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五行金者 文 / 曾文嬰
天上一柄玄鐵重劍急速落下，重重的插在斷崖石台上。一聲渾厚的金屬碰撞聲，崖壁的地面在震動。玄鐵劍的刃口插入崖壁的地面裂開了好大一個豁口，那鋼刃的金屬表面像液體一樣緩慢的流動，向內裡收縮，露出了裡面古銅色的人體肌膚，裡面一個身著礦山工服的人臉顯露了出來。
只見玄鐵重劍逐漸溶進那人古銅色的皮膚裡，他嘴角下撇，一副苦瓜表情，彷彿整張臉都在書寫他過去的苦難史。他把整把巨劍的流體金屬收進了身體，解除了週身鋼化的龍紋鎧甲，那龍紋鱗片的鋼甲一片一片的收進了體內。
這一幕被正好趕來的天蠍看個正著，心裡一驚，躲在一旁不敢出聲。鬼頭陀的實力他心知肚明，光乾坤袋一件法寶就足以讓妖界談虎色變。如今卻死得如此狼狽慘淡，著實讓人唏噓。不過他死了倒也好，少一個威脅，少一條餓狼。只是這乾坤袋不能讓那礦工模樣的難民收了去，看他的仙力，應當是操控流金術的五行『金』者。
說時遲那時快，一尾鐮刀斬切過去，將鬼頭陀被劈成兩半的頭顱徹底割斷，背上的乾坤袋滑落了下來，天蠍的尾鐮鉤住收天布袋就往回收。老三被突如其來的突襲嚇一跳，重新武裝身體表面，流金仙術——麒麟鎧甲！
只見古銅色的肌膚裡滲出一片片的魚鱗鋼甲，包裹週身，面部戴上了玄武重鐵鋼盔，罩住了面門，威武懾人。天蠍也不做停留，沒查清這礦工的來歷和能力之前，不宜貪戰。它收起乾坤袋化作一小蠍蟲就往巖縫裡鑽。
「那是蠍子怪，他搶走了那鬼和尚的法寶，不能讓他走了去！」老五在葫蘆籐蔓裡喊道，提醒老三。老三才反應過來，單掌撐地，手執仙法——流金術：玄鐵封印！只見天蠍剛鑽入的那處岩石縫，整座岩石壁被流體金屬截斷，由裡到外被切封成了一半球形，一個半碗狀的鋼球正在逐漸融合包裹內裡空間，半面石壁隨著鋼球一起滾落了下來。
天蠍的長尾鉤從鐵球的碗口處戳了出來，被逐漸合攏的碗口截斷，半截尾鉤斷在了鋼球外面。截斷的尾鉤瞬間脹大，剝開黑色肉甲，裡面伸出了一個蠍子頭，八條細腿也張牙舞爪的往外擠露出來。
「哼，你的流金術封印太慢，看來這金屬的流速一般。」天蠍金蟬脫殼，恢復到人形。
「啊……哦！這個，你看看這次速度怎樣？」老三瞇著雙眼沖天蠍怪傻笑，背後的黑色鋼球再度發生了急速形變，黑色鋼錐瞬間從背後穿透了天蠍的胸口。天蠍怪瞪著大眼看著老三，似乎還有點不敢相信，但霎時間天蠍被洞穿的屍體又變回了那一截斷尾，而真正的天蠍又從那黑色的鋼球豁口裡走了出來。
這次換老三不敢相信的看著蠍子，「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麼快速的來回切換召喚術與逆向通靈，手法當真是相當的嫻熟啊。」蠍子怪沒做理會，反問他：「你又是如何做到的，我從未見過能夠如此快速的操縱流體金屬的五行『金』者。」
「哈哈，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與生俱來的。」老三笑著回答，反應略顯幼稚，被蠍子誇得一愣，話被套出不少。
「哼，不管你是誰，鬼頭陀的乾坤袋，我要定了。」說罷，胯下抖出玉如意，捻決唸咒，「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剋。土行**——大地龜裂！」
只見山谷間地動山搖，斷崖上地面和怪石碎裂開來，巖壁崩塌。老三站立不穩，掉進了石縫中，被來了個生吞活埋。天蠍單手掌地，法力灌入大地，碎石又重新擠壓在一起，斷崖地面的裂縫被合攏，劇烈的震盪和聲響停止。
一根扁擔急速飛來，蠍子反應不及，單手接住，兩個飛來的木桶卻應接不暇，兩桶涼水從頭潑到腳底。
是老爺子回來了，到了深潭一頓找尋，不見公孫楚的蹤影，聽得斷崖上響聲巨大，又折了回來查看情況，見蠍子怪在作祟，急忙參戰。
