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禁斷症狀 文 / 玖尋

    「嘶——呼——嘶——哈——」有些異樣的聲音不斷的在這個房間之中響起，這是一個幾乎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房間，被擦的幾乎可以當做鏡子使用的褐色木質地板上沒有擺放任何一件的傢俱，落地的巨大的窗簾擋住了窗外的陽光。

    在這個房子的正中央處，擺放著大量的枕頭，幾乎堆起了一小座的枕頭山，那種異樣的聲音全部都是從這個山之中傳出來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的痛苦才會發出那樣奇怪的聲音。

    「啊啊……啊、唔——」

    但是不管怎麼說，發出這種聲音的主人，應該正處於絕對的難受之中吧。

    卡嚓——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打開了，從那錯落的腳步聲之中可以明顯的聽出，一共兩個人走進了房間之中。

    「瞳，沒事吧。」墨豈說著，就拉開了最上面的那個枕頭，在那堆枕頭之中的，是瞳。

    此刻，她正喘著粗氣，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明明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生病的樣子，但是她顯得就是那麼的憔悴。

    「沒事……我沒事……」她雙手用力，讓把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然後虛弱的說道。然後她的肚子猛的響了起來，聽那聲音是餓了。

    「你餓了麼？要不要我去叫人給你煮些東西？」墨豈如此說道，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墨豈的心中也在奇怪，明明才吃完飯不到半個小時，怎麼會又餓了呢，而且聽僕人也說過，瞳吃的東西並不少啊。這麼快就餓了是怎麼回事。

    「不用，我不餓……」瞳虛弱的說道，此刻她睜開眼睛看向了墨豈，即便是墨豈也都能從她的眼中看出她精神已經快到了一種近乎崩潰的狀態，墨豈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一個前幾天還好好的人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你這樣子哪裡像是沒事的啊……」墨豈還想要說話的時候，突然她旁邊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斷了她的話，然後走到了瞳的身邊，仔細觀察著什麼，就連瞳都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瞳也再次抬起眼皮看向了他。

    「你……在看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本來一直表現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瞳此刻盡然表現的好像一個藏著什麼東西不想讓家裡大人發現的小女孩一樣。

    那人並沒有直接回答瞳的話，而是把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來回的摸索著，最後他歎了口氣說道：「她並不是餓了。」

    「我當然不餓……」瞳的語氣就好像是再說這個男人說的就好像是廢話一樣。

    「誒？那她這個是怎麼回事？」墨豈問道。

    「呼——你自己也許已經察覺到是怎麼回事了吧？」男子說道。

    「嗯……是的。」瞳聽到了男子的話之後，沉默了一會後才說道。「察覺到了。」

    又來了……這兩個傢伙又開始打啞謎了……

    墨豈在心中不滿的說了一句，然後就不再理會這兩個喜歡互相打啞語的傢伙了。前面幾次她還會時不時的說上幾句不要無視她的話之類的，但是現在她連說那句話的口舌都懶得動了，反正說了也是白說，現在她才感覺到自己原本的那班人是多麼的好多麼的聽話，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直接將所有人都派出去呢？早知道留兩個人在身邊了……就來瞳和這個男子玩啞謎的時候，墨豈毫無理頭的亂想著，倒不是她不擔心瞳，而是既然這個男人看出些什麼了，那麼就代表這件事情有解決的辦法了。

    「上一次進食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男人問道。

    瞳虛弱的抬起手，搬動著手指好像是在計算時間一樣，然後伸出了五根指頭。

    「快半年了麼？也是，差不多也該到時間發作了。為什麼不去找吃的呢？」男人歎口氣問道。

    「因為……我可是有著契約的啊……不能隨便吃東西的……」瞳幾乎說幾個字就會停頓一下，然後才繼續說著下面的話，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強行撐著。

    「我去給你找些食物來吧。」男子歎了口氣，「你這樣子，不吃點是不行了。」

    「不！不要！我不能隨便吃……其他、其他的東西。」聽了男子的話之後，瞳一下子就反對了起來，但是那股精神勁僅僅只是支撐了她說幾個字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男子看著瞳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在說些什麼。

    「我說，能告訴我一下到底是怎麼了麼？」看到男子看似談崩了，她只好插嘴問道，看能不能做到一些什麼改變。

    「禁斷症狀而已，雖然說起來不是什麼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如果發展到最後，可能會死人啊。」男子說著就把目光看向了瞳，「她現在可是正處於這個症狀之中呢。」

