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犧牲 文 / 玖尋
「那個是停不下來的哦，辰哥，你見過有什麼東西是可以讓命運停下來的麼？」無說道。
「那我是為了什麼和你契約的！不就是為了改變命運嗎！」李辰大吼著，他的手高高舉起，隨時都會向著無揮下去。
「那就是辰哥你改變的命運啊。」無天真的說道，「不然你覺得你為什麼會站在那裡，做出那個創界式呢？」
「你什麼意思！」
無露出的嘲諷的笑容，他緩緩說道。
「辰哥，這就是你改變的命運，如果你當初不曾接受我，那麼你應該是去了李芷馨那個小丫頭身邊，做上一個普通的陰獵，然後慢慢的老去或者死掉，你覺得你還會有機會進入討伐團成為討伐團的核心人物麼？沒有我給你的力量你根本不會得到討伐團的重視，他們一旦發現你沒有接受，那麼他們就會立刻撤走然後尋找下一個人。」
說著無就慢慢舉起自己的手指，在他的手指上冒起一個小小的創界式，直接點在李辰的額頭上，明明是那麼緩慢的動作但是卻讓李辰有種無法擋下來的錯覺，那個創界式直接的打入他的腦中，一瞬間發動。
他放下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這一刻他恢復了自己以往的平靜。
「這就對了，這才能好好的說話嘛，辰哥本來就是這樣的冷靜的人才是。」無拍拍手坐了回去。桌子上的東西也在他拍手的時候恢復了原樣。
李辰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安靜的看著無做完這一切，等到無重新坐回去之後他才開口。
「你那是什麼意思。」他問道。
「意思很簡單，就是如果辰哥不接受我，那麼現在發生的一切都不會發生。」無聳聳肩，表現的很無所謂。
「包括些什麼？」李辰往椅子上一靠，望著遠處的天空。
「嗯，我算算啊。」無伸出了手指顯得自己好像在很認真的計算一樣，「嗯，比如創造與啟始之王——葉澤的死亡啊，瞳……不對瞳那丫頭怎麼樣都要離開，那就是辰哥加入討伐團進入陰獵學院啊，還有就是辰哥你重視的姐姐、物質之王的死亡，已經雅的失蹤這些都不會發生。」
無每說一個列子，李辰的心就疼上一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並沒有感到生氣。他都感覺到一種讓人幾乎被冰凍的冰冷從他的內心深處滲透出來。
那種幾乎接近機械的冰冷。
「而且連現在，在你面前即將死掉的洛克，也是因為你的選擇哦。」無說道。
「這些你在契約的時候沒有說過。」
「哈？」無突然露出你是白癡嗎的那種表情，「辰哥啊，難道你覺得我是可以預見未來的人嗎？」
「你不是自稱先知麼？若是這些都無法預知，那叫先知麼？」
「噗……」無噗呲一笑，笑容中滿是不屑。
「辰哥，你被豈牧還有協會以及學院他們成為王，那麼你現在做的事情就是關於王的征途，征途的路上難道不會死幾個人麼？征途是什麼？就是戰爭，既然是戰爭那就必須要死人，難道我……還能夠把每個死去的人的名字說出來不成？」無拿起一個麵包，「我想恐怕任何一個先知都沒有辦法可以告訴自己王這場戰爭會死多少人，而且死的每個人的名字吧。」
李辰沉默了，雖然無說的沒錯，但是……在被稱為王之前的李辰還只是一個普通人類，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天生具備被稱為王的覺悟，那絕對不是簡單的享受和榮譽的代詞，那享受和榮譽的下面隱藏的責任還有罪孽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那一個王呢？
王背後的，犧牲的人恐怕不少……
「辰哥，你決定了走上改變這條路，那就是要走上王這條路，那麼你就要學會犧牲，犧牲自己的夥伴，自己的一切，為了唯一的目標前進，當然不是沒有底線。」無兩口吞下手中的麵包，嘴上雖然說這嚴肅的話題，但是實際動作卻顯得有些脫線。
「不用我提示，辰哥也知道自己的底線吧？」
沒錯，當然不用提示，李辰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神和人同等的世界，而且瞳是絕對不能觸碰的唯一底線。創造那樣同等的世界，也是為了他自己，為了自己和瞳可以真的在一起。
「所以，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犧牲幾個人也沒有問題吧？辰哥可是王啊。而且，他們不也是為了同樣的目標麼？解放人類？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平等麼。既然是為了自己的理想死去，犧牲掉達到最佳的結果不是完全可以麼？」
