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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茫然無計彷徨(4) 文 / 銥星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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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收集潼關殘軍的計劃失利,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李亨後來的決策。

    李亨未能如願以償,達到匯合殘軍,壯大自己的隊伍的目的,心裡非常憂慮。

    正因為太子李亨,手下沒有掌握大批的隊伍,所以李亨始終覺得心裡很不踏實。

    「吾勢單力孤,沒有強大的兵力,作為依靠,一切仰仗別人,吾心裡怎麼能夠安穩呢?吾一定要想盡千方百計,召集效忠本太子的軍隊。」

    李亨這種不安的心理,左右了他後來理兵靈武的決策。

    李亨到了平涼以後,雖然接受朔方鎮李涵等人的奉迎,決定去朔方戰區駐蹕,但李亨始終覺得,這是一種迫不得已的行為,有些違背自己的意願。

    實際上,李亨心裡一心想依賴的,就是自己苦心經營的那支潼關守軍。

    李亨的潛意識裡,始終覺得,朔方鎮的軍隊,不是自己的心腹嫡系部隊,而對朔方鎮的軍隊,深藏有一種戒備的心理。

    李亨知道是自己猜疑的性格在其中作怪,然而他卻一直都不能,充分地信任朔方鎮,這一支不是自己嫡系的藩鎮部隊。

    從後來的平叛過程來看,李亨一直都沒有,因為朔方鎮軍隊,對他有了擁立之功,就完全地信任和倚靠朔方軍隊。

    李亨對朔方鎮這支功勳卓著的邊防軍,一直心有芥蒂。李亨對朔方鎮這支軍隊的不徹底,不完全的信任,乃至影響了平叛大局,甚至改變了歷史。

    而李亨起初十分企盼,急於搜羅的潼關殘軍,直到三個月之後,才與李亨的新朝廷會合。

    直到掌握到那支潼關軍隊,李亨的心裡,才有了一些踏實的感覺。

    此是後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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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亨率軍,終於渡過了渭河,選擇繞過長安,從長安西北邊的奉天北上。

    奉天有高宗的「乾陵」。

    高宗李治,當初病逝後,就葬於「乾陵」。「乾陵」位於今乾縣境內的梁山上。

    史書記載,因為乾州這個地方,是高宗乾陵所在地,所以在光宅元年,唐朝廷就將乾陵一帶,設為了奉天縣。不久又將奉天縣,升為了乾州。奉天縣的縣治,定在了今乾縣縣城的位置。

    由此可以看出,奉天一詞,含有「敬奉上天,崇敬祖先」之意。

    率軍向北逃亡途中,李亨是心慌意亂,驚慌失措,馬不停蹄。

    李亨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晉謁祖先的陵墓,尊奉上天,祈求祖先神靈的保佑。

    李亨心裡,唯一擔心憂慮的,就是自己的隊伍,會被安祿山叛賊的大軍追上。

    一路之上,太子李亨一直是惶惶不可終日,下令全軍將士急行軍,飛速前進。

    逃亡路上,草動風吹,倉皇顛沛,驚魂難定,太子或過時不得食。

    隊伍從馬嵬驛出發以後,經過了奉天、永壽縣等地,馬不停蹄,一日一夜,奔馳了三百餘里。

    十七日下午,大軍終於抵達了新平郡。新平郡,位於今陝西省彬縣。

    在新平郡停留歇息,李亨下令部下將領,清點各自的人馬。

    清點結果,令李亨極度的灰心喪氣。護駕的士卒,輜重,損失的超過了一半。李亨身邊剩下的將士,不過才數百人而已。

    而沿途的奉天,永壽,新平等地的郡守、縣令等地方官員,也是紛紛棄職潛逃,不在其位。

    根本就沒有幾個地方官員,肯為朝廷盡忠職守,堅守和鎮撫他們的城池。

    就連新平郡守薛羽,也棄職潛逃了。

    李亨見狀,火冒三丈,怒不可遏,決定整肅朝廷綱紀。他憤怒地下令道:

