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逃出第一步 文 / 米君June
喬墨宸跌坐在雪地上,晃了晃頭,清醒一下。站在他身前的,是剛才酒館二樓注視自己的那個光頭胖子。
「小子,走路不長眼睛啊,都撞到大爺我了。」光頭一邊蠻橫地說,一邊把手中那根碩大的狼牙棒搭到肩上,又挺了挺自己那巨圓的啤酒肚,只見肚子上的肥肉如波浪般一層一層顛顫著。
「你不要惡人先開口了,明明就是你故意的!」喬墨宸指著光頭的下巴說道——他本來是想指光頭的鼻子的,但是這個光頭不僅壯碩,而且高大,他要靠仰視才能勉強看清他的臉。
「老子懶得和你多說,快把靈表交出來。」
喬墨宸看著光頭,心想:這個人手上只是帶著護腕,沒有靈表,想必就是埃裡克所說的不合格者了。他想來搶我的靈表,難道說不合格者搶到靈表也可以變回合格者?
「如果我不給你呢?」
「那就去死吧!」光頭凶光畢露,揮起狼牙棒朝著喬墨宸亂舞而去。別看這個光頭很胖,他的那身肉一點不虛,每一斤都充滿著力量。狼牙棒在空中呼嘯,喬墨宸完全沒有起手的機會。他左躲右閃,不一會兒便被逼到了一家住戶房前。
「看你還往哪裡跑!」光頭像一堵牆般擋在喬墨宸的面前,緩緩地舉起高狼牙棒,顯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喬墨宸見狀,卻閉上了眼睛。
「怎麼,放棄了?」光頭得意地問。
「才怪!」趁著自己『騙』來的空檔,喬墨宸從地上捏起一把白雪扔在光頭的臉上,接著衝至身後的平房前高高跳起,當他的腳觸碰到牆壁時,他驚奇地發現自己的鞋子就像抹了強力膠,能夠停在上面。
「我的眼睛!」雪迷糊了光頭的視線,冰冷的溫度讓他有些頭暈。「可惡的臭小子!」憤怒的他不管目標,直接揮下了狼牙棒。
難道這就是靈裝的能力?說是遲,那時快,喬墨宸對牆用力一蹬,翻出一個觔斗,在他掠過光頭上方的瞬間,他倒轉的頭部差一點點就和那根狼牙棒來了個親密接觸。
轟!
狼牙棒像切菜一般將平房劈成兩半,而後重重地砸在地上。
喬墨宸望著這幅景象,一開始還感到慶幸,畢竟自己剛才如果選擇了抵擋而不是閃躲的話,他的這條小命八成是沒了,可等他轉過身,發現這邊也不好對付——光頭的身後跟了二三十個留著莫西干髮型的小弟,人手一根狼牙棒,只是光頭的身軀實在太過龐大,之前他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群人的存在。
「幹他!」光頭一聲令下,小弟們蜂擁而上。喬墨宸顯然還沒適應這個世界的節奏,對他而言,自己的手昨天打得是球,今天卻給它一把刀讓他砍人,落差太大,根本做不到嘛。於是,他扭過頭,拔腿便跑。小弟們見了,紛紛去追,然而喬墨宸的優勢恰恰就是速度,這群手裡還抄著傢伙的人哪能追的上他?等喬墨宸跑回到那家酒館門口,小弟們已經被他甩出了三十米開外。
喬墨宸雖說速度很快,但是耐力偏差,穿著靈裝似乎又意外地消耗體力。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當前的情形又不允許他有片刻的猶豫。怎麼辦呢?他環視四周,目光一下就定格在了先前那匹白馬的身上。
只能這麼辦了!喬墨宸一個沖跳飛入馬廄,騎上馬,大叫一聲:「駕!」
白馬一聲長鳴,帶著喬墨宸輕鬆地躍出馬廄,朝著那些小弟追來的反方向疾馳而去。
「呼、呼……」
「這小子還真能跑。」
喬墨宸騎著白馬消失在一片濃密的夜色當中。小弟們一個個在酒館門口喘著粗氣。
「那小子人呢?」光頭瞪大雙眼,亮著額頭,氣勢洶洶地跟了上來。
「給他跑了。」一個小弟弱弱地說。
「一群飯桶!」光頭「啪」的一巴掌將那個小弟扇暈在地,其它小弟見了一個個都挺直了身子,齊聲說:「老大,我們錯了!」
「認錯有用就沒有我們了!今晚你們給我罰站一晚上,不准回倉庫!」光頭把手中的狼牙棒猛的摔在地上,氣憤地向酒館走去。
咦,那匹白馬呢?光頭的餘光瞥見空落落的馬廄,心想:那個小妮子該不會跑了吧?他加快步伐衝進酒館,剛剛張開嘴,一陣劍風撲面而來。
「啊!」
只見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酒館外的小弟不知有意還是故意,走到一邊圍成了一個大圈。
砰!
光頭精準的落在圈中,整條大街都震了一下。小弟們紛紛湊上去:
「老大,你沒事吧!」
「老大,你不要死啊!」
光頭口吐白沫,翻著白眼暈厥在地。他的周圍分佈著一些碎木屑,是他飛出時背後連帶著的酒館門和其周沿木牆的「產物」。
一個女子走出室內,站在酒館門前最高一級的台階上,冷冷地俯視著那些光頭的小弟們。她的臉上蒙著一層白紗,耳朵掛著一對小巧的綠寶石耳墜,露出的那雙橙色的大眼睛似乎帶著凶光,卻又十分水靈,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長衣,衣擺處綴著兩朵白花,腰間別著兩把細劍,其中一把的劍鞘為黑,一把為紅,下身是一條黑色緊身褲,鞋子是一雙白色的中跟短靴。她側過身,由一頭橙發紮起的三束馬尾彷彿岸邊的垂柳輕輕搖曳,它點亂了湖中的月影,亦撩起了人心中的波瀾。
小弟們看得目瞪口呆,有的甚至連鼻血都流了出來。女子不屑地轉過身,緩緩抬頭,望了一眼天上的圓月,既而舉起手往後甩了兩下,走進酒館。
「她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叫我等等去找她吧。」
「什麼嘛,明明是我。」
「別做夢了,她的意思是叫我們抬著老大——滾。」一個穿著和大家相同,髮型卻是中長直髮的人說到。
「你是誰,新來的吧?這髮型不一樣啊。」
「我叫羅西·西羅,是新來的,因為我駕馭不了這個髮型,所以沒理。」
「一個新人還那麼囂張?」一個看起來資歷似乎比較老的小弟想教訓一下這個狂妄的新人,掄起狼牙棒向他揮去。西羅淺淺地笑,連正眼都沒瞧他,撫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不閃不躲,對著襲來的狼牙棒直接就是一拳。只見鐵製的狼牙棒被他硬生生地打彎了九十度,這個小弟的手也因此有些輕微骨折,而西羅的手卻安然無恙。
其餘人看得下意識的摀住下體,那個出頭的小弟更是嚇得連疼痛都忘記了。西羅走到光頭身前,只用一隻手就把肉山般的光頭扛到了肩上。
「唔,老大得減肥了啊,稍微有點重。我們還是先回幫會吧。」西羅瞇著眼睛,臉上掛著的笑容讓其餘人毛骨悚然。
「喔!西羅說的沒錯,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嗯,回去吧!」
「那邊那個,傻愣著幹嘛,走了!」
「哦!」
夜空中,一朵烏雲緩緩地向月亮飄去。
西羅扛著光頭走在前面,小弟們叫嚷著跟在後面。
月光暗淡了會,不多時又恢復明亮。
整條街,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