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第一百四十章 嗜賭成性 文 / 金易土申
第一百四十章嗜賭成性
方穎忙安慰：「人死不能復生，想開些，你們不是還有兒媳及孫子嗎，他們可以接班及繼承家庭企業。」
萬素芹愁眉苦臉，愁雲慘霧說：「我吃虧就是這二個人不成大器，兒媳扛不起大旗，孫子不長氣，嗜賭成性，這企業要是傳到他們二人手中，必定要敗得傾家蕩產。」說罷她又只會哭。
原來兒媳賈秋英嫁過去後三個月就有了身孕，因而在家養尊處優保胎，後來生了個兒子叫陳光德，全家人歡天喜地。賈秋英就在家當全職太太，一心一意哺乳兒子。公婆與丈夫吃在廠裡，她只要燒自己吃的飯，兒子還小睡的時間很長，特別是吃過飯後，兒子一覺要睡三個多鐘頭，因此很清閒甚至閒得發慌。她想出了一個休閒的辦法。飯後喂孩子吃飽奶後，把兒子放在房間中的搖床上，唱著搖籃曲哄兒子熟睡後，就叫上三個人到家中搓麻將，順便帶孩子。一來二去，漸漸上了癮，飯後一場麻將必不可少。已一週歲的小光德飯後睡了一覺醒後就大哭大鬧。賈秋英只得抱著他搓麻將，累了就把小光德放到推車中，給他玩具，讓他自己玩，有大人在身邊，熱熱鬧鬧，小光德很乖，從沒哭聲。大人搓麻將也很順利。小光德也在「東南西北中發財，ど雞白板吊二萬」；「吃碰一聲響」；「自摸和了」……的麻將聲中漸漸長大。
陳光德三歲那年，就吵著要坐到大人一起看搓麻將，讓他坐在下面他不依不饒大哭大鬧。賈秋英只得在自己旁邊添了一把椅子，在椅子上放了張小圓凳，讓小光德坐。小光德高坐著與大人相平，手把在台上不吵不鬧了，他小人老頭聚精會神看搓麻將，隨著母親的輸贏，與母親一起同樂同愁。本來下午要睡午覺，自從看了搓麻將，他下午也就不想睡了，一直一眼不眨看搓麻將。
四歲的陳光德上了幼兒園，上午在幼兒園很乖，一到下午就心神不定，大哭大鬧，嚷著要看搓麻將，吵得同學也不得安寧。
沒法老師只得用自行車把他送回家去，陳光德指路，到了家門口，老師撳了門鈴鍵，賈秋英開了門，陳光德一進門就直奔麻將桌，一本正經把自己常坐的小圓凳放到椅子上，挪到媽媽身邊，爬上去坐著就像聽課一樣專心致至看搓麻將。老師一見一切都明白了。
老師把賈秋英叫到房中，倆人商議了一個挽救小光德的辦法。
第二天下午，小光德在幼兒園老調重彈，又大哭大吵要回家看搓麻將，老師又只得送他回家，可大門緊閉，任敲門摁門鈴都沒有人來開門，隔壁一位老太聽後開出門來說：「光德，你媽到廠裡去上班了，她把鑰匙放在我這裡了。」說罷她就用鑰匙開了門。小光德進到廳堂一看，房門都關著家中沒有人，小光德呼喊也不見媽媽的人影，他呆若木雞。老師告辭，把他一人留在家中，隔壁的老奶奶陪著他玩，可是真無聊。他竟哭了出來，大哭大鬧要回幼兒園。老奶奶無論如何也哄不乖他。沒法老奶奶又把他送進了幼兒園。經過這一折騰，小光德也就安心地與小同學一起玩，直到放學媽媽來接他。他見了媽媽把她咬了一口，咬得媽媽直叫喚。第三天小光德午後再也不想回家。平常賈秋英送兒子進幼兒園後就到廠裡去幫忙，直到放晚學才去接兒子。雙休日她也只得收斂麻將在家陪兒子，到也相安無事。可一到寒暑假，及長假，日子實在長，賈秋英再也憋不住了，就又喊了一幫人來家中搓麻將，邊搓麻將邊帶兒子。陳光德在幼兒園識了字，於是他認起麻將牌，拿一塊讀一塊，不認識的就問母親，五歲就熟知全麻將牌。十歲那年，一天，麻將桌上三缺一，他自告奮勇：我來。大人一笑，只好湊合。出乎意外，陳光德卻老成持重，應付自如，毫不比大人差。賭神菩薩收徒弟，初賭必贏，半天麻將陳光德贏了三十多元錢。旗開得勝，我會賺錢了，他揚著錢大呼小叫。賈秋英高興得抱起他，親了又親，還把他高高舉起。一發不可收，從此雙休日及節假日，陳光德總要搓上半天麻將，輸輸贏贏，贏贏輸輸，他逐漸上了癮。上了初中後他已不滿足在家搓麻將，還走了出去，麻將越來越大，還玩起了「斗地主」、「二八槓」等更刺激的，輸輸贏贏到也並不虧錢，加上母親也到了廠中上班，大人也就不過問而平安無事。
一個暑假的一天，陳光德回家時腳一拐一瘸的，臉上還傷痕纍纍，父母不約而同問：「你怎麼啦？」
陳光德跪地求：「我賭博輸了錢，沒錢還，被人打了，他們還揚言，二天內不還就廢了我的腿，破我的面相，爸、媽，救救我吧。」他磕頭求拜。
兒子是心頭肉，父母心痛異口同詞問：「你欠了多少賭債？」
陳光德戰戰兢兢，支支吾吾答：二、二……
二百？賈秋英追問。
不……陳光德吞吞吐吐。
二千？賈秋英進一步追問。
不，二萬，陳光德顫巍巍說。
賈秋英既好氣又好笑，怒從心頭起，怒不可遏，大發雷霆：「你摘了帽子，沒了腦子，年紀輕輕就賭博，況且輸得這樣多……」並拿起棍子象徵性地輕輕地打了他幾下屁股。
陳光德理實氣壯說：「媽，人家都知道咱家有錢，他們非要借錢給我賭，並且是高利貸。」賈秋英惱怒說：「這是藉機（賭）騙你錢，你逃回來，不賭總可以吧。」陳光德理實氣壯說：「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有種出種。你自己常搓麻將，還能帶出好兒子嗎？再說我已習慣了，不賭手就要發癢，心神不定，渾身難過，只好輸錢醫賭癮，都是我小時候你邊搓麻將邊帶我而害了我。」觸到了賈秋英的痛處，她流淚滿面，大打出手，陳光德疼得哇哇直叫，忙求饒：「媽，饒恕我吧，只要給我還了賭債，我就再也不賭了。」
「不行，絕不能開這個頭，還了一次就會有二次、三次……」賈秋英執著說。
意想不到陳光德的耳朵管中吱的一響，一語提醒，他反其道而行之，下定決心要破這第一次，以後就能第二次第三次要錢，於是他要挾威脅父母：「你們如果三天之內不給我還賭債，那我就絕食……」
擊中軟肋，丈夫輕輕對賈秋英說：「孩子是個倔強脾氣，他說到能做到，要是他真絕食傷了身體那非同小可，為來為去為小輩，只能忍讓，屏聲息氣，息事寧人。」
賈秋英也一臉為難說：「可要是給他還了賭債，還了一次就會有第二第三次。」
怎麼辦？夫妻倆舉棋不定，愁眉不展，陷入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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