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火線柔情 文 / 一個人走向
不大一會兒，全副武裝的警察便塞滿了整個過道，場面浩大。
秦子君只覺得煩躁，從未有過的煩躁，想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起案子，遠離是是非非，遠離血腥殺戮，找個老婆，生個孩子，與妻兒圍繞在母親身邊，等待最後的時刻。然而已經牽涉進來了，無法脫身，何況，他也需要遺骨。
由於秦子君沒有官復原職，所以無權勘驗現場，花千樹也情緒低落，不適合細緻的工作，而賴銘殊不是刑警，更無權對現場取證，所以李春山另外派一組人接手。
秦子君來到母親的租住房，母親又病了，剛服了藥，在床上睡著了，葉知秋則像個女兒或者小媳婦一樣守在床前，見秦子君過來了，便要他坐到床上前來，說他為人民辦案辛苦了，不由分說就要給他捶背。
秦子君哪肯啊，但又怕吵醒母親，不便和她爭論，只好苦著臉享受這飛來的溫情。
這難得的片刻安靜被秦子君腰間的震動打斷，來電話了，是楊春山，他要秦子君找一個安全的線路通話。秦子君一愣，立即明白，電話被監聽了。
葉知秋理解地點點頭，讓他離去。
秦子君用公用電話給楊春山打了過去，匯報案情，楊春山對張大江的死一聲不吭，倒是對胡永進的出現感到震驚，反覆問了幾次胡永進當時的舉動。
秦子君在匯報案情時，思路也漸漸清晰，意識到胡永進不是楊春山派去的，而胡永進剛才沒有殺他們三人滅口，大概是因為停屍間不遠處就有大批警察，這讓他有所顧忌。
「楊局，本來只是一起刑事案件，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死了這麼多人……」
「其實它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只是你沒有發覺。」楊春山頓了下，「而且，在你我骨子裡，不是正渴望這個嗎？空國天下，從來都是血淋淋的，沒有幾分膽氣就不要來逞英雄！」
楊春山斬釘截鐵的話讓子君一震，彷彿撥開漫天烏雲，明月直照心底。
「局裡的事還沒有了結，聞市長愀著那點事不放，張家人告你的案子下星期開庭，我在想辦法解決，有點棘手，你暫時回不了隊。楊武已經到省城了，剛才已經打電話回來說有點麻煩……本來是應該讓你去的，秦廳長……」
秦子君明白他的意思，便道：「楊局，你知道的，我老爸從不干涉我的工作，我只是向他匯報了我遇到生母的事，至於工作上，他從來都是支持我的選擇，有指示他也是給你的。」
楊春山在那頭臉皮一熱，心想領導就是領導，放個養子下來，卻是滴水不說，不過這也說明他對自己的絕對信任，便道：「子君啊，你和蘇繡一組，保護秦漢。最遲三天，松山幸子要你當她的助手，我不明白他們的意圖，等我查清了，你身體狀況也好了再去。」
回到屋內，葉知秋剛好削好了一個蘋果，遞了過來，秦子君輕聲說聲謝謝，便接了過來，咬了一口，見葉知秋笑盈盈地看著他吃，便問她怎麼不吃呢？
「只有一個啊！」葉知秋輕聲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讓你為我辛苦，自己卻沒得吃。」秦子君慚愧地說。
「誰說我沒吃的！」秦子君一愣，葉知秋已經從他的手裡把蘋果搶了過去，張開口就咬了起來。
「這……」秦子君被她的舉動搞蒙了。
「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啊！」葉知秋輕聲嬌笑著。
「你！」秦子君瞠目結舌。
「看看，把你嚇得，才是分個蘋果，多大的事？你是真愛楊蘭蔻還是怕她喲？」葉知秋撇嘴道。
「我已經答應她了，所以不可能再交女朋友了。」秦子君老實坦陳。
「我不管，只要你們沒有結婚，我就有追求你的機會！再說你們兩個都是刑警多不合適啊，你看我時間這麼自由，也好照顧媽啊！」葉知秋振振有詞地說，還有意叫了一聲「媽」。
「不和你說了。」秦子君轉身要走，「我還有事，今晚可能不過來了，我媽……」
「你放心，有我呢？媽如果有什麼事我會打電話給你，注意保護好自己啊！」
秦子君搖搖頭，但還是真誠地謝過葉知秋，走了。
秦子君打算找蘇繡商量一下，輪換保護秦漢。
蘇繡似乎情況不太好，護士說她有嚴重的胃病，這幾天又沒按時吃藥，吃的又太過隨便，腸胃功能紊亂，之前一直強忍著，現在有點吃不消了。
「你臉色不太好，有事嗎？剛才我聽護士說下面全亂套了，全是警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蘇繡還不知道張大江已經死了。
「我？我怎麼會有事呢，我看你有事才對，臉色這麼難看。剛才護士說你胃腸炎犯了，你不是練武的嗎？怎麼會得胃腸病？」秦子君岔開話題，給自己倒了杯水。
「練武的人就不得胃病啦，你這是哪來的邏輯？再說，我練的是內家拳，只練武，結果傷了胃氣，想治好沒那麼容易。不說這個，你一定有事瞞著我，是不是案子有新進展了？」
「剛才，張大江死了，是胡副局長開的槍，還有賴銘殊，是他們兩個人開的槍。」秦子君本不想說，但面對蘇繡的眼睛時，卻不由自主說了出來。
「你是說，張大江……他死了？」蘇繡有些難以置信。
「嗯，張大江死了。秦漢重新解剖屍體，發現攝魂術的秘密在於經過修煉的人能發出次聲波，影響人的大腦從而產生幻覺。秦漢還弄了個發明，好像是消除次聲波對人體的影響。就是在那時……」秦子君突然站起起來，打民個冷戰，「賴銘殊……他怎麼會有槍？」
賴銘殊只是文職人員，按規定不應該配槍。
蘇繡聽得莫名其妙，秦子君立即把事情經過講述給她聽，一邊講述一邊仔細回憶每一個細節。
「我想，會不會是因為要保護秦漢，所以局裡才給他配槍。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每一份力量都要利用起來。」
秦子君心中疑雲重重，卻又不知道究竟該懷疑誰，聽了蘇繡的推測，也只得點點頭。
蘇繡在聽到張大江的死訊後情緒低落，秦子君覺得她應該多休息，於是提起楊春山的命令。
「我看，還是先保護秦漢，八小時後你接替我。我覺得你應該多休息，臉色這麼難看，實在不行我和楊局說一聲，找別人替換……」
「不用，我沒事。倒是你是局裡的大梁，一定要注意身體，可不能倒下了。你把秦漢叫上來，咱們再說會兒話吧，反正現在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