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第2節 月黑風高夜 文 / 北隱樵夫
金寶在王二家門口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敲門回去,轉身走幾步去了隔壁王大家。
一推大門,反鎖著。隔著牆頭一望,屋裡開燈呢,有人。金寶敲了幾下大鐵門,便聽到裡面有人走了出來。
「誰呀?」大鐵門裡面傳來一個中年老娘們的聲音。
「大嬸子,我金寶。」金寶回了一聲。
這一聲過後,裡面突然沒動靜了。金寶正納悶兒的時候,門內又傳來一個老爺們的聲音。
「金寶?你幹啥來了?」
金寶聽出來了,是王大的聲音。
「大叔,你先開門,咱進屋說。」金寶挺客氣。
「進啥屋,有事兒你就在這說吧,快說,說完我好睡覺!」王大有點不耐煩。
「那啥,大叔,我是想和你談談拆你家房子的事兒。」金寶見王大不開門,也只能站在門口說了。
「談拆遷?談個屁拆遷,不拆!」一提拆遷,王大火氣不小。
「大叔,你別急啊,聽我說……」
金寶話還沒說完,裡邊的王大又喊上了:「聽你說啥,聽說你跟那拆遷那夥人都是一夥的?我告訴你金寶,少跟我耍橫橫,我不吃那套,給老子惹毛了殺人也敢!」
王大說完這話不到五秒鐘,就聽見大門裡面傳來「光當」一聲。
金寶壓著火,又趴牆頭一看,王大已經摔上屋門進屋了。
得,自討沒趣了,金寶憋了一肚子氣就回了港灣夜總會。
一進門,金寶就衝著門口的服務生喊了一句:「去,把土匪和光子叫我辦公室來!」
服務生看著臉拉的比長白山還長的金寶,就知道土匪和光子今晚要倒霉。他也沒敢耽擱,趕緊跑到裡邊找到了土匪和光子。
「土匪哥,寶哥找你和光哥呢。」服務生急匆匆的說。
「找我倆啥事兒?」正在美滋滋喝著啤酒的土匪問。
「不知道,你倆趕緊去吧,看寶哥那模樣都要吃人了。」
服務生說完,轉頭走了。剩下土匪和光子二人面面相覷。壞了,寶哥肯定是知道嚴騾子的事兒了,倆人心裡都咯登一下。沒辦法,寶哥找了,只能硬著頭皮去挨罵了。
倆人敲門進了辦公室後看到專心致志玩遊戲的大力和坐在沙發上氣的老臉通紅的金寶,喊了一聲:「寶哥,力哥」後,齊刷刷的站到金寶面前,低著腦袋不知聲了。
「我問你倆,你倆在ts市都幹啥了?」金寶氣呼呼的問。
「……沒,沒幹啥呀!」土匪結結巴巴的說。土匪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金寶一個人。
「啥也沒幹?那當時我讓你倆回來,你倆為啥非要再玩兒幾天?」
「……就,就是玩兒兩天啊!」土匪還是結結巴巴,但還是不承認嚴騾子那事兒。
「放屁!嚴騾子是不是你倆廢的?」金寶「蹭」的站了起來,指著土匪和光子的鼻子大喊。
「不……是……」
「到底是不是?」金寶爆喝一聲。
「……是!」土匪和光子腦袋都快耷拉到肚子上了,用餘光掃了大力一眼,希望大力能幫他倆解圍,卻發現大力正一臉壞笑的看著他倆。完了,這傢伙肯定是打算看熱鬧了。
金寶越看他倆就越來火,把從王大王二那受的氣全撒到他倆身上了。
「你說你們家?我讓你倆出去躲躲,你倆可好,到處惹事生非。你倆是嫌事兒少是吧?明天我就你倆送拘留所去………」
金寶足足罵了土匪和光子半個來小時,直到自己都沒勁兒喊了,才坐下來大喘著粗氣。
光子用他惡狠狠的目光看著土匪:我就說吧,讓你問問寶哥,這回可好,害得我老娘們泡沒了,回來還得替你挨罵!
土匪用同樣的目光還之以光子:你幹啥冤,要不是惹騷去泡老娘們遇到嚴莉,我能遇到嚴騾子?不遇到嚴騾子,我能廢了他?