蠍子火冒三丈，正欲發作，地面突然震動，多處崩裂，他也開始站立不穩，當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仙法——鐵樹荊棘陣！」
只見地面多處迸出千錐萬刺，黑色的玄鐵物質瞬間流體傳出，鋼化，威力驚人！鋒利的錐形鋼鈍，將木桶和蠍子怪的身體瞬間洞穿。蠍子怪又是一個逆向通靈和一個影子調換術，飛速組合技施法，眼花繚亂。頓時被刺穿的蠍子怪身體又變成了一截斷尾，真身從地上的
看書:網科幻』至，大門外遠處便大聲揚話，「老君召見，說是有故友前來，特傳我來相聚，還告我可帶梅山六兄弟前來，一起小敘。看來定是一位佳友，你看我這通好趕……」
進的門廳來，定睛一看，兩鼎巨大的香爐中間，一猴頭威佛端坐於蓮花台上，正與老君廝殺棋局。那猴頭面紅耳赤，搔首爭執，老君則拂袖玉麈，大開大合，端坐玉墊蒲團之上，笑捋鬍須。兩人眉飛色舞，好不快活。
楊戩一見是孫猴頭，大聲喝道：「猴子！好大膽，怎有閒情到天宮來玩，也不通報與我，到我殿上一聚！」
猴子雙手甩開戰佛袈裟，從蓮花台上登的一下站起，快步迎上來，袈裟如披星戴月，走路風雷滾滾，呼嘯而至。猴子一個熊抱將二郎神鉗住，舉起來轉了三個圈圈不見停。
「好，好！多日不見，功力未減，身子骨還是那麼硬朗。看來今夜可以在老君府大戰三百回合，好好回憶當年。」猴子毫不客氣的說道。
楊戩也不示弱，撐開猴子雙手，反扣猴子細腰，掐抱起來就甩圈圈，也鬼叫道：「哪裡，三百回合是你當年和哪吒的小戰，你與我只戰了七十三個回合就認慫了，你不記得了？」
猴子沒好氣道：「這麼些年過去了，臉皮還是那麼厚，嘴皮子耍賴功夫不減當年，只爭一時嘴上痛快。一會晚上動開筋骨了，你方知道佛法與仙術的差距。對了，三太子隨你來了沒？」
老君捉急，急忙拉扯開他倆，歎道：「你倆晚上別在我園中拉練，我府邸遭不得那殃。」
楊戩將孫猴子請上客台首座，自己端坐於他右手旁，老君坐於猴子左手旁。楊戩道：「哪吒三太子整日在八仙那邊玩耍，今日沒來相聚。你梅山六聖兄弟，一會兒過來。」
「甚好，甚好！多日不見，甚是想念。今日來見老君，是為商議那妖僧——鬼陀羅剎的處置。」孫悟空說道。
「哦，可是那號稱，捉遍三界聖獸妖王，收盡天下財情寶貝的布袋和尚？」楊戩問到。
「正是。當年民間義盜空空兒和精精兒，得我大西天彌勒佛點化，得仙器——乾坤袋。法寶可取人財物，收納天地，那袋中世界，浩宇乾坤，神獸聖妖，應有盡有。如今寶貝流轉到鬼頭舵手中，做了賞金獵人般，三界內掀波瀾，捉妖捕獸，換取錢財，當真可惡。」鬥戰勝佛說道。
老君笑道：「大聖何故又來顯擺自己能耐。你門下七星殺將，接替南斗七殺星星宿，只一名五行金者，便已將那惡鬼和尚誅滅，還假惺惺來與我商議作甚。」
猴子抿嘴偷笑，停頓了一會，說道：「老君有所不知，那鬼頭陀孔不是輕易對付的。最主要乾坤袋落入了妖精手中，恐生是非吶！」
楊戩聽到這裡笑了，說道：「哈哈！猴子，聽聞當年你與地仙之祖——鎮元大仙結拜之前，曾生惡氣，兩廂好一番爭鬥。鎮元子一招『袖裡乾坤』，將你師徒四人全全捉了去，你知道那仙法奧妙，力量另有乾坤，不是你所能化解。這彌勒佛的乾坤袋與鎮元子的『袖裡乾坤』有異曲同工之妙，你自知沒底，沒有手段解那法寶仙力，特來求助老君來了吧！」說完還繼續大笑，從來不肯放過任何擠兌孫猴子的機會。
孫猴子被說得不好意思了，他的鬼心思似乎總是逃不過二郎神的第三隻天目。但是他又發作不得，畢竟自己現在是佛，楊戩也是自己結了拜的好兄弟。
老君見尷尬，忙打圓場：「大聖莫急，我有化解之法。鎮元大仙當年也是我師父鴻鈞老祖的徒弟，按輩分當為我的師弟。他與我和元始天尊、通天教主頗有淵源。當年老祖為我等幾位師兄弟傳藝授業之時，已考慮相生相剋，陰陽輪迴。我師弟元始天尊座下有一名大弟子，人稱玉清真王，長生大帝，法號喚作南極仙翁。他在那大巖山曾留下了一鼎玄鐵寶爐，當真是機緣，得它真諦，可解那乾坤袋法術奧秘！」
