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禽獸！放開那男孩！ 文 / 瘋流

    楊明面色陰沉的走到我身邊，輕輕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嚇了一跳，該來的總會來的。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正緊緊的盯著我，眼神很是可怕，讓我不敢直視。我又看了一眼許倩，她也正看著我和楊明，也許她想不通楊明這個差生怎麼會找我吧！

    「一起去上個廁所吧！」楊明說到，一邊還扯了一下我的衣服。

    我將手中的鋼筆緊緊的握著，然後又鬆開，我不想去，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把鋼筆放回課桌裡，站起身來準備跟他走，卻被許倩一把拉住我的手。

    「你找他幹嘛？」許倩問到，顯然她也是知道楊明的為人，如果不是我得罪了他，他怎麼也不可能會和我又任何交集的，當然，除了讓我幫他寫作業。只是她永遠也想不到我是因為她才得罪了楊明的。

    楊明呵呵一笑，摟過我的肩膀，「還能幹嘛！我們是兄弟，自然是為了聯絡聯絡感情了，難不成還是搞基？」

    許倩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我，我迎著她那略帶關切的目光，感覺到她手心裡傳來的一絲絲溫暖，我突然微微一笑，朝她點了點頭，這一切總是要去面對的，逃避不了。

    我鬆開她的手，跟著楊明走出了教室，走廊上我心裡很是忐忑，走的很慢，一雙手不停地相互摩擦，時而扯扯衣角，回頭一看卻見許倩正站在教室門口看著，心裡一暖。心道:最多不就是挨頓揍麼？又不會死，怕什麼？

    想著我便加快腳步，楊明則是一路上笑嘻嘻的和人打招呼，也有人獻媚的叫著明哥。

    一路上人越來越多，一行十幾人來到三層的廁所，幾個人就開始清場，不論男女全部不准靠近，那些人也就老老實實的走了，畢竟這楊明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這廁所又不會有老師來，這裡就成了楊明的天下。

    還沒進廁所楊明就把我摁在牆上，周圍的人遞了一支煙給他，還給他點上了火，他吸上一口，將煙全部吐在我的臉上。

    「你小子什麼意思？」

    我想了一會，最後說出了一句連我自己都覺得意外的話。

    「我為什麼要和你換？」

    「吆喝！口氣不小麼！」楊明大怒，將剛剛才點燃的煙吐在地上，一拳打在我的鼻子上，「我讓你媽的嘴硬。」

    我被這一拳打的有些蒙了，也顧不得慘叫，靠著牆就蹲了下去，只覺得暈頭轉向，用手一擦鼻子竟然出血了。

    楊明又拉住我的衣領，把我給提了起來，惡狠狠的盯著我，道。

    「你說，換不換？」

    我想你打都打了，這個時候說換那不是虧大發了？我咬了咬牙，一腳踢在他的腿上，他促不及防，被我踢退了好幾步。我近乎咆哮般地說到。「我就不換，你能把我怎樣？」

    楊明微微一愣，他還真沒想到那個膽小怕事的我會還手，反應過來後他快步上前，一把將我按倒在地上，又是一拳打在我的臉上，邊打還邊罵道。「你他娘的挺狂啊！」

    「草！我叫你還手。」

    「有種你再還手啊！」

    我沒有說話，拳頭緊緊地握著，想反抗，卻被他死死的按著，動彈不得。任憑拳頭雨點般的打在我身上，我也硬是沒有吭聲，因為我知道我的慘叫只會換來他更賣力的打罵，而不是憐憫。

    「禽獸，放開那男孩！」

    楊明聞聲停了下來，我也慢慢地向聲音的來源看去，那是一個女孩子，站在四樓廁所的護欄前，一臉憤怒的指著楊明。楊明站起身來，換上一臉的笑容。「是芸姐啊！好說好說！」

    看的出來這個女孩的身份不簡單，至少已經到了讓楊明忌憚的地步了。她哼了一聲便轉身走了，雖然她是在幫我，但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我一眼，也許她也瞧不起我吧！

    這時一個男孩快步衝到廁所裡來，提起楊明的衣領，又看了看在地上的我，他說到。

    「你要是再動他我和你沒完。」

    然後就放開了楊明，順手將他推的後退了幾步。楊明竟然沒有破口大罵，又走到那男孩身前，冷聲說到。

    「王彬是吧？總有一天我連你一塊踩。」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

    這王彬是我從小到大的好友，比我大了一歲，如今在讀高二。長得高高大大，一身肌肉非常發達，所以喜歡穿運動背心，尤其的天藍色的，這樣才能把他的完美身材展現出來。除此之外他還長得特別帥，就像是網球王子裡的手塚國光一樣，帶著一副眼鏡，平日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打起架來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我從地上爬起來，走進廁所裡打開水龍頭，用手捧著手就往自己臉上潑，此時已經入秋，水有些涼，不過此時我的臉上還火辣辣的疼，這一下倒是讓我舒服了不少。