反正這哥倆就是用眼神進行著激烈的爭吵,嘴上倒是老老實實,誰也不敢說話。
「滾滾滾,這一個月都別讓我看見你倆!」金寶氣的亂哆嗦。
一聽金寶讓他們滾蛋,這倆人心裡都樂開花了,二話不說掉頭就跑。可一開門,又被金寶喝住了。
「站住!你倆再他媽給我惹事兒,我非把你們腿打折了!…滾!」
金寶是真服這倆人了,跑了路都能惹點兒事兒出來,再不警告警告他們,這倆人還不得瘋了。金寶想的說的都沒錯,可這倆祖宗大概天生就是為惹事兒來的,哪是他這一句警告就能制止得了的?不過這回土匪和光子可真幫了金寶一個大忙。
土匪和光子一出門就掐起來了。
「都幾把怪你,我說別亂來吧,你非得收拾那小子,這回好,害得我跟你一起挨罵!」光子立楞著倆大眼睛瞪著土匪,說。
「少幾把扯淡,要是寶哥知道你跟嚴莉搞破鞋的事兒,比這罵的還得狠!」土匪毫不示弱,直戳光子心窩子。
「操,你再幾把瞎說?」
光子還真被土匪說到軟肋上,急眼了。眼瞅著就要和土匪動手了。可土匪卻突然好想想起點啥。
「哎,別扯淡了。我咋覺得寶哥有點兒不對勁呢。我都跟著他好幾年了,啥時候也沒見他發這麼大的火啊,你當初把劉麻子那個猴侄子手指頭掰折了寶哥也沒這麼罵你吧?今兒這是咋了?」土匪分析的頭頭是道,還真把光子給唬住了。
「對啊,你這一說,我也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了。你說是不是寶哥有啥憋死事兒,把氣都出咱倆身上了?」
「嗯,沒準,咱倆打聽打聽咋回事兒去。」
別說,土匪和光子這智商還真不一般,一下就把金寶猜了個七大八。也不知道這哥倆是閒得無聊,還是想將功補過,還真去打聽金寶為啥發火的事兒去了。
金寶幫郭振海勸村民拆遷也不算什麼秘密,土匪和光子也沒費多大勁兒,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弄明白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寶哥才把咱倆罵成那樣啊?」光子說。
「媽的,又是嚴騾子那一窩子親戚,沒一個好東西,這事兒咱倆得替寶哥辦了!」土匪又犯老毛病了。
「操,你挨罵沒挨夠咋的?我可不和你扯淡了!」光子徹底被金寶發怒的樣子嚇怕了,哪敢還跟土匪一塊兒發虎去。
「瞅你那點出息,這事兒咋說也有咱倆一半兒的責任呢,你要是怕就拉倒,我自己去辦!」
「操,我怕啥,你說咋干?」
「嘿嘿,……」土匪猥瑣一笑,把他的想法幾了哇啦都和光子說了。
「操,行嗎?」光子眼睛瞪的跟燈泡似的盯著土匪。
「要不咋整,聽說這兩窩子人都他媽不是省油的燈,海哥派他媽幾十人去都沒管用。」
「不先和寶哥商量商量了?」
「要商量你去,我可不去,這事兒咱要是辦漂亮了,不就將功抵過了嗎?」
「……行,就聽你的,啥時候動手?」光子一咬牙,又進土匪的套了。
「說幹就幹,今晚就動手,你去找東西去。」
「你去準備車。」
倆人相視一笑,分頭準備去了。
深夜,月黑風高,王大王二家大門口有兩個黑影鬼鬼祟祟的。
「光子,就這兩家,干!」其中一個黑影低聲對另一個黑影說。
「咋干?沒經驗啊!」另一個黑影說。
沒錯,這倆黑影就是土匪和光子。
「操,看我的!」土匪一把搶過光子手裡的一個大塑料桶,蹭蹭蹭幾步跑到王二家牆頭低下,把塑料桶放到牆頭上,然後兩手一扳就要翻身躍上去。
上半身剛剛撐到牆頭以上,就聽見院兒裡傳來:「汪汪汪……」幾聲犬吠。
「操,有狗!」土匪咒罵一聲,一出溜,滑了下來,褲子膝蓋處立馬磨出倆窟窿。
可能是被狗叫吵醒,王二家的屋燈亮了。隨後便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別他媽叫了,天天半夜叫喚,哪天非把你包吃,真他媽有賊你該不叫了!」
別說,這狗還真聽主人的話,被罵完以後立馬就不叫了。隨後王二家的屋燈也關了。
土匪深深噓了一口氣,一邊揉著腿,一邊貓腰跑回光子跟前。
「操,有狗啊,咋辦?」土匪壓低聲音,齜牙咧嘴的說。
「我哪知道咋辦?我看拉倒得了,你這著能管用嗎?」光子感覺像是做賊,有點大退堂鼓了。再說他也不太信土匪這法子真能管用。
「咋不管用?你就放心吧!……對了,車上是不是有兩根火腿腸?」土匪突然想起來車上有兩根火腿腸,這玩意餵狗肯定好使。
「還有一根,我吃一根。」
「操,幸好沒都吃了,你都吃了狗就沒吃的了。」
「操!」
土匪快速跑到王二家後院的方向,他們的車就停在王二家後院五十米的地方。打開車門後,在車裡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那根雙匯王中王。土匪嘿嘿一笑,拿著火腿腸就跑回光子身邊。
「光子,你上車上,打著車等我!」土匪說完,又跑回了王二家牆低下。把火腿腸包開順著牆頭扔到了院子裡那隻大黃狗面前,然後躡手躡腳的趴上牆頭。
光子巴不得趕緊回車上呢,土匪跑出沒兩步,他就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回車上。
都說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可此時吃了土匪給的火腿腸的王二家那隻大黃狗卻前腿直立,屁股著地,帶著期待的眼神望著土匪,一聲不吭。就彷彿在說:「還有嗎,再給一根吧?我保證不叫,咱倆才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