    「那是什麼……」

    「打個比方來說，如果人類不吃東西，只喝水，會怎麼樣？」男子說道。

    「……額？會死？」

    「當然，我指的是，還沒死之前，但是即將要死了的那種。」

    「會非常想要吃東西？」

    「沒錯，那就是人類的禁斷症狀，人類吃食物是天生的本能，必須去做的事情。但是如果這種事情給他禁止了，只讓他喝水，儘管可以喝飽，但是那也僅僅只是身體上的飽脹感，實際上一點效果都沒有，他們還是想要吃東西，想要大吃一頓。但是如果依舊得不到食物，那麼……最後……」男子說著就將目光看向了躺在枕頭堆之中不斷呻吟的瞳。

    「只有……只有、死路一條。」感受到了男子的目光之後，瞳咬著牙說出了男子沒有說完的話。

    「看來還是蠻清楚的嘛。」男子笑著說道。

    「那意思就是現在的瞳正處於這種禁斷症狀？」

    「是的，瞳現在的身體，正在渴望著食物，十分的渴望。」男子說道，然後眼睛也不眨的就盯著身邊的墨豈。

    墨豈遲疑了一下後說道。

    「你的意思是……現在瞳，正渴望著人類？」

    人類的食物，是現實世界的各種生物，而神的食物，也就是用那些現實生物養育出來的人類。

    「說對了。」

    人的禁斷症狀是不吃食物，而神的禁斷症狀就是……不吃人類。

    「胡說什麼呢，我只是太餓，想要大吃一頓而已，墨豈，麻煩你叫廚房在做更多的吃的來……「瞳說著這句話，好像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沒事情一樣，她不在趴在枕頭堆上，而是坐了起來，直視著一臉擔憂的墨豈。

    「那些東西在怎麼吃，那也無法成為你生存的食物。這種事情，你身為神，應該比什麼都清楚。」

    本來，她想用這種話矇混過關的，但是這句話哪裡可能蒙的過同為推手的男子呢，更何況就她現在的這種狀態恐怕誰都蒙不過去吧。

    「只是大量的吃東西就好了麼？那就好比是一個快要餓死的人大量喝水一樣的。你……繼續這樣下去不去吃人的話，會死啊。」男子說道。

    「少廢話！」

    「如果你只是這樣強撐著的話，也許可能會撐到成功的時候，但是……你極限在什麼地方你自己清楚，到時候恐怕你都無法仰制自己了吧，定會將自己見到的人無差別的吃掉吧，你想看到那樣的事情麼？」男子繼續說道。

    「而且……猜的不錯的話，你應該接近極限了吧？」男子說著就停頓了一會才繼續說道「畢竟，你都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

    瞳低著頭，沒有急著回答男子的話，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哎……如果你還想要見到那個人，和那個人好好的相伴下去，那麼該怎麼做，你心中已經很明白了吧？」男子看瞳沒有回應，然後就繼續說著話。

    「……」瞳沒有說話。

    「……」男子也和瞳一樣不說話。

    「……」見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墨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就那樣的也閉嘴不說話了。

    「想見啊……」瞳突然說道。聲音很低，但是兩人都聽得特別清楚。「我當然想見啊。」

    說著瞳就抬起了頭，即使房間之中沒有開燈，但是也可以看到瞳眼睛之中的淚花。

    「但是現在見的話！不就會打擾小辰現在的安寧生活嗎！那是我現在唯一能給他的了……而且……這也是最後一段的安寧日子了，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啊！他可是……他可是一直都想要過上一段這樣的日子啊！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樣把他拖出來呢？當初打擾、改變了他一生的人就是我！現在好不容易能彌補一下了，怎麼可以就這麼輕易的又去打破嘛！」瞳說著說著，就咆哮了出來，她低著頭，淚水啪踏啪踏的打在枕頭上。

    「就算是餓，我也要忍著，我相信我……可以扛過去的……也不會忍不住將小辰吃完的！」

    瞳說的沒錯，如果這個時候，李辰和他接觸了，那在回到現在的那個城市的話，那一定會被神發現的。那也就沒有所謂的平靜生活了，雖然說瞳可以吃食其他的人類，但是……她可是和李辰簽訂了契約的神啊，既然作為契約的創造者，那怎麼能隨便的就背叛自己的契約呢？

    「我……好想回到以前的那個時候啊……那個一起旅遊什麼都不擔心的時候……」

    此刻、整個房間之中，只剩下了瞳哭泣的聲音，再無別的其他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