    又接著潑了好幾下，我雙手支著洗手池的邊，低著頭也不說話，王彬也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只是看著我沒有多餘的動作。

    良久我走出廁所，現在廁所前的護欄邊上，向下看去。這裡是三樓，正下面是垃圾堆，裡面有學校裡該有不該有的垃圾，我靜靜地看著哪裡，腦子裡一片混亂，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王彬站到我的身旁，從口袋裡拿出一包芙蓉王，自己點了一支，又遞給我一支。我看了他一眼，他明知道我不抽煙卻還是遞給了我。我沒有接，他一聳肩將煙遞到我的嘴邊。

    「來一支吧，你就清醒了。」

    我猶豫了一下，僅僅是一下，我腦子裡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抽煙被老師發現了怎麼辦？老師會不會以為我是壞孩子？父母知道了又該怎麼辦，會不會失望？

    沒錯，我就是這麼個人，腦子裡總是回想很多的事情，哪怕是無關緊要的，有時候我都懷疑我的腦子是不是超級計算機來的，想那麼多都沒有超負荷。

    我接過煙，學著他的樣子把煙叼在嘴裡，他給我點了火。我吸了一口，只是吸到嘴裡就吐了出來，並沒有吸進去。他見我這樣怪心疼的罵到。

    「你個臭小子，這可是我能買的起的最好的煙了，別浪費，要像我這樣，好好的品味一下。」

    說著他便重重的吸了一口，閉上眼睛良久才慢慢吐了出來，我學著他的模樣，也是吸了一口很大，讓煙順著呼吸道進入肺部，那種感覺很是奇妙，不過第一次抽煙很不適應，一下被煙給嗆到了，咳了好幾下，王彬輕輕地拍打我的背，問到。

    「怎麼樣？是不是好多了？」

    我沉默了片刻，又吸了兩口，然後點了點頭，心裡確實是舒服多了，只是腦子有點暈，感覺渾身輕飄飄的。

    「說吧，怎麼會和楊明槓上？」

    我幾乎是和他同時說到。

    「我想我喜歡上她了。」

    王彬一聽這話被煙給嗆到了，轉身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可能覺得這樣的話從我嘴裡說出來的幾率和太陽撞地球差不多。不過他見我很是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然後他突然笑了，重重的打了一下我的背。

    「你小子終於開竅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準備和書本結婚生娃了呢！是你的同桌？」

    由於吸煙的緣故，我的嘴唇有些乾燥，輕輕的呡了呡嘴，朝他點了點頭，他又哈哈大笑起來。

    「我當初就說過你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被她給征服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他又接著道。

    「你不是你們班班長麼？用你的職權壓死楊明。」

    我心中苦笑一聲，班長？他們有誰拿我當過班長？他們之所以選我當班長完全是因為在軍訓的時候就把我瞭解的差不多了，知道我的性格，絕對不會濫用職權，也不會故意為難某人。事實上他們還猜的真準，一直以來同學們不願意做的事都是我做的。

    我看著王彬，見他笑瞇瞇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開玩笑，我微微笑了一下。

    「冰箱，（我給他取的外號。）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本以為他會哈哈大笑，沒想到他突然正色，正視著我，一字一頓的說到。

    「因為，你……不是……我……」

    「你總是很自卑，這個不敢那個不敢的，總是想的很多，如果你像我一樣，他楊明敢動你麼？你這樣下去不行，你需要改變。」

    需要改變？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和我說話，在我印象中他一直是笑嘻嘻的，像是什麼事都無所謂似的。

    不過我要怎麼改變？變得和他一樣麼？他又高又帥，家裡也很有錢，是個名副其實的高富帥，平日吃喝玩樂一樣不少，學習卻依然名列前矛，我呢？家庭一般，長得也不咋滴，學習上我苦讀十幾年也比他幹不了多少，怎麼改變？有得時候我都想不通這樣兩個極端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你不能這樣下去，你要嘗試著和別人交流，你不必別人差，你不會配不上誰，你要自信，你若早這樣你在二中幾千上萬學生裡又怎麼會只有我一個朋友呢！」

    「我知道，你父母給不了你太多，所以你努力，你要打拼出自己的未來，不過只是埋頭苦讀是沒有用的，這個社會需要交流，需要關係，有時候更是要用到一些強硬的手段，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些人有些事特別犯賤，你不把他打倒他是不會罷休的。」

    說完他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不過我怎麼強硬？我打起架來弱不禁風，更沒有他那結實的肌肉。

    「該上課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把煙頭丟掉，說著便轉身走了，我卻突然叫住他。

    「那個女孩是誰？你認識麼？」

    他沒有立刻回答，沉吟了片刻後道。

    「如果你要繼續做你的好好學生，就最好不要和她有交集。」

    他剛說完便響起來上課鈴，他不再回頭快步向自己教室走去。我心中感慨萬千，這短短地十分鐘我卻像是過了一天似的，這是我過的最長的一個十分鐘。

    （後來才知道原來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