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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拒絕被提撥 文 / 一個人走向

    楊蘭蔻醒來後,江城系列殺奸案就定案了,兇手張山峰和秋明明被我英勇的人民警察當場擊斃,為此,江城市專門開了一次表彰大會,市長聞千秋、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楊春山出席,聞市長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高度讚揚了江城市公安幹警的戰鬥精神,號照市民向兩位勇於鬥爭,不怕犧牲的人民警察學習,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膽,江城將變成平安的明天。

    會議開完後,聞千秋又主持召開了一個小範圍的會議,參加者有楊春山,局黨組書記李幼軍、副局長黃正文、春梅、胡永進、鄧如海,刑偵隊正副隊長楊蘭蔻和秦子君。

    會議的中心議題就是一個,鑒於刑偵隊在短短十天之內連破三起連環殺奸案,特別是隊長楊蘭蔻和副隊長秦子君,更特別是副隊長秦子君,戰功卓著,表現突出,為了發揮他更大的作用,提議秦子君擔任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原常務副局長黃正文調任市人大副主任,現在聽取大家意見。

    「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子君同志年輕有為,以後主要靠這些同志了。」黃方正已經五十出頭了,市人大副主任雖然沒實權,但在職別上也上了一個台階,之前聞千秋和他談過話,他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了。

    而其他幾個副局長臉色就不光生了,特別是本來就分管刑偵的副局長春梅,到市局任職之前是河西縣公安局長,全市唯一的女局長,當年江城市涉黑的副局長王志就被她略施小計拿下,也是一個狠角色,而如今,僅僅因為破了幾起案件,就要提拔一個刑偵副隊長,而且工作才一年多的人擔任常務副局長,這和當年從上海坐火箭去京城的人物有一拼了,可是現在是什麼年代,是法治時代,怎麼還能夠不按規矩提撥呢?

    不過大家雖然不滿意,但誰也不想當出頭鳥,於是集體沉默抗議。

    聞千秋掃了一眼下面幾個副局長,見他們憤懣之情俱溢於言表,不過還是迫於自己的權威不說話,就笑笑道:「如果大家都沒意見,就算通過了!」

    「我有意見!」一個沉穩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家的眼睛齊刷刷向聲音尋找而去,原來是坐在最邊上的秦子君。

    「哦,是啊,子君同志,也該聽聽你的意見,你說。」聞千秋和藹可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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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市長,感謝你的信任和栽培,不過子君年幼才淺,不管是思想上、業務素質上還是工作作風上,都自認達不到擔任副局長的要求,因此我懇請聞市長收回提議,如果允許我提議,我倒是懇切推薦春副局長接任這個職務,春副局長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資質就更不用說了。」秦子君說。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秦子君雖然之前拒絕了聞千秋,但聞千秋自認為他不過是故作姿態,官場中人,送上頭來的高帽,再高風亮節的人也不會拒絕的。

    可是秦子君就是拒絕了,雖然說得很謙虛,但態度十分堅決。

    聞千秋臉色大變,你小子這是裝逼啊,不但是裝逼,還是打老子的臉啊,他的臉色青了又紅,紅了又青,一時間倒還不知說什麼好。

    而其他幾個副局長除了驚奇之外,頓時對秦子君刮目相看,他們都知道秦子君是省廳秦廳長的養子,也知道秦正倫正在謀劃競爭下屆江城市長,聞千秋這種很明顯違反一般程序的做法,無非就是想取悅秦正倫,主動遞上橄欖枝,但他們也堅信,秦正倫不會因為聞千秋對秦子君好就放棄競選江城市長,對於政治人物,政治前途永遠是第一位,否則他就不是政治人物了。

    是以他們都覺得聞千秋縱然對秦正倫暗遞秋波,也必定是一廂情願,真搞不懂聞千秋這個政壇老手也會想不到這一點,他們哪裡知道秦子君的靈魂窺探了聞千秋和小日本的床事,聞千秋不是取悅秦正倫,而是忌憚秦子君,想以提職來拉攏他,至少是讓他不要干擾自己的事。

    「小秦,聞市長不拘一格,量才錄用,你就不要辜負市長的期望了!」楊春山見聞千秋怒形於色,趕緊圓場子,雖然自己也對聞千秋這種安排大出意料,但秦子君畢竟和自己是一路的,能提撥起來做自己的左右臂助,自然是一萬個贊成。

    「是啊是啊,小秦,你的能力水平楊局長和我都看得到的,這不,連聞市長也慧眼識英才,希望你做出更大的貢獻,我看你就不要推辭,愉快接受吧。」黨組書記李幼軍附和道,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緊跟領導走,不會栽跟頭,但凡領導決定的事,總有他的道理,想得通要支持,想不通更要支持。

    但秦子君似乎頑劣不化,而且還很隨意地說:「感謝幾位領導對我的器重,但是我不得不遺憾地問聞市長,你們對我的安排,之前有徵求過我的意見沒有?哦,如果我沒健忘的話,就是聞市長健忘了,我記得您曾經徵詢過的,我當時是拒絕了的,怎麼今天還要舊議復議呢?」

    公安局幾個領導一聽,頓時石化,你小子以為自己是誰,領導就是組織,組織對你的信任和提撥,這等好事,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我們近一百年的歷史經驗就是相信組織,服從組織安排,這小子要就不就是裝瘋,要不就是真瘋了?

    聞千秋更是差點想吐血而亡,自他從政以來,這種拒絕提撥的人還是頭一遭遇上,他盯著秦子君,眼光裡似乎要噴出火來。

    副局長春梅覺得自己應該發句話了,畢竟秦子君當眾提議了自己,她清了清嗓子,說:「我也感謝秦子君同志對我的信任和支持……」才說得一句,春梅就覺得不妥當了,怎麼自己也在無形中把秦子君放在領導之上了,從來都是感謝上級領導的信任和支持,哪有感謝下級信任的道理?可話已經說出口,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不過小秦啊,既然聞市長如此看重你,我希望你慎重考慮,不要辜負組織的期望,至於我個人嘛,我沒意見!」

    這個會開不下去了,怎麼都是一些口頭上相信領導,心裡懷疑領導的領導?聞千秋涵養再好,也受不了了,他看著楊蘭蔻,心裡叫著:乾女兒,你也說句話啊!

    楊蘭蔻果然就說了,「這裡本來沒我說話的資格,不過既然目前秦子君還是刑偵隊的人,以我對他的瞭解,這同志還是放在下面對江城市公安工作作用更大,我們是破案的,不是求官的,我贊同秦子君同志的意見。當然,我也理解聞市長的一片苦心,感謝市長對我們刑偵隊的讚揚和肯定!」

    得得,這會等於是放屁,放屁還可以打個響聲,這會開了,連水花都沒一個,聞千秋直接無語了,正想拂袖而去,秦子君倒先起身了,「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先走了。房子被炸了,我還要去租房住呢?希望領導們體諒。」

    說完,在聞千秋和公安局領導們大眼瞪小眼中,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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