    「俶兒,倓兒,你召集將領,率領部屬,抽出緊迫的時間,去四處追查,搜捕那些逃亡官員。

    一定要把新平郡守薛羽這些可惡的傢伙,給吾抓回,吾要嚴厲地懲罰他們。」

    新平郡守薛羽,終於被李亨的軍隊捕回。李亨下令,斬首號令。

    其他那些被軍隊抓回的逃亡官員,李亨也下令,立即押回處決,斬首示眾,以警告其他地方的官吏。

    李亨在新平郡盤桓片刻,見叛軍的追兵,確實沒有一點蹤影。

    李亨這才決定,在新平郡暫時駐紮,等待掉隊的將士們前來會師。

    李亨一行,剛剛休息不久,斥候突然前來報告:

    「殿下,叛軍的隊伍,已經到了新平附近,請殿下定奪。」

    李亨沒有還弄清叛軍即將追來的消息,是不是謠言,就驚慌失措地下令道:「全軍集合,立即撤離!」

    聞言色變的太子李亨,見勢不妙,倉皇失措地率軍,從新平郡出發,經過長武縣等地,繼續向北飛速逃亡。

    李亨害怕被叛賊大軍追上,就下令隊伍拋棄輜重,輕裝急行軍。

    這次急行軍,又使李亨的隊伍折損過半,剩下的不過二三百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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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七日的黃昏,李亨的隊伍,終於抵達了安定郡。安定郡位於今甘肅省涇川縣。

    可是,安定郡郡守徐瑴,那時也棄職逃走了。李亨越發憤怒,連夜連晚派軍,去把徐瑴抓回斬首。

    六月十八日,李亨見燕軍並沒有迫近,下令在安定郡休整,等待掉隊的人馬。

    六月十九日,李亨率軍,再次北上,終於抵達了彭原郡的治所—今甘肅省涇川縣東面的烏氏附近。

    彭原郡守李遵,聞聽太子率領大軍,前來彭原,喜出望外。

    他親自出城,去迎接太子李亨一行,並為李亨一行,呈獻了軍隊必須的衣服,糧秣等急需用品。

    這正如久旱的甘露,李亨喜出望外,非常振奮,有了一些信心。

    太子李亨大喜過望,對彭原郡守李遵,善言撫慰,嘉勉獎勵,著力親近。

    彭原郡,位於安定郡的東面,是在天寶元年(742年)改寧州設置的,治所在定安縣(今甘肅寧縣)。

    彭原郡的轄境,約相當於當今甘肅省寧縣、合水縣、正寧縣等地。

    抵達彭原以後,李亨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看見兵力依然不足,而軍隊給養的補充,財賦糧食的徵集等,都面臨著突出的問題,李亨又憂心忡忡起來,晚上也睡不安枕。

    李亨覺得,當前最要緊的任務,就是緊急補充自己的兵力。

    抵達彭原郡以後,李亨立即下令,緊急招募壯士從軍。

    然而,招募的結果,卻依然令李亨大失所望,李亨費盡心思,總計才招募了數百人。

    李亨既有些灰心喪氣,也有些不甘心,又緊急下令部下將領,繼續召集、招募士卒。

    六月十九日這一天,李亨並沒有停下來休息。招募士卒的任務剛剛安排妥當,他又急忙率領部屬,到彭原郡西邊的平涼,去進行巡視。平涼,位於今甘肅省固原市。

    當天下午,李亨就抵達了平涼,檢閱了平涼馬場,視察了牧馬的養殖情況。

    李亨親自派人,挑選了優良的戰馬數萬匹,用以裝備自己的後續部隊。

    見自己身邊的軍隊,依然是大大地不足,李亨又再次下達動員令,在平涼緊急招募士卒。

    再次招兵買馬的結果,李亨終於又集合了五百多人。

    幸好不久,先前掉隊的那些禁衛軍將士,還有一些散兵游勇,潼關敗兵等,又陸陸續續追到了平涼。

    加上聞訊前來投奔太子的民眾官吏,也紛紛加入太子的隊伍。

    這時,李亨的軍事力量,才稍稍有點基礎。

    李亨命令大軍,就在平涼休整。

    李亨一邊加緊整編、訓練軍隊,整頓隊伍的紀律;一邊緊急補充給養-糧食、馬匹、裝備等等,探察叛軍的動向,做好迎戰叛軍來襲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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