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吃飯問題 文 / 金易土申
第一百四十九章吃飯問題
華秀芬在與員工接觸中，普遍反映廠中所吃的盒飯不盡人意。她也有同感。要抓住工人的心先要抓住工人的胃，吃飯問題非同小可。她來到後勤組找到總務鮑國祥，問：「咱們如今給工人吃的盒飯每份是多少錢？」鮑國祥吞吞吐吐答：「公司每份是化十二元錢。」華秀芬實說：「可是工人普遍反映，吃得不好。」
鮑國祥卻說：「伙食是百口衙門，眾口難調，難以人人滿意。」華秀芬步步進逼說：「可是如今是人人不滿意，我也不滿意。」鮑國祥二手一攤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送快餐的要人工費及各種費用還要加上利潤，百分之三十的毛利也不高，化十二元實際上只能吃到八元四角，要吃得好只有廠中再增加錢。」華秀芬問：「那要加多少錢呢？」鮑國祥說：「那起碼也得加三元吧，三元錢就能加一個小葷菜了。實際上以前我已向老闆提過，可老闆不同意加。」華秀芬附和：「那我去與老闆商量增加錢。」鮑國祥眉開眼笑說：「你是老闆手下的紅人，你的意見他一定會採納，如果能再加五元那就更好。」
華秀芬咯登一震，心想，外面一般快餐都是十元一份，老闆已經化十二元為工人買快餐，也算是仁至義盡，豁達大度了，我再去要增加錢，於情於理也開不出這個口。可鮑國祥為什麼熱衷於加錢呢，這裡也許有貓膩吧。於是他不露聲色說：「好，我盡量爭取。」鮑國祥忙不迭地說：「那我代表全廠工人謝謝您。」
華秀芬說：「事情還沒辦成，怎麼先謝呢？」鮑國祥繞有興趣說：「廠中已有了一句流行語，只要助理想辦的事就一定能辦得到，晚謝不如早謝。」
華秀芬一笑了至告辭。可她沒有去找老闆。而是坐到了辦公桌上，拿出一張白紙寫著，十二元一人，十人就是一百二十元，去掉快餐店毛利三十六元，就是八十四元，去掉米及調料十四元，還剩七十元，第二天，她就向老闆請了半天假，到菜場去買菜，3斤五花肉三十六元，二斤白條雞十二元，十隻蛋八元，還有十四元買蔬菜。拿回家，就親自下廚燒。一個小時後三葷，紅燒大快肉、咖喱雞丁、荷包蛋、二樣蔬菜，青菜百葉、西芹蘑菇，外加冬瓜湯，電飯煲中還煲了四斤米飯，送到廠裡，正趕上客飯送餐時間，她分成十份，與客飯一對比，不但多了一個葷菜，還量足，送客飯的基本上是清湯中漂上幾葉菜葉子，現在是每人能分到一小碗由肉湯燒的冬瓜湯。請了十位工人吃了這十份自燒的飯，個個讚好，蔬菜新鮮可口況且飯也比送來的好吃。要是天天能吃上這樣的三兩肉，二兩雞，一隻蛋及新鮮的蔬菜，鮮美的湯，下午幹活的勁頭也會更高。工人們猜想問：「這一份客飯一定要十五元錢了吧？」
華秀芬燦爛一笑說：「也是十二元錢，況且已去掉了快餐店百分之三十的毛利。」工人們馬上嚷了出來：「照此算，快餐店也太黑了，要百分之四十幾的毛利了。」還有人說：「華助理，要不咱們公司自己辦食堂燒吧，省得受快餐店的斬。」也有人說：「聽人說快餐店給經辦人以回扣，因而質量差些也不要緊，這是快餐行業的潛規測。」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華秀芬心中咯登一震。他回到辦公室就算了一筆賬，每人要去掉三元六，五百多份盒飯，一天就要化費二仟多，如果廠中辦食堂，雇工加上各種費用，每天二仟也足夠了，況且能保質保量，再說只要工人吃得好，抓住了工人的胃，就是廠中再貼掉一點費用也不要緊。她覺得自己辦食堂也可行。
同時工人所說經辦人拿回扣這事她也聽說過，這在社會上已是公開的秘密。可沒有證據也不能瞎說。如果總務沒有拿回扣，說明他是一個好幹部，今後可以放心大膽讓他搞好後勤工作，如果拿了回扣，影響了工人的用餐質量，那就是慘無人道的吸血鬼。為一個幹部負責，這必須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她知道如果一本正經去調查，是無論如何也調查不出的，他決定採用假借名義，引出真相。她找到了一個已在另一個單位當上副廠長的小姐妹，仔細打聽了他們單位的用餐情況。小姐妹單位是自己燒的，工人普遍反映吃得好。她去參觀了食堂，如今採用液化氣燒飯後，廚房比較簡單，投資少，用工也少。同時她與小姐妹商量是否能開一張他們單位聯繫客飯的介紹信。小姐妹認為這不犯法，況且是為了調查取證，自己是舉手之勞，於是馬上就給他開了介紹信。
