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天山腳下 文 / 釣魚的卡夫卡

    「哎，說是這麼說，但是我入門十三年了，優秀的弟子倒是見了不少，但說起天才卻是寥寥無幾，現在前來參加考核的人資質越來越不行了。」

    名為王飛的青年喝完茶水，搖著頭遺憾地說道。

    「哈哈哈。」

    大漢抖動著他粗獷的臉頰，大笑著說道：

    「不過這一屆的選拔可能會大有不同了。我聽說國都的第一天才王界拒絕了戮地宮的邀請，已經決定轉投我承天宮了。」

    「王界？」

    王飛略微蹙眉，思索片刻繼而點頭說道：

    「這人額也有所耳聞，據說他才不過十八歲，就已經將陰氣修煉到了七級鬼吏的境界，的確是萬年一遇的天才。」

    ······

    坐在這三人身後，一直默默喝茶的黑衣青年嘴角露出了一抹隱晦的笑容，帶著一絲不屑和輕蔑。就在這三人剛進入茶社的時候，青年就看透了他們的修為，一個八級鬼卒，兩個六級鬼卒，簡直就是戰鬥力只有五的垃圾。

    很快，那三名承天宮的弟子就離開了小小的茶社，他們離開後不久，黑衣青年也結賬離開了。有趣的是，他原本的目的地是十里外的落天城，但是現在他卻改變了方向，騎上馬，往西北方向奔去。那裡，盤踞著一座雄偉的巨大山脈，名為天山。

    一開始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不過一進入天山地段後，人煙就多了起來，有了不少的小村落隱藏在深山之中，路上也遇見了不少的修行者，他們大都是些年輕子弟，一看就是去往承天宮的，因為明天就是承天宮開山收弟子的日子。

    作為魃的三大巨頭之一，承天宮每隔五十年才會納一次新弟子。

    盤古鎮，天山腳下的最後一個小鎮，這裡是距離天山主峰最近的人煙聚集地。黑衣青年落下馬身，牽著韁繩走進了這個安靜的小鎮。

    不遠處，巍峨的山峰陡然矗立，宛若天降閃電將山巒劈成了一座座孤傲的山峰，山巔凌厲，彷彿出鞘的劍芒，直指蒼穹。

    鎮中，這裡沒有正規休整的道路。全都是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踩出來的，所以顯得格外的錯綜複雜。

    無眼客棧。這裡是盤古鎮唯一的一家客棧，黑衣青年將馬拴在店外，隻身走進了空落落的大門。

    腳剛剛邁進去，就有一陣嗡嗡聲傳來，像是一群蒼蠅在耳邊亂飛。青年走進了大堂中，那一片嗡嗡聲驟然升高，卻是一群莽夫，有普通的武者，有境界低微的修行者在中間的大桌上賭搏

    看書；網列表」，果然奇怪的店名必然有奇怪的掌櫃，這掌櫃竟然是個瞎子。不過青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瞎子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九級鬼卒的修行者。

    「住店。」

    青年淡漠地說完，便繞開人群，逕直往樓上走去。

    天山的夜格外安靜，小小的盤古鎮卻是燈火通明，鬼聲鼎沸。這裡沒有管轄者，所有的一切都是鬆散的，當然迫於承天宮的威名，在這裡尋釁滋事也是件極為不明智的事情。

    月光鋪染，寂靜了山林。

    此刻，無眼客棧二樓的窗口，一身黑衣的青年正臨窗而立，靜靜地看著窗外陌生的世界。

    忽而，青年的嘴角微微彎起，扯開了一絲冷酷的微笑，就在那笑容升起的同時，他的整張臉彷彿氣泡翻滾一般，須臾間就變成了另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容。白皙的皮膚，劍眉星目，黑色的瞳孔中淡染著一層藍色的寒霜，定睛一看，此人卻正是九年前的赤修！

