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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豬郎君 文 / 醉夢迷

    清晨淡青色的天空還鑲嵌著幾顆零落的殘星,東方已經升起了一抹魚肚白,霞光燦燦,像是碎金一樣灑在眾人的身上。

    早上的霧氣極為濃重,走上一圈,衣衫都有些略顯潮濕,儘管如此,也擋不住憧憬美好生活的火熱之心,在疏林薄霧中,掩映著幾家茅舍、草橋、流水、老樹和扁舟,青煙繞繞,人們又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

    兩個腳夫,驅趕著五匹馱炭的毛驢,從遠處走來,霧氣浸染,有些濕潤,甚至就連眉梢都能看見絲絲的小水珠,他們敞開略微潮濕的衣服,露出裡面青銅色的結實肌肉。

    嘴上哼著不成調的鄉間小曲,心中計算著這一趟下來能賺多少銀子。

    落陽城,位於大乾王朝的西北方,與大離王朝的交界處,因地處偏僻,經濟落後,朝廷中無人願意來此做官,長年無人問津。

    這裡需要的柴米面油鹽,都需要從外面購買進貨,才能保障人們日常的基本生活,可以說人們的日常生活全都掌握在別人手裡,沒有油水可撈,自然也就沒有官員願意來這裡。

    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麻雀雖小,卻也五臟俱全,往前遞進,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此時已經全部打開大門,從冷淡到生意漸趨紅火,只有一盞茶的功夫。

    啪啪啪,清脆的木板敲動聲,在街上響起。

    「豬郎君,快別睡了,該開門做生意了,你要的碳木我們帶來了。」兩個腳夫走到肉鋪門口,熟練的定眼、打樁,將五匹馱碳的毛驢拴好後,走到一家肉鋪門前,輕輕敲打。

    吱呀一聲,木板樣式的門被人從裡面抽開。

    走出一個少年,看年紀只有十五六歲,蓬頭垢面,糟色歷齒,看起來剛剛起床,睡眼惺忪,衣衫凌亂,仔細一看也挺英俊,只是腰上還別著一把模樣奇特的殺豬刀,白白的破壞了這份帥氣。

    「張大叔、李大叔,你們來的這麼趕早,大早上的,我還以為是誰要買豬肉呢!來來,快進來坐,快進來坐。」少年有些不滿,一面打著哈欠,一面嘀咕不停,最後單手將門板豎放在一旁。

    「你這力氣倒是越來越大了,這一扇木門少說都有上百斤,可被你一隻手就舉了起來,真是塊種地的好材料。」張大叔語氣有些讚歎的說道,語氣一頓,稍微猶豫,又接著道「若不是我看著你從小長大,我都以為你是妖怪,小小年紀一股子力氣比兩個成年人都結實。」

    「張大叔,我也就是有把子力氣,哪裡像妖怪,要是妖怪,早就跑到都城逍遙自在了,誰會留在這個鬼地方。」少年翻著白眼,埋怨不止。

    看到這個情況,另一個腳夫也搖了搖頭,「你看看你憊懶的樣子,腦子裡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日上三竿,還在家裡睡大覺,現在不存些錢財,將來哪會有姑娘願意嫁給你呦?。」

    少年嘴角一抽,額頭平白滑落幾道黑線,這兩個腳夫每次來到這裡嘴都喋喋不休,嘟囔個不停,話題永久不變,不是說他憊懶,就是說沒姑娘願意嫁他。

    幸好朱良俊也知道,他們純粹就是鄉村人憨實的性子,看不慣懶惰,早就一手一個把他們扔出去了。

    朱良俊父母早亡,留給他偌大的豬肉鋪子,多年的滾打跌爬,使得打發流氓地痞無賴的方法,早就讓他料熟於心。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狠,你得比他更狠。

    當初父母剛逝,街上的混混地痞見他年幼無知,以為有利可圖,來到肉鋪裡,吆五喝六,耀武揚威,手持棍棒,霍霍作響,威風

    看書>。網最新:湛細膩,切肉不傷骨頭,簡直就是一絕。」

    人群裡一個漢子張口喊道。

    「我要兩斤。」

    「我要五斤。」

    人群中的喊叫聲絡繹不絕,此起彼伏,五百斤的大豬,不一會兒,不到一刻,就被人瓜分完了。

    「好勒。」吆喝上一聲,依次回答後,朱良俊深吸一口氣,右手單臂伸向腰間,刷的一聲脆響,抓出一把殺豬刀,是他祖上流轉下來的,刀身上紋有一個大頭鬼臉,其嘴特別大,幾乎佔了整個鬼臉的三分之二。

    因他殺豬技術好,快、準、狠、精,幾年來死在他手裡的豬不下上萬頭,這裡的孩子稱他為豬屠夫,大人稱他為豬郎君,朱良俊最開始還有些抵抗,後來發現自從有外號後,豬肉賣的特別多,幾乎形成了品牌效應,他也就甘之如飴,樂在其中。