快餐店還不認識她，她拿上介紹信就直奔而去，找到了老闆，拿出了介紹信。快餐店老闆一看是一個新客戶，中飯要送六百多份，晚飯要送二百多份，是一個大客戶。於是熱情接待。華秀芬訂的也是十二元的快餐，她提出先要看樣品。老闆把華秀芬帶到伙房，觀看了樣品，二葷二素一隻湯。看後大吃一驚，竟比送來的盒飯好許多。她不露聲色自言自語：「這許多菜，工人也吃不掉啊。」老闆忙說：「你是否要便宜一點的客飯。」華秀芬說：「公家的錢何必要便宜呢。」老闆悟出了道理，忙陪著笑臉說：「還有一種辦法，只要工人吃得沒意見，可以量少一點，經辦人可以拿一點回扣。」華秀芬來了興致說：「工人是免費的午餐，再說他們也不知道多少錢，會有什麼意見呢。那可以拿多少回扣呢？」老闆興致勃勃說：「有每份伍角六角的，最多的拿到每份一元。」
華秀芬瞠目咋舌說：「這麼多呀，我訂八百份，每份拿伍角，一天就能拿四百元，一個月就一萬多，假使每份拿一元回扣，一個月就是二萬多。那還不是發橫財了。」老闆嘿嘿笑著說：「有權不用過期作廢，餓死膽小的，發福膽大的。」
華秀芬故作姿態問：「會不會出事呢？」老闆說：「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麼會出事呢。」華秀芬放心了，於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撒謊說：「說實話吧，是舅舅介紹我來的，就是想來拿點兒回扣。」老闆忙打聽：「你舅舅是誰啊？」
華秀芬粲然一笑說：「我舅舅就是興旺電悍機有限公司的後勤總務，他給我說他已經拿了六年回扣了，也沒出過事。我也動了心，因此才到你這裡來訂餐。那我就與我舅舅拿一樣多的回扣吧」老闆毫無防備，說：「你舅舅是在我這兒拿回扣最多的一位，每份一元。」華秀芬乘機而入：「那我也拿一元回扣，樣品是否能給我看看。」老闆說：「實際上也差不多，就是葷菜量少一點，湯假一點，米次一點，蔬菜不新鮮點。」說罷他就拿出了樣品。華秀芬乘機說：「確是差不多，我回去向領導匯報後就來簽訂合同。」說罷就與老闆握手告別。
華秀芬回到公司就把辦食堂的方案說給二位老闆聽，他們也同意自辦食堂。華秀芬還把與快餐店老闆談話的錄音放給二位老闆聽。二位老闆聽後勃然大怒，於是電話通知鮑國祥來。鮑國祥一聽錄音嚇得索索抖。他忙下跪說：「饒饒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千萬不要去告官，我保證退賠非法所得。」
萬素芹怒斥：「你連工人的飯錢也要扣克，真是喪盡天良，膽大妄為，你欺我們夫妻倆年老，兒媳婦只能跑龍套，依我們要把你告官，但既然是助理破案把你戳穿，如今我們聽助理的，由她給你定罪發落吧。」
華秀芬說：「只要你退賠徹底，今後老老實實做人，我們也不想去告官，也不想開除你。」總務忙磕頭說：「我今後定為公司當牛作馬。」華秀芬說：「也不要你當牛作馬，還繼續幹你的老本行，我有一個設想，今後咱們也不吃客飯了，反正公司如今有吃客飯用的現成的餐廳，你就用你的退賠款在餐廳旁邊建一個燒煮間，添置一些設備，招工人自己辦食堂，錢如果不夠，廠裡還可以負擔。當然你的醜聞也不會對外擴散，工人也絕對不會知道，有利於你改過自新，將功贖罪。」
鮑國祥繼續磕頭：「謝謝老闆及助理的大恩大德，我保證完成任務，千方百計讓工人吃得好，將功贖罪。」
公司化了很少的錢辦起了食堂，伙食費是每人八元伍角標準，鮑國祥猶如換了一個人，買菜總是與搭擋開車一起天不亮就進批發市場買新鮮的，買糧油及水產都是進批發市場，全是批發價，買回後由食堂復稱驗收，他人雖吃苦，但為食堂省下很多錢，更能改善工人的伙食，他再不坐辦公室發號施令，而是在食堂與炊事員們一起幹。食堂提供多樣化的伙食，吃飯有三葷二素一湯的菜，菜多樣化，還能由工人自由挑選。還供應面，菜與飯菜相同，只少一個湯，還供應粥與各色包子，還供應餃子（餛飩）。此舉雖然公司沒有增加錢，但工人吃得飽吃得好吃得熱，夜班工人不再要吃方便麵了。工人個個眉開眼笑，勞動勁頭也更高了。華秀芬及鮑國祥受到群眾的點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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