    「看來陽邏說的沒錯，赤和魃雖陰陽相隔，卻沒什麼區別，人和鬼除了修煉的根基不同，身體構造並無大的差異，既然如此，又何必有人鬼之分呢？真是個奇怪的世界。」

    赤修自言自語著，他來到魃已有半月的時光了，卻沒有被任何鬼發現他人的身份。他理解的是陽邏說的話，而實際上卻是因為他曾經服下的陰陽生死丹的緣故。

    陰陽生死丹是幾萬年前，赤的一個人修者無意中煉製成功的丹藥。在坍，煉丹術因為某種原因受到了極大的限制，所以丹藥的誕生也需要耗費極大的周折。

    丹藥分低、中、上、神四品，而這陰陽生死丹，卻不屬於他們其中的任何一類。據說這種丹藥可融合陰陽二氣，使人鬼合一。曾經存世只有十粒，可惜前九個服用它的修行者都化成了飛灰。

    赤修是唯一一個安全活過來的人，他的體質已被徹底改造，天資灌頂，可吸收陰陽二氣修煉，亦人亦鬼，不必再有人鬼之分。

    「絲絲！」

    一抹輕微的聲響，風中的空氣發出了一陣低沉的摩擦，一道黑影劃破月光，離開盤古鎮，往天山主峰的方向消失而去。

    赤修歷經九年，分別在赤的三大巨頭勢力中修煉，將三大絕學盡數吸納，修為已臻鬼司之境（雖然陰陽二氣都可吸納，但在魃，故以鬼司稱。）。

    此刻他鬼魅的身影，正是逐鹿宮的輕功絕密，神功《斷千里》。這部武學分三層，赤修已突破了第一層移形換影，達到了第二層凌波微步之境。

    月光下的山林中，一道黑影嗖嗖地穿梭著，空氣微微震動後便歸於安靜，這如同鬼魅一般的輕功身影，早在萬年前，牆降世以前，天下便無出其右。

    然而赤修的目的地卻不是天山主峰，卻是在靠近主峰的時候驟然轉了方向，繞開了主道，向主峰的山後奔去。

    前面的樹木開始茂密起來，交織的樹枝和樹葉幾乎密不透風地擋住了所有的月光，風聲漸起，樹葉的沙沙聲格外的滲人心脾。

    粗獷的樹幹一個個猙獰難看，像是一尊尊地獄的惡鬼在窺視著這個深夜闖進來的青年。

    很快赤修穿越了複雜的山林，來到了一片桃花林前，月光重新灑下，滴落在每一朵粉紅色的桃花上，晶瑩剔透，宛若一片片盛開的水晶，惹人垂涎。

    赤修的雙眉卻是皺了起來，因為就在他看見桃花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蹊蹺，這裡絕對不是簡單的一處風景那麼簡單。

    「哼。」

    赤修冷笑一聲，前世這被稱作死神的微笑，今生雖未至殺神之名，但那顆殺神之心卻是一直都在的。他從來不會懼怕任何力量。

    「呼呼！」

    凌波微步一出，赤修的身影瞬間消失進了桃花林中。而就在他離開後的下一秒，原本靜靜綻放的桃花樹，無聲地移動了自己的位置。

    「唰唰。」

    黑影忽然定住了，赤修再一次露出了身影，可他那冷漠的眼神中，那層淡藍色的寒霜卻更加密佈了。因為他不出所料地發現，他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身後是那片茂密的古林，眼前是美輪美奐的桃花。

    「陣法？」

    赤修盯著粉紅色的桃花，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此刻這些美艷的花兒已經不再具有觀賞性了，反而成了一座牢籠，一座迷宮。

    「承天宮果然不簡單，坍的陣法早已失傳，沒想到在這裡還保留著一座。」

    此刻，赤修是多麼想刺出冰塵劍，把這仙境般的桃園斬碎。不過他此番來是為了去一個地方刺探，絕不想引起承天宮的注意，若強行破壞此處的陣法，必然前路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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