    現在他已經是後來改成一天只殺一頭,先到先得。

    蹭蹭蹭,刀在手中旋轉,隨意挽出幾個刀花,流暢自如,絢麗引目,外面人群的一陣驚歎聲,和孩子的羨慕聲交映成趣,。豬郎君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笑,任誰玩刀玩個十幾年,都能達到這個地步,談不上有多出彩,只是他賣豬肉的噱頭,至於臉上的表情,那是在模仿,因為傳說中高手好像就是這麼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死人臉。

    表演足夠,他突然手臂一彎,一沉,刀身翻轉,閃過一道銀光,用刀把狠狠的撞擊豬脖子的大動脈上,速度快,氣勢猛,力度大。

    果然,僅僅一剎那,大肥豬開始呼吸急促,雙眼泛白,四肢不穩,搖搖晃晃,週身的肥肉劇烈顫抖,瞬間就要倒地。

    那是因為瞬間的壓迫與重擊,導致血液流動的剎那停止,空氣稀缺造成的,只有一小會兒的眩暈。

    朱良俊也不耽擱,就在大肥豬倒地的一剎那,瞬間出手,左手緊握成爪,突擊鎖扣,狠狠掐住豬脖子,往上一抬,就那麼舉了起來,半是表演,半是炫耀的原地轉個圈,又順勢一摔,落在木板上,引起一陣震動,濺起一片灰塵,而剛剛清醒開始發出哼哧聲,有些掙扎的豬,又是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如果說前面玩刀是花架子,那麼現在就是真功夫了,五百多斤的東西,單臂舉起,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干到的。

    緊接著,揮刀如落葉,起刀似飄花,在臨近豬脖子時,才猛然加速,速度極快,仿若白駒過隙,留下幻影,又好似刀留在豬脖子上方,根本沒動似的,只聽見哧的一聲,豬頭掉落而下,滾到一旁。

    又拿起木盆,拈在手上,如沾花拈葉,木盆隨著身子旋轉而不停滾動,噴濺出的豬血一滴不落,全部接回盆裡,整個場面顯得乾淨、利索、還有那麼一點點的瀟灑。

    待豬血接完後,又刀鋒急轉,發出啪啪聲響,骨肉分離,乾脆果斷,此時殺豬刀似乎變成了剔骨刀,刀刃一轉,剔骨離肉,根根骨頭就從肉裡被剔出來,然後一刀切出塊肉,又隨手向人群裡扔去,一邊扔還一邊說「這是你的三斤。」

    「這是你的兩斤。」

    「這是你的五斤。」

    一刀一塊,絕不出第二刀。

    如果此時有桿秤的話,就會發現,每一塊肉都彷彿事先稱量過似的,一分不差。

    一整頭豬,就這麼不到三個時辰就全部賣光了,圍觀之人也都漸漸散去,朱良俊收拾完器具,走進屋裡。

    房間並不大,四周密封,有些陰暗,唯一的通氣口就是那扇木板大門,簡陋而樸素,當然,和乾淨整潔完全沾不上邊,另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腥味總是縈繞在鼻間,那是牲畜被殺死後的殘留味,血腥味。

    豬郎君走過去,盤腿坐在床鋪上,手裡拿著剛剛屠宰完那把殺豬刀,目無餘光,緊緊盯著,用濕布擦洗,卻沒有擦出一絲血跡,他可以確認這是一把寶刀,因為它真正做到了吹毛斷髮,殺人不見血。

    此外還有一點原因,他從沒有對人提過,因為太過妖魅,詭異,邪性,若不是這是祖宗遺傳下來的寶貝,意義重大,怕是早就給扔掉了,而且對他來說,這把刀帶給他更多的是幫助,例如那一股子遠超常人是力氣,結實的**,還有異常發達聰明的大腦。

    「又來了」

    朱良俊微皺眉頭,仔細感覺,刀把竟在他手裡微微發燙,但很快他的眉頭就又舒展開來,那感覺實在舒坦,一股髮絲大小的暖流從刀把流出,中正平和,順著手臂,席捲全身,像是浸泡在溫泉裡一般,溫暖柔和,舒適愜意,毛孔張開,像是一個個生命,呼吸吞吐,週身的細胞像是一張張小口,貪婪的吞吃的這股暖流,他忍不住吞一口口水,滿口生津,像是在吞吃了瓊漿玉露,咕嘟咕嘟往外直冒,甘甜鮮美,唇齒留香。

    不一會兒,他甦醒過來,目光複雜的看著這把刀,每次暖流出現過後,他都能感覺到精神格外的好,耳聰目明,看周圍的物體似乎也明亮了許多,就連**也得到了提升,筋肉宛如一群在龍虎帶領下的野狼,瞬間就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可以說,他能單手拎起五百多斤的大肥豬,可以說全是這把殺豬刀功勞,讓他的**變得極為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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