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第十九章 兄弟 文 / 崢意
第十九章兄弟
距離午夜只剩下五分鐘的時間。
黑暗更加幽森了。
一股瀰漫的氣息，包裹著一切。
湖南路的街道上一片死寂。
黑暗，還是黑暗。
街燈開始閃爍，最後熄滅。
天上的月兒開始被遮擋。
男子抱著嬰兒看著地道，果斷跳了下去。
背後上方的入口被黑色封住。
一團團黑霧追趕著男子。
男子抱著嬰兒頭也不回的向自己熟悉的路衝去。
這是一個通往地鐵站的地方，此時地鐵早已關閉，只當作過道使用。
這個地道可以通往玄武門。
傳說，上古之時，天地死物殆盡，一隻將死的玄武不甘屈辱而死，最後選擇祭於天地，化作一座大城，守護著自己最後的血脈。
至於最後的血脈是什麼，無人知道。
千百萬年過去，城歸城，墟歸墟。
男子即將衝上地面，黑霧也摸到了男子。
台階旁邊的自動扶梯開始舞起黑色的尖牙。
「輕！」男子再次低喝，可是看不清的模糊的臉好似更加蒼白了。
嬰兒搖搖頭，不知在考慮什麼。
天上的月兒終於被完全遮擋，此時是一刻萬物沒有光的時刻。
地道裡的一切開始癲笑。
牆上掛著的壁畫詭異的跳下地來。
整個地道的畫面開始扭轉。
「他媽的。」男子罵了一句。
是啊，任誰在最後即將逃生的時刻，被推了下去，任誰心情也不會好的。
「我來吧。」嬰兒和男子一樣，生具夜眼，越黑暗，看的越清楚。
全黑的世界裡，嬰兒和男子的眼睛是唯一明亮的光源。
「一起吧，這次是我干預你，要死一起死，這是我對你的承諾。」男子護著嬰兒，站在嬰兒前面，猶如曾經美麗的畫面。
畫面開始浮動。
壁畫上跳下的美麗少女，謙卑的紳士，口渴了招牌上跳下的墨鏡青蛙。
自動扶梯換化的石魔。
一群地鐵進口的過卡機化作的尖牙利魔。
黑霧中走來的無形。
男子不知從何處來出一方長劍。
「憶南，隨我斬妖除魔！」男子輕抬長劍，劍兒猶？看書？網全本kanshu!霧，口中流出被捏碎的心肺之血。
男子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臉色更加鐵青。
「你找死！」男子的頭髮無風自動，此時終於看清了。
那是張青澀的臉龐，這樣的文弱書生在學堂裡或許更適合一些吧。
此時男子的臉，青筋爆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男子撕裂了自己的傷口。
放開了一直舉著的單手，二隻手換做爪狀，摳著抓住自己的黑霧。
黑霧在男子的手中猶如實質，被一點點的抓裂，男子的眼睛第一次變得更加血紅。
嬰兒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雙眼的血色開始褪去。
男子咬碎了牙齒，抓著黑霧，而後送入口中。
「魔，來！」男子的眼睛終於再無一點黑白之色。
黑暗開始變幻，一絲絲血絲在黑暗之中蔓延。
恐怖的血紅照應著黑暗。
天花板上，牆壁上，地上到處是黑暗的血液。
男子二隻流淌血液的眼睛滿是鮮血翻滾。
一道道血痂蔓延而出，黑霧被血色鎖鏈環環纏繞。
「你！你！你是魔！」黑霧恐懼的尖叫，黑霧此時也看清了，黑霧環繞之中是那只佛像！
回應黑霧和佛像的是男子憤怒的拳擊。
黑霧被打散，而後被鮮血包裹化為血痂回到男子的身上。
嬰兒的氣息更加微弱了，倒在地上，只是眼睛還睜著，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男子此時正啃食著佛像的頭顱，猶如厲鬼吃人。
佛像嘶吼，不甘心被如此屈辱的幹掉。
佛像閃爍著金芒，黑暗、血色、金色的光交雜。
血色好似無窮無盡，男子猩紅的臉孔的背後是一片片屍山血海，萬骨枯城。
當佛像的最後一塊被男子摳下送入口中嚼爛，一切的黑暗終於撫平了。
四周是靜靜地白光，血色消失了，黑暗正常了，金光不見了。
男子雙腿跪地，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雙手按在地上，厚厚的喘息著。
「小南！」男子發了瘋似的撲向嬰兒，抱起嬰兒就往地面上跑去。
一節節厚重的台階好似催命符一般，怎麼那麼長。
嬰兒閉上了眼，男子停駐在台階上，放聲哭泣，大聲咆哮，滾滾的聲雷震的地底一陣陣晃動。
男子抱著嬰兒，狠狠地抱著，好像要把嬰兒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嬰兒摸摸男子的手，好像告訴男子，不要悲傷，一切皆有定數，要男子好好活下去。
「我不信命。」
「頌！」男子盤腿坐在台階上，懷中是嬰兒。
一陣陣讓人溫暖的佛音環繞在地道裡，嬰兒和男子的周圍竟生出一隻隻飛舞的天使，遨遊著，她們歡聲笑語，嬰兒的臉色好似恢復了一些，但依然不能睜開。
慢慢地，男子左邊生出了一絲虔誠的光影，雙手合十為嬰兒念誦真經。
男子的右邊也出現了什麼。
黑色的妖魔露出詭異的微笑，靜靜的看著嬰兒。
三人一起為嬰兒做著各自的努力。
嬰兒的臉龐慢慢恢復了一絲絲血色，身體越加溫暖了一些。
男子開心的笑著，繼續為嬰兒默唸經文。
一切是那麼的和諧，就好像多少年前一般。
一方是黑色妖魔的黑霧，一方是男子正義的經文，一方是虔誠光影的金色佛文。
三生相為嬰兒祈禱著、祈福著、歌頌著。
嬰兒睜開了迷茫的眼睛，看著男子，當看到男子的時候，嬰兒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哥哥。」嬰兒小手抱著男子，在男子的懷中，縱刀山火海，小傢伙也不會害怕，因為有男子的地方，便是這嬰兒完滿的家。
天上的月兒不知何時微笑了，靜靜地看著這一對坐在台階上哭泣淚流的兄弟。
本文由看書網小說（kanshu.）原創首發，閱讀最新章節請搜索「看書網」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