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純愛耽美 > 重生之毒後惑國

正文 一、清澈 文 / 紅綢

    天衍四年,金朝皇帝澹台鴻燁舉行弱冠禮。並下旨凡六品以上官員在冊的女子年滿十六者,並未有嫁娶訂婚者,皆得參選入宮服侍聖上。

    聖旨一下,舉國歡慶,各地都開始籌備選秀,誰不想自己的女兒飛上枝頭呢?

    於是懷揣著各種心思回家著手操辦女兒參選事宜,然而真正能夠走到殿選的人,又有幾個會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兒?

    澹台鴻燁十六歲登基,四年間統一南北,御駕親征,平衡左右,雄姿英發,治武功天下稱頌,更難得的是,澹台鴻燁美名無人不知。金朝女子無不傾心。如今這些人終於有了機會可以陪王伴駕,如何能不歡欣,所以這場選秀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

    而最熱鬧的是金城東街,人山人海,皇帝給未來皇后下聘的陣仗可謂前無古人,長長的隊伍從柱親王府內院直排滿了整條街,一車車奇珍異寶不斷運入柱親王府,包括半個月後皇后成婚穿的禮服。

    柱親王賀蘭樓帶全府家眷出門跪接聖旨,卻獨不見未來皇后賀蘭項月。柱親王稱:皇后鳳顏不宜出街迎拜,且多年積病不便多動,宜靜養,望皇上海涵。宣旨太監也不敢多說,畢竟柱親王親自迎接已屬不易。先皇曾下旨:柱親王與朕共創大金王朝,鞍前馬後,攻城拔寨,戰無不勝,居功至偉,且忠心耿耿,為人謙和堅韌,朕欲與其共享天下,奈其不肯,遂拜為柱親王,免跪拜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助我管理天下兵馬,世襲罔替,凡我子孫,立後不出柱親王女。

    況且柱親王在兩年前的伐南之戰中的決定性戰役中,領導果斷神武,一舉讓南朝再無還手之力,使南綦也劃入金朝版圖,首次打破了四百年來四國相互制約的平衡。

    澹台鴻燁登基四年空置後宮,只等弱冠禮成迎娶皇后。外界以為兩人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所以皇帝為其空守四年,但是今天又下旨選秀,且賀蘭樓稱皇后積病,連聖旨都不能接,一時間流言四起。

    待皇上的人都走後,賀蘭樓暴怒:「他定是查出我項月不在府中!才故意刁難於我!難道本王還不夠忍讓,他多次發難,我都不與他一般見識,真是天不佑我啊!」

    一把將滿桌的奇珍全都拂到地上,柱親王妃則在旁邊啼哭不止:「可憐我項月八歲被賊人擄去,至今生死下落不明,如今可叫爹娘怎麼辦?怎麼辦呢~」

    這時,管家興沖沖跑進來:「王爺,王爺,那老東西終於肯開口啦!」

    「當真?!」柱親王抑制不住的激動

    半個月前,當內探告知他皇帝已經得知賀蘭項月失蹤多年,王府內項月閣裡根本就沒有主人居住時,他就已料到皇帝會大婚。多年來澹台鴻燁都不肯大婚,娶項月,就是怕再增長柱親王勢力。如今知道人不在,卻要依約大婚,不過是想治罪賀蘭家,卻又要把理字佔在自己這邊。所以,一得知消息,賀蘭樓萬般無奈,最終動用所有勢力尋找神算子謝天機,謝天機,一個傳說中可以算盡天機的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終於在三天前將其抓到,可是他無論如何都不給柱親王府算這一卦。可是又不敢得罪,只能頭疼不已。將皇后弄丟?欺君之罪十一年?還不知道那個皇帝會如何治罪,為時可能只有為人魚肉。

    昨天,柱親王世子賀蘭城忍無可忍,將其帶走到自己的晴城閣,不准任何人進來,親自審問。事到如今,賀蘭樓也不過問賀蘭城到底採用什麼方法審問。

    柱親王隨管家來到晴城閣時,謝天機渾身血肉模糊被吊在空中,一隻眼睛被刺瞎,身體不停的往下滴血,柱親王世子賀蘭城雙眼通紅,原來他不眠不休的親自對謝天機動了兩天兩夜刑,謝天機身受重傷,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柱親王見狀什麼也沒說,只問:「城兒,怎麼說?」

    「父王,他說他要最好的大夫跟藥治好自己作為條件,真是神經病,若是早說何必受這麼多苦?。」

    柱親王抬眼看謝天機:「相信你早知道自己會受重刑,為何不早說,免受這皮肉之苦。」

    謝天機早已沒了力氣,嘴中喃喃回到:「我洩露天機自是要受一番折磨,才能平衡不受天譴而死。」

    柱親王點頭,「放他下來,治好他。」下人忙將謝天機放下,小心抬出去。

    「城兒,這兩天你辛苦了,這麼多年了,你也不必自責太多,當年項月在你手裡被劫你也不想的,爹跟你娘都沒有再怪你的意思······」

    本來被下人扶著走到門口的謝天機卻突然轉過頭來,帶著滿臉的血漬傷痕卻笑著說:「賀蘭城,看在這兩天你對我的特別照顧的份上,我不妨送你一卦。」

    賀蘭城面對著這張臉兩天兩夜早就失去了耐心,此刻對這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天機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冷冷的說:如此,多謝。

