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章 凝 文 / 我當之神

    在蕭疏和寂靜裡走過不太漫長的冬季，回到春天。

    春光乍洩，東風料峭輕撫著姑蘇，溫了山，軟了水。林子裡，一聲聲清脆響亮的鳥鳴喚醒了去冬宿留的舊跡殘痕。人們就在這清新爽氣、稚芽萌動中開始了一年之計。

    清晨，隨了晨練的腳步癲上相門城樓，俯仰著這鉤邑相徽。引頸東望，遠處隱約著那座著名的「東方之門」，晨曦從他的門拱下瀉出，氤氳了城廓。近護城河東岸，綠樹掩映，一派靜謐神奇。一道道朝霞臨空，籠罩了醫院的粉牆黛瓦，好一派「紫氣東來」的至景！我凝望著，斜倚在城垣箭垛，凝望著這座聲名鵲起的醫院，一如蘇州刺史白居易凝望啼聽《霓裳羽衣》舞曲；又如蒼苔石上望眼欲穿的閨婦，凝望著寥廓江天裡會突然出現的歸人征夫；這凝望裡充滿著欣賞和感動，浸透了期許和熱盼，它搖動著我們的心旌，熱淚時常模糊了我們的雙眼。

    佇立著，凝望頭頂的天空，凝望腳下的水土，夢想就在這凝望裡次第綻放。

    凝望是全神貫注的追求。古今中外有大成者就這般凝望著夢想、達成理想，建立豐功偉績。意大利人伽利略就在這凝望裡開始了他《星際使者》的旅程，發現了新宇宙；波蘭人哥白尼就這般凝望天體運行，確立了「日心學說」；熱那亞人哥倫布凝望著海洋，發現開拓了美洲新大陸；閩人陳暉凝望守候著他的濟世夙願，終在蘇州創立了他的理想帝國，自張一軍於眼科。

    凝望是心無旁騖的執著。16歲時，凝望著父親莊重深沉、質樸無華卻愛如山的背影，我在初秋央夜的濛濛細雨裡，登上綠皮火車去往南方小城，走入了醫學院的寒窗裡；48歲時，凝望著風捲長三角，潮湧江南形勝地的姑蘇秋濃，我在「十里望家園」的眷戀中，揮手從慈去，作別故土，融入到踐行理想、初創功業的弄潮人群中；50歲時，凝望著這座似乎是一夜之間聳起的古城新地標，我在眼科醫院的職場中，每天都演繹著格物致知的學問生活，收穫濟世救人的仁醫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