楊戩和孫猴子聽得直眨巴眼睛，「當真？那倒真是巧了。」
「哈哈！大聖又總拿我打趣，佔了我的玄葫蘆寶貝生長之道，以長生精靈為基，為你孕育了七位門下將星，現在還要到我這來討好些神機寶貝。」
「老君此言差矣，那七個孩童也是你的寶貝生靈，當要好好扶住。嗨嗨！」
說罷，三人均笑開了。
大巖山山脈的斷崖妖洞中，天蠍帶著寶貝——乾坤袋回到了洞府。見蛇精不在石室，定是還在巖洞那邊觀察上官白。他拿出寶貝來把玩，口水流了一地。乾坤袋與他手中寶貝玉如意齊名，是三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珍寶。本想等著蛇精回來了，一起商議，但又心急，想見識見識寶貝玄妙。之前曾偷記了幾回合鬼頭陀開啟乾坤袋的訣印，於是躍躍欲試。
學著那鬼頭陀的訣印，抖開了乾坤袋的口袋繩索，念開了咒語，灌輸法力，試了幾回都不見動靜，看來是寶貝要以佛法開啟，不是普通妖力可以隨意控制。這麼說來，鬼頭陀的奧秘在於能夠將妖力轉化為驅動佛門法術的仙力。
正琢磨間，忽然乾坤袋的袋口鼓了起來，狂風大作，妖洞內天旋地轉。只見袋口處飛出來好幾隻巨妖怪獸，朝洞中四面八方逃竄。袋口處直立了起來，形成了一個人形。遮住人形面部的袋口一鬆，自己滑落，裡面站出來一個小沙彌。
那小沙彌年紀很輕，但臉上卻死氣沉沉，如同被搾乾靈魂精氣的行屍走肉。只見他雙手合十，突然身體肌膚開始老化，骨頭從內部襯出，奇形怪狀，面部皮膚也褶皺開來，形成了一個骷髏頭。背後乾坤袋又自動圈入那骷髏頭沙彌的後腰，鼓了起來，像個巨大的氣球。
天蠍大吃一驚，頓感不妙，正要提煉真氣，防禦有變，那骷髏頭張開了下巴，說道：「莫急，轉生了下一具義骸，你又不認識我了？我是鬼頭陀。」
天蠍只感覺渾身從頭冷到了腳底，大腦皮層都在發麻，後背心冷汗直流。他從未見過真正的轉生。
鬼頭陀說道：「別緊張。確實是我不好，我不該為了一時貪嘴，欺耍二位妖王，哈哈！為陪不是，這次我願為閣下親自去捉拿了那流金術使者，找到公孫楚，交還與二位。但求二位不計前嫌，為我指引沙漠地龍和伏地魔的蹤跡。」
知道鬼頭陀可能還不曉得當時自己死後的事情，被蠍子補刀砍掉了頭顱，看來是當時被那礦工那一招『萬物貫通』給致命了。可是現在為何又從袋中……
「布袋和尚好法力，這是如何……」天蠍表示非常疑惑不解。
「哼！大王有所不知，這乾坤袋另有奧秘，我食人也另有其因。大王對有一招佛門法術應當還算瞭解吧，」鬼頭陀看著天蠍笑道：「圓寂**。我佛門弟子學會了此術，皆可設置在自己機體上，在將死之時會自動封印自己靈魂，元神出竅躲入固定的法具。而我的法具便是這乾坤寶袋，乾坤袋中放置了我準備好的多名義骸，都是當年我從他們童子身時收入的徒弟。有機體在，有法具保護，有圓寂**，我就可躲過閻羅大世和陰曹地府的催命輪迴，直接投身於新鮮的機體。」
「那這乾坤袋剛才是如何自動開啟的？」蠍子怪問到。
「哈哈，這要感謝大王你了。是你剛才欲要開啟乾坤袋法訣，抖開了袋口繩索，觸發了我設置的咒符。」鬼頭陀的心機當真也是陰惡，為自己設置多種後路。天蠍聽到這裡，不由得一寒顫。
「剛才一瞬間，我正在轉生，無法加持和控制乾坤寶袋，內裡逃竄出來了幾隻妖獸，我就送給大王吧！這妖洞被尊夫人佈置得天羅地網，各種奇門遁甲陣，當真極妙，唯獨缺幾門玄關的鎮關妖獸來把持，我來為大王點撥安排一下，且看我排兵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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