對啊，犧牲了他大部分人就可以進入王域，而且……用了洛之家族的最後力量，洛克也活不下去了吧。
不得不說，無卻是有著天才一般的口才。
「我知道了。」李辰站了起來，對著天空張開手臂，彷彿想要釋放什麼一樣。等他結束這個動作的時候，他重新睜開的眼睛中多了一份重來不曾有過的東西，只在他被附身之時才會出現的眼神。
「無，我聽過一句話，有覺悟殺人的人，也都同樣有了被殺的覺悟……犧牲，也是同樣的道理吧。」
犧牲，其實也就是另一個方面的放棄。
「噗，辰哥是人類唯一的王，有誰敢犧牲你呢~」
他沒有看到在他身後的無臉上露出的惡魔般的微笑。
「辰哥想通了，那我就沒有問題了。」
無也跟著站起來，彷彿吟唱讚歌一般的高聲唱道：「你的胃口很大，好滿意。你是一個惡魔，萬物的噩夢，你將用你的胃口，你的私心，去殺死神、殺死王神、殺死擋住你的人、殺死愛你你愛的人，去獲得勝利、豐收和死亡，我們都是你的臣民~我們將見證你所引發的悲劇，我們將站在你毀滅的世界之上造出我們的新世界~你的功績我們刻在石柱之上~一直到世界的末日。」
犧牲很多時候都是場面話，大部分的時候都可以理解為……我殺了那個人。
無高舉自己的手，打出了一個響指。
末日彷彿降臨了這個世界一般，所有的麥穗同時燃起大火，火焰之下出現的是石塊鋪成的地板，天空被撕裂，露出的是被灰色光芒照亮的灰白天花板。
站在創界式中央的李辰緩緩睜開眼睛，他腳下的創界式已經完成了，他拔出插在中央的斬艦刀，右手拖著刀把後退幾步離開了創界式的範圍，然後伸出了空著的左手。
在他前面的洛克已經無力在舉起刀了，他躺在地上，看著城門內的穹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所有的秦軍俑都下意識的避開了他，從他的身邊跑過，以至於幾百個秦軍俑從他的身邊跑過都沒有踩死他。
他看到了李辰離開了創界式，並且做出了創界式啟動的起手式。他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終於完成了啊。」
說完，他便閉上眼睛，在他的脖子處掛著一個吊墜，此刻吊墜打開，鑲在裡面的是一個有著白色眼睛、黑色長髮穿著和服的女孩。他拿過吊墜，輕輕的吻了一下照片上的女孩然後將它放在自己的心口處，默默的等待著李辰的創界式的完成。
他好像已經知道了自己將要面對的命運，所以顯得特別安靜。就像是一個知道自己壽命將至的大智者做完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情後，沒有一點留戀的躺在自己棺材中等死一樣。
在他的另一隻手的手邊，是已經碎成了十幾塊的黑金盾牌。
突然他從自己懷中摸出了什麼向著李辰丟了過去，在這一瞬間，李辰手下的創界式啟動。
這個世界彷彿掛起了一陣颶風，將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從李辰的身邊刮走，跑來的秦軍俑、掉落一地的彈頭、組成城牆的石塊、鋪在地上的石板，所有的所有都被刮走。一瞬間李辰的周圍瞬間清空，所有的有型之物都被帶到了高空之上，就連李辰背後的幕牆也是一樣。
在天空一個新的創界式成型，但是這個創界式僅僅只是一個圓圈，中間沒有刻上任何的神文。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所有東西都消失了。
所有東西，包括土地在內的所有，天空也一併消失，顯出絕對的白色。就好像是還沒有畫上線條的白色畫紙一樣。唯一還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就只有李辰、還有李辰提著的刀，以及洛克丟來的東西……那是洛之家族的家徽。
「……」
李辰什麼表情都沒有，他拖著自己的戰艦刀緩緩的走向這個世界剩下的最後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幾乎和剛才那個平原一模一樣大小的創界式。
「那是什麼……」李芷馨明顯被剛才那如同末日一般的景象嚇到了，她問身邊的無。在他們的面前是一個電視，但是這電視上面演的是任何一個電視台都絕對無法播放出來的節目，上面寫著的是「討伐團第一次對王討伐特別追中報道。」
不用看都知道這名字一定是無的惡搞。
「那是『抹除』。」無回答。
屏幕之中，那片白色世界中唯一的龐大之物創界式正緩慢縮小聚成一團，它慢慢蠕動著，許久之後它身上的黑色變為了藍色，一個藍色的大門出現在了李辰的面前。
「那是王的特技。」無又補充了一句，他的臉上出現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