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泯滅的心性 文 / 失落秋小
第十三章泯滅的心性
金烏浮空照耀大地，平靜黑暗的世界迎來新一日的東旭。
和往常一樣，無塵在這片枯寂黃沙之中，沉浮著修煉著。
無塵睜開雙眼，眼眸之中透析著一股微弱的磁性，抬頭仰望天空，忍住眼眸之中的刺痛，汲取著那微乎其微的金烏之力。
三分片刻，無塵閉上雙眼，緊緊禁錮著眼中的丁點金烏之力，進行消化。
無塵張開有些發紫的嘴唇，一口濁氣從口中吐出，隨後進行吐納。
這一刻，他的身體冒起金光，每一寸肌膚都如同新生一般，周圍彷彿有著劍氣縈繞，他的氣息在這一刻變得強大。
慕容萱萱感受到無塵的異動，停下了揮舞的雙拳，甩了甩頭上的長髮，清新脫俗的站了起來，快步來到無塵周圍：「小哥哥終於要突破了，看樣子他是主修劍，看其周圍嚶嚶的劍氣，他的劍法一定在天階功法之上。」
萱萱眼中透著驚訝，細細打量著這個小哥哥。
突然，小哥哥一聲爆喝，一層劍氣呼嘯而去，宛如猛虎怒吼一般。
慕容萱萱極速後退，身體周圍一層罡氣護體，一隻手抵擋在額頭，避過那劍氣。
隨後無塵頭上，一個妖異的血紅色雲朵浮現。
細細雨聲滴答而下，落入無塵身體，全身都彷彿被侵濁一般，身上的衣服被腐蝕著。
萱萱臉一紅，轉過頭去，輕碎一口：「這是什麼功法？怎麼有點像血魔禁法？不過又不像。」
無塵全身閃耀著妖異的血紅，身體在不斷顫抖著，牙齒咬住嘴唇，一滴滴鮮紅的血液從嘴唇滴落而下，而其中還有一絲妖異的紫色。
隨著紫色血液落在無塵的雙腿之上，周圍的血雨突然停止而下，隨後消散。
一股強大的氣息散開，無塵骨頭碰碰作響，在進行著蛻變。
血誓天仇，是違背了天意？是要逆天，還是在順其自然，在「天」的洗禮之下，脫胎換骨？誰也說不清，血誓褪骨，一次比一次痛苦，此時的無塵只是從最菜鳥的劍者蛻變成一個劍士，卻要承受無窮的血雨灼燒之苦。
天空驕陽暴曬著無塵，周圍風沙猶如刀割一般凌厲的吹刮無塵晶瑩的身體，一層層皮膚之上，一道道細微的傷痕，卻是在片刻之中凝合，再次流血，再次聚合。
一刻鐘之後。
無塵虎軀一震，雙手撐開，站起來身子，宛如君王一般凝視著大地，他的黑瞳此時呈現出夢幻的紫色，神采奕奕的他，突然垂下雙臂，腦海之中浮現出當初紫麒麟死亡之時的淚水。
當初的一切猶如心魔一般，在他的腦海浮現，當初的一幕幕彷彿就在眼前，無奈的捶打，無奈的看著至親死亡，還有那喪心病狂的癲狂笑聲，縈繞在他的耳畔。
他再一次仰天怒吼：「以吾血之誓，泯滅自我天性，化血為魔，化骨為神，哭天而泣，復仇，復仇，復仇！」
慕容萱萱瞪大了雙眼，迅速轉過身子，此時她無視了無塵的身體，想起了曾經翻閱家族古籍中的一段話：「天有心，有仇，血誓天下，泯滅本心，換取神性魔性。往事心魔，刺痛潛力，世亡心回，神魔亂世，付諸天仇，諸神皆劫，大世陌路，孤寂。」
無塵眼中光芒褪去，冷漠的雙眸浮現，掃過萱萱，隨後盤膝坐下，雙掌停靠在胸口，一道聖光沉浮而出。
萱萱一陣失神，六神無主呆呆站在原地，此時萱萱身上爆發出一道柔和的光芒，抵禦著那聖光。
無塵胸口之處，一個透著大道氣息心形之物浮現而出，周圍的風沙在一刻停止在吹動，若從遠方望來，其他地方狂風怒號，而所有的風沙卻是穿透此地，細看之下，一條條細微的鎖鏈在周圍閃動。
銘文而下，無塵一口紫紅鮮血噴出，正好落在那「心」之上，一個淡金色的銘文出現在無塵胸口之處，交雜錯落，一條條金色的紋絡正在銘刻。
風沙亂動，世界初生，遠處透發著黑氣的籐蛇此時睜開了雙眼，微弱的大道氣息向他身體匯聚而去。
天落，暮日歸西。天生，金烏破曉。
一日瞬息而過，無塵毫無意思的盤坐在那，毫無意識宛如死屍一般。
七日鳴凰，天音而出。
無塵睜開雙眼，動了動手臂，一聲聲骨頭律動的聲音響徹，無塵了起來，眼中懷著一絲純真傻乎乎的掃視周圍。
突然一聲動聽的尖叫這聲打破了這七日的寧靜：「啊…！」
慕容萱萱面色潮紅，看著遠方衣無蔽體的無塵，迅速找過身去。
無塵一陣愣神，低下頭看著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什麼都明白了，迅速從無華的石頭戒指中取出一套衣服披上。
臉上笑著尷尬的對著慕容萱萱：「額，那個。我突破了。」
慕容萱萱站在一旁：「嗯。」
一陣風吹過，無塵尷尬的站在原地，與之前誰主沉浮的君臨天下魔王冷傲之勢大相逕庭，此時的他彷彿讓我們看到昔日玩鬧純真的他。
但是他眼眸一轉，嬉笑的臉上被冷峻代替，眸中閃爍著光芒，腦海中響起復仇二字。
無塵冷厲的看著慕容萱萱：「我突破用了幾日？」
慕容萱萱愣在原地，無神的看著天地：「我也不知道。」
無塵冷漠無言，抽出插在一旁的短劍，細細凝視：「血洗天下，復心中之仇，此劍便叫普生吧，普度眾生，哼，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殺伐吧。」