    「嘿嘿嘿,世子不用客氣,你會不得好死的······」

    軟弱無力的聲音幽幽的傳入賀蘭父子耳中,賀蘭樓雙眉緊蹙,而賀蘭城則暴怒將茶杯摔到謝天機身上砸碎。

    兩日後,謝天機在柱親王府的諸多珍貴藥材作用下,全身傷口都結痂,可以輕微活動了。

    柱親王親自來探視他的傷。「王爺親自來看,真是莫大榮幸」。謝天機一如既往笑著。

    「你知道我來看你是為了什麼」。賀蘭樓神情嚴肅。

    「當然。我早晨便寫好了信。你拿去快馬送到蓮城,給蓮城城主軒轅清澈,你的女兒自然就回來了。」說著將信拿出來遞給賀蘭樓。

    聽到女兒下落的賀蘭樓激動不已,接過信,突然想到什麼,緊緊捏住了謝天機的手腕,不顧他正疼的呲牙咧嘴「你,你是說,當年擄走我女兒的是蓮城的人?!」

    謝天機用力掰開賀蘭樓的手,生氣的說道:「哼,別說不是,就算是,你又能怎麼樣?縱使你柱親王爺縱橫天下無敵手,你敢動蓮城分毫?!」

    一句話就讓賀蘭樓呆呆的愣在原地,喃喃道:是啊,蓮城與我無冤無仇,怎麼會···

    「哼,給我收拾好傷藥跟錢,我明天就要離開,你的柱親王府我再也不會來!」

    賀蘭樓什麼都沒說,便靜靜地離開了。這天下哪裡他都找過,就是沒有找過蓮城,他倒是派人去過,不過去的人的下場跟傳說的一樣,只要進了距離蓮城百里的範圍都會在一刻鐘的時間內屍首出現在百里之外。四百年來無一例外。所以蓮城百里之外遍佈森森白骨,讓人望而卻步。

    按照謝天機說的,賀蘭樓派人去蓮城將信送去,只是半天那人便回來了,賀蘭樓見狀忙問怎麼回事,那人哆哆嗦嗦的說:「回王爺,屬下剛出城,便碰到了蓮城的人,他們將屬下攔住,說信他們拿到了,大婚前一天自會將皇后送到,請柱親王爺跟世子放心。」

    「什麼?!」賀蘭樓大怒,「你怎麼確定他們就是蓮城的人?!萬一是宮裡的人怎麼辦!」

    屬下聞聲忙磕頭說「屬下,屬下問了,他們,他們說放眼天下還沒有人,還沒有人敢假冒蓮城人。」

    「哎!廢物!」賀蘭樓突然有種聽天由命的想法

    「王爺,屬下,屬下還有話要說······」

    賀蘭城見狀,一腳踹去「快說!」那名屬下立馬嘴角吐血伏在地上說:「那封信不是屬下給他們的,他們一出現,那封信就不知怎麼去他們手裡了,屬下與他們交過手,宮裡沒有那麼厲害的人,王爺放心。」

    賀蘭樓像是又找到了希望,神色輕鬆許多:「哎!蠢材!有話為何不一次說完?下去養傷吧」

    賀蘭城見父親最近如此憔悴,安慰道:「父親,放心吧,想那蓮城城主天下聞名,不會不守信的。況且謝天機不是說過,時機一到妹妹自會回來。」

    越過白骨遍佈的荒野,蓮城朱紅的大門緩緩打開,沒有守城守門的人,幾個白影飄過,一瞬間大門又重新關上,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詭異。城內也是一樣看不到人影,千里蓮花,終年不敗,所有的路都是貫穿水上的橋,諾大的蓮城內沒有百姓,只有六座高聳的樓閣,中間一座摘星樓是最雄偉的最奢華的,從摘星樓頂那顆人頭大小的水晶珠下延伸出無數金線交織直到城牆,掛滿了精緻的宮燈,宮燈皆以夜明珠為心,使蓮城終年亮如白晝。

    此時此刻的摘星樓最高那層踏雪閣八面幾乎落地的精雕細琢的窗戶全部打開,隨風輕輕搖擺,精細的做工沒有發出一點摩擦的聲音,高榻軟枕,肌膚勝雪的女子身著紅色的長袍,精細的金線穿梭其上繡出朵朵牡丹流金欲滴,如墨的髮絲披散在女子的臉龐遮擋了她精緻的五官,一手拿著透明的水晶壺,裡面盛滿了鮮紅的葡萄酒,她醉臥在雪狐皮的軟榻上,眼睛透過髮絲穿過窗戶與層層的宮燈看著滿天繁星,眼神迷離讓人有種隔世的錯覺,她就是蓮城城主軒轅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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