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換心師（1） 文 / 單向凌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冰冷的，和機械一般，我的職責就是把存在於這個世界原貌的東西換回去」——《換心師》
『嘀嘀』『呼呼』我喘著氣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是清一色的白色，冰冷的儀器聲在我的耳邊跳動著，臉上的氧氣罩在輔助著我艱難的呼吸著，這裡是醫院，不對，應該是囚禁室，我困難的打量著周圍，腦袋還有一些疼痛，身體沒有辦法支撐著起來，因為他們給我注射了麻藥。
那群魔鬼一般的傢伙，昏迷前，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然後，他們想盡辦法把我抓到了這裡，準備給我來一次大手術，準確說是成為他們的小白鼠。我不知道已經昏迷了幾天，外面的情況怎麼樣，腦子裡面是一片混亂，呈現的幾乎都是昏迷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名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最需要的自然是好的工作，我所學的專業是臨床醫學，具體一點的就是心臟科以及神經科，出來以後本應該做醫生，可是學校已經不再分配，醫院也沒有招收，帶著一顆懷著夢想的心我開始在這座城市尋找工作。
可是每次找到合適的工作，那些面試的人都會因為我的學校而淘汰我，從而選擇更好的學校的畢業生，出來的三天裡，我遭受到了無數人冷漠甚至厭惡的眼光，我覺得我就像一隻老鼠一般遭人嫌棄。
就在我徹底對生活絕望的時候，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找到了我，他的樣子就像是大學教授，白色的風衣包裹著有些瘦弱的身體，不太高的顴骨勉強的支撐著那幅銀色邊絲的眼鏡，一副斯文人應該有的模樣他幾乎都佔據了，這也是我沒有防備他的原因，何況那個時候我正急切的需要一份工作。
他告訴我他們是一個醫療團隊，現在正缺少能做心臟手術的醫生，他從學校拿到我的資料以後就一直在找我，因為我的手機已經停機了，當初資料上的地址也已經改變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碰到我。我沒有太多的懷疑跟著他去到了所謂的醫療室。
說實話，第一次看見那個醫療室的時候我也驚訝了，因為這裡的醫療器具比這座城市的任何一所正規大醫院都要高級，只是這些東西全部擁擠在一個房間裡。那個男人告訴我他叫徐宅，是一名大學副教授，學的是皮膚科，這些東西是他用了高價買回來的，他並沒有告訴我這項工作是做什麼的。
只是讓我不斷為他提供的一些動物取下心臟，首先是一隻貓，然後是狗，後來是各種各樣的寵物。直到有一天，我的東西掉落在了工作室，回去的時候，我看見他和幾個穿著黑色風衣留著寸頭的男人抬著一隻被黑布遮擋著的大鐵籠走進了我的工作室。
我小心翼翼的混了進去，躲在操作台的後面看著他們的動靜，只見他們從鐵籠裡抱出了幾隻貓，那幾隻