慕容萱萱身體微微顫抖，無塵冷峻的聲音令他此時完全感覺他是換了一個人似得，如果不是那張熟悉的臉。她一定會認為是一個鮮血滔滔的魔王站在她身邊。
慕容萱萱驚恐的看著這個判若兩人的小哥哥，這還是她所期許的那個溫暖的小哥哥嗎？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抱著自己，悉心的陪伴自己，像個兄長一般的撫摸慈愛的摸著自己的頭。他會殺了我嗎？
慕容萱萱發現自己的身體在顫抖，恐懼的看著轉過身看著自己的無塵，艱澀的對著這個「小哥哥」說道：「小，小哥哥，你怎麼了？」
無塵眼中難得閃過一絲慈愛，此時他彷彿想起了最初之時，那片溫暖富饒充滿靈力的故土，那個遠方而來的小妹妹，與她一起嬉笑玩耍。無塵摸了摸慕容萱萱的頭，手指滑過她的髮梢，冰冷的手輕撫她微白的臉頰，用著低沉和眸中冷漠的微笑說道：「你看你，多可愛！不要用這種眼色看著我，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邪魅的笑容，冷漠的眼色，還有那觸目驚心的眼角紅點，無不一在此刻烙印在慕容萱萱的心中。她不禁埋下頭，不知所措的玩弄著衣角。
話說上官凜此時經過七日，恰好到達了荒域。
上官凜看著滿天黃沙飛舞，不禁想起了萍水之交的無塵與慕容萱萱，微微額首：「也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了，這荒域比我想像的要遠的多，七天的路程，才剛好達到，不過待我一趟究竟就回頭去尋找他們。」
雖然是因為黑影的勸導，但是那一日的萍水相交，讓他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悸動，沒有家族中的壓迫與生死相向，沒有族弟之間的勾心鬥角，只有那純真的感情。
想到了，上官凜嘴角微微浮起微笑。
然而此時，他卻是突然冒起冷汗，一個本能的直覺告訴他，有危險！
他側過頭，一個翻過，迅速退後。
一道凜冽的劍芒從他原來的地方閃過，脖子上的刺痛與點滴血跡，無不告訴他此刻的危急。
迅速拿出自己的狂刀，上面金光閃過，雙眼透著冷靜掃視周圍：「你們是誰？何必躲躲藏藏。」
周圍一陣黃沙吹過，「啪啪啪」，伴隨著鼓掌聲，一個頭戴布倫的大漢走了出來：「不錯不錯，不愧是上官家族族長長子，這等反應力的確讓人佩服。」
上官凜俯瞰周圍，遠處的黑影閃動，讓他心中一沉。
沒想到此次外出居然會遭到暗算，一直有著黑影的保護的他，向來無所畏懼，並且何人敢打五大家族之一的族長之子的兒子？
不過他還是太年輕，這年頭，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何況是在這充滿了殘酷的破碎世界之中？
長年待在家族中的他，在這群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流浪者面前，他外出的幾次凶險不亞於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幼稚。
上官凜冷冽的看著周圍，身後影子閃動，一身黑袍的黑影浮現而出，霎時之間，天地元素律動，黃沙在這一刻驟然停止。
那位大漢眼中透過一絲凶狠之色，扭曲的笑容讓他面目可憎：「呵呵，早就聽聞上官少爺的暗位的強大，不過據我所知，你早已身受重傷，也許當初在你面前如螻蟻一般的我們，此刻卻是可以輕鬆絞殺。呵呵呵，上官凜，受死吧。」
大漢左手一招，頓時周圍的黑影浮現而出，一位位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胸前還鐫刻著一朵暗紅的梅花。
黑影低沉而憤怒的聲音響徹天穹：「沒想到，居然是暗血梅花團，縱然你們團的實力可以算的上一流，但是你們就不怕遭到上官家族的追殺嗎？」
大漢臉頰微微抽動，嘴角浮起一絲嘲諷：「堂堂的黑叔什麼時候也開始恐嚇了？看來傳聞不假，你早已受到重傷，此時不過是一隻瀕臨垂危的狼，我何懼呢？真是笑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這行的規矩，真是可笑之極，原來大名鼎鼎之人，虎落平陽之時也是這麼的幼稚。」
大漢眼中閃過凶狠：「兄弟們，給我上，這次行動結束，回去吃香的喝辣的，順便在搞幾個極品蛇女來玩玩，那滋味絕對讓你們三生難忘。」
周圍的人露出一絲淫邪之意，全體大喊一聲，提著手中的劍，轟擊而前。
而上官凜的臉頰，卻越發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