市東西南北中的「田」字格局，從而徹底改變市區交通擁擠堵塞，從而完成上海高架最終的上出天、下出地「申」字形的大格局。
方案一出來，立馬受到上海市各級領導的重視和上海市民的支持，市政府立馬派各方技術骨幹，沿途做群眾工作。所以在市民的支持和工程技術隊伍奮力的拚搏下，使得工程進展神速。
沿途街景，一天一個樣，半個月找不到舊街裡弄。可惜沒料到的是，當工程進行到關鍵的東西高架路與南北高架路交叉聯接的接口，也就是上海「申」字格局的中央交接點時，作為高架路主要支柱的基礎地樁怎麼也打不下去。
工程受阻，偏偏受阻在東西南北交匯點上，受阻在上海最高的高架主柱之下！這讓楊局長頗費心機，不知道開了多少次會，向國家申請了多少人才和實調查，上海屬長江三角洲沖積平原，並無過分複雜的地層狀況。
參與工程的市政設計院、上海城建設計院設計，上海市政和隧道等工程公司立即調集技術力量攻關，一而再，再而三，地樁就是打不下。
誰能想到偏偏在這個關鍵的接口上打不下地樁，豎不成主柱。工程暫時停頓，奮戰在工程第一線的工人們有點焦躁，楊局長更是食不甘，寢不安。
楊局長按了幾下睛明穴，雙手撐起，整了整衣服，大步走進會議室。
會議室嘈雜的人群靜了下來。
「大家客套話別說，提點建議，針對高架橋主柱的打樁方案，有沒有實質性進展的新方案。」
「楊局長，我們學院調集了數名全國工程師，集中意見，嘗試了各種方案，逐一演示，我們和負責承包這段高架橋的工程公司進行了商討，這裡有份報告，請楊局長過目。」說話的是上海城建設計院的院長程林海。說完，他將方案遞給楊局長，又發了數十份給在坐的每一個人。
楊局長眉頭緊鎖，眼神凝重。
「真的沒有辦法了？如果這個接口的主柱澆築不起來，南北、東西高架路就無法聯接，整個工程也不可能的按期竣。」
「楊局長，你也親自去現場調查過，在成都路和延安路的交接處，地樁打擊點，以此為中心，方圓數里地下十米處全是流沙層。如果我們的地基少於十米，就算將主要立柱建成，也無法支撐上面立交橋的重量，或者達不到立交橋的承受標準。但是要在十米以下打地基，又無從下手，雖然調集所有骨幹力量，集中攻關，我們也只是勉強打進一部分，卻遠遠不符合設計的標準和工程的需要。」程林海說出了問題的所在。
在場的人員都是一臉無奈，靜等楊局長的態度。
會議室很靜，讓人有種無法言喻的壓抑。
「楊局長，我在工地的時候聽到一些閒言碎語，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一位瘦高個子灰色夾克的漢子說。他就是承包這段工程的負責人，上海國華建設集團的董事長江里程。
「江總，那你先說說看聽到了什麼？」楊局長將報告放在會議桌上，雙手交叉，直視著江里程。
「工地上一些上年紀的工人們說，這裡打不進地基會不會是風水龍脈方面的問題？他們講這裡的地段是一處龍穴，下有神龍居住，要想打進地基，得請位風水先生或道士法師來看看，或許能請動神明，立下柱子。」
「怎麼可能？」
這種說法出現，立即受到在坐各位工程技術專家的反彈，一片嘩然。
「這簡直是對技術專家的嘲弄！在科學空前發達的今天，人類征服自然的力量可上九天攬月，碰上一個工程難點就求神拜佛，豈不是對封建迷信底頭？」
江里程只能悻悻地不再說話，一切聽大家言論。
不過一位六十多歲的隧道工程設計專家卻提出了相應的觀點。
「縱觀上海近代史，從帶起上海現代文明的外攤高樓大廈到南京路上的『永安』、『先施』、『新新』、『大新』四大公司，無一不在建造之初留下了風水的傳說和故事，且華夏大地的歷朝歷代，無一不是敬天地而遵循自然生存法則，因地制宜。眼前時間不等人，有招好過無招，何況從玄學方面一試，即使不成也沒有什麼大的傷害。」
其他人也就沉默了，感覺有些道理，但是他們信奉了一輩子的無神論，這會讓他們斷然相信有神話的存在，豈不是摧毀了他們的三觀？
看到這枚重磅炸彈的餘波在人群中平息了。楊局長歎了口氣，提高聲音道：
