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 行刑 文 / 胖子看海
一大早,亦非、秦漢、彭濤、梁青等這些第一突擊隊隊員都被集中到了一起,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們沒有要求穿上作訓服,而是穿上了整齊的武警制服,許多人既覺得新鮮,心裡又很多疑問,但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況且那個年代軍隊和武警在大家的印象裡差別並不大,武警也是以軍隊的骨幹建制轉換過來的,因此也沒有人多想。
在行進的路上,梁青突然覺得心裡不舒服,一種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她情不自禁掀開軍用卡車側面的篷布窗口向外看了一下,雖然依舊是在山區裡穿行,但明顯感到這裡離城市近了,路上可以看到稀稀拉拉趕早集的人們。
梁青放下窗簾,盡量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車子戛然而止,下車以後,所有人都被帶到一個廢棄礦場的破舊禮堂裡,隊員們剛剛在臨時安置的簡易長凳上坐下,另一批人也魚貫而入,除了幾位他們的教官,再有就是真正的武警官兵。
「這是幹什麼?要和武警搞個聯合演習?」
坐在梁青後面的翟明義悄悄地問身邊的秦漢,秦漢搖搖頭:「你就聽著吧。」
九點整,薛明首先站到大家前面,伴隨著他的介紹,所有人的表情開始凝固,整個禮堂除了薛明的聲音以外,一片死寂。
「同志們!」
薛明這是第一次這樣稱呼大家。
「今天把大家集合到這裡,是為了一項特出任務而來,伴隨著前幾年的嚴打,一批大案要案相繼破獲,一大批罪大惡極的慣犯、重犯被逮捕、被審判,今天就是他們的末日,他們罪惡深重,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彰顯法律的公正與不可侵犯,這些人必須為他們所造成的惡果付出代價,他們十惡不赦,而你們將是他們生命的終結者,今天,就由你們對他們執行死刑。」
薛明還說了一些,但後邊的話學員們幾乎都沒有聽進多少,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台上。
直到一些武警戰士把一些罪犯的資料發到每個人的手上,大家才清醒過來。
一位武警指揮官走到前面,「同志們,你們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這一批共有二十六名重特要慣犯將被執行死刑,他們惡貫滿盈,死有餘辜,相信你們都能夠很好地完成這項黨和人民賦予你們的艱巨而光榮的使命,下面,由我們的武警戰士個大家演示一下具體過程。」
梁青幾乎木然地看著前面的一切,那些自己曾經極力迴避的畫面漸漸展現在自己的眼前,今天,將有一個生命在自己手裡終結。
「你們每三個人為一組負責執行,每支步槍裡只有一發子彈,行刑以後須立即歸隊,然後由武警查驗、補槍,……。」
上面還在繼續,梁青冰冷的雙手滲出絲絲汗漬。
「所有人起立,準備出發。」
隨著薛明的口令,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梁青身邊的小研不自禁地抓住了梁青的一隻手,梁青明顯感到小研在發抖。
一行人順著廢舊礦區的小路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山窩處。
一種無形的恐怖與陰森的感覺籠罩在大家的頭上,四周已被武警和當地派出所的警員封鎖起來,不遠處還停放有法院、檢察院的車輛,救護車也停在一邊待命,一些司法人員與穿白大褂的醫生或法醫遠遠地站著,稍遠的地方可以隱約地看到一些當地的村民在探頭探腦地觀望。
押送囚犯的車輛開了進來,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跳下車來迅速形成警戒,緊接著,囚車的大門被打開,一個個帶著鐐銬被五花大綁的死刑犯被帶了下來。
學員們與其說漸漸適應了這種氣氛,不如說有些麻痺了,他們的腦海裡現在只有一個理由在支撐著他們去完成一個個指令,那就是這些人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他們該死。
梁青拿著槍,她是行刑者之一,郎秋澤與另一名隊員和她是一組。
當罪犯從車上被押下來帶到她的近前的時候,雖然只有囚犯號碼,但天生記憶超群、過目不忘的梁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個囚犯身材並不高大,面目也不甚兇惡,但就是這個人,殘忍的姦殺了十一名婦女,其中甚至有十幾歲的女學生。
當這個殺人不眨眼惡魔被帶下來的時候,曾經不可一世的他竟癱倒在地,郎秋澤他們兩個費了很大力氣才把他扯了起來,十幾步遠的路這惡魔竟尿了一地,這更增加了梁青對他的憎惡與鄙視,如果說開始梁青還有一絲絲憐憫之情,畢竟這是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人的生命要終結在自己的手裡,但此刻這個罪犯在她眼裡只是一堆走肉,沒有任何生命價值。
命令發出,罪犯身邊的郎秋澤、萬凱兩人用力按下犯人的肩膀,他們自己的身體則盡力偏向側後方,梁青舉起槍,對準了罪犯的頭部。
行刑的指令發出,沒有絲毫猶豫,梁青扣動了扳機,她的眼前騰起了一團血霧,透過血霧,她看到死囚的頭部炸裂,身體重重的栽了下去,梁青知道,罪犯已必死無疑,在轉身走向集結地點過程中,她可以清楚地聽見身邊不遠傳來的陣陣嘔吐之聲,她緊咬牙關,克制著自己爬上了不遠處的軍車。
剛才的情景剛好印證了無數次閃現在自己腦海裡的場景。
數年前,她剛剛來到基地不久,夜晚躺在自己的床上,拿著配發給他們的訓練用槍,朦朧之中,她衝著對面一個模糊的影像,扣動了扳機,眼前騰起了一片血霧……。
這種任務在一段時間裡成了尋常科目,隨著每一次舉槍射擊,每一個罪惡的生命被終結,學員們漸漸地可以坦然面對了,但與此同時,這些人的心變狠了,曾經的那份純真與柔情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隱退,他們的眼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殺氣,這是一種讓人看著就為之膽寒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