「同志們，我們都是無產階級戰士，豈能因為這小小困難而信奉鬼神之說？**老人家當年說過，人心齊，泰山移！我們必須要將主柱的地樁打下去，保證整個工期不被延誤。程院長、還有江總，你們二位再去商量一些對策，人力物力，儘管提，我這就打份報告給市政府，要求集中全力攻破難關，不能拖了整個上海市規劃建設的後腿。」
楊局長說完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他點了一根芙蓉王放在嘴裡，使勁抽了一口，將目光落寞地放在窗外的雲彩中。隨後他從抽屜的一本上海地方志中拿出一張寫著一串電話號碼的青綠色卡片，眼神猶猶豫豫，不住搖頭。
###第019章地樁屍靈
楊局長說完便回了自己的辦公室。他點了一根芙蓉王放在嘴裡，使勁抽了一口，將目光落寞地放在窗外的雲彩中。隨後他從抽屜的一本上海地方志中拿出一張寫著一串電話號碼的青綠色卡片，眼神猶猶豫豫，不住搖頭。
一根煙完，楊局長的目光中悠然升起一束光。他堅定地拿出一個手機，換了一張電話卡，撥出一個號碼。
「喂！小五，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一切都順利，真禪法師已經答應了這件事，他現在已經去了工地。」
「好的，你在那裡接待真禪法師，注意不要讓人看到，免得風言風語，影響不好。」
「是的，明白！」
……
上海成都路與延安路十字口。柯小艾找了個地方將車停下。這一路走的很慢，這一地段建公路立交橋，沿途都是水泥鋼材，灰塵廢墟，佔了多半條馬路。有的地方則是用綠色工程布圍成的小隔間，裡面停放著水泥瓦罐車，鋼筋加工棚之類的小平房。
「前面就是了。」真禪法師指了指前面一處工地，工地上公棚林立，數台打樁機高立中央，與其他施工場地不同的是，此處悄然無聲，機器沒開工，也無施工人員，像是停工很久了。
嘉措扶著真禪法師朝工地的一個簡易門走去，柯小艾也緊跟了上去，他也想看看這兩個和尚到底想看些什麼？都說出家人不問俗世，怎麼他們竟然關心起修路了？一路上，柯小艾也從他們嘴裡聽了很多東西，什麼龍穴啊，風水啊，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他到沒覺得兩個和尚說的這些很虛假，想必他們也是和爺爺爨龍像一類的人物，研究這些玄學類的東西。
「你好，你是真禪法師吧！我是負責這塊001號地樁工程的小五。按照你們的吩咐，這裡已經停工，工人們也已經撤到其他工程隊了。」
剛走到簡易門的門口。一個西裝革履的白面小生走了過來。他大概三十多歲，一口流利地普通話。
「不用客氣了，帶我們到地樁那裡看看。」真禪法師道。
「跟我來！」小五帶路，穿過一個鋼架門洞，真禪法師三人魚貫而入。
繞過三個廢墟堆，一行人來到一個直徑約六米的坑口，坑外是三台停工的打樁機，坑內是沿坑邊搭起來的鋼管架，架子中間有一個簡易樓梯盤旋而下。
真禪法師在坑外半米處停下，瞇著眼睛望著坑上面的空氣，口中喃喃著佛語。嘉措也是立在真禪法師身旁，手中捏著一盤佛珠。
柯小艾奇怪，這兩個和尚面色沒有變化，想必該沒什麼大事，應該是他們這行的例行程序罷了。
那坑裡是什麼呢？柯小艾緩緩向前走去，探頭朝下望去，坑中光線較暗，看不見底部的情況。
只覺得下面繚繞著一陣白色的霧氣，霧氣很冷，讓柯小艾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迷霧中，柯小艾感覺坑中有個什麼東西在閃動，亮晶晶的，發著淡綠色的光。那綠色的光緩緩向上移動，光環也越來越大，顏色越來越艷麗。
柯小艾感覺怪怪的，那光在這黑色的洞口顯得是那麼暖，那麼想擁抱它的感覺。漸漸地，光點變成兩個，兩個變成四個，呈對數形勢增長。光點不斷變換著圖案，一會是一朵美麗的花，一會是一隻乖巧的鳥，偶爾它也會幻化成一個人臉，就像小敏的樣子。
「下來吧，小艾，我在這裡，來找我啊！」那個人臉沒有發出聲音，卻直接將信息傳輸到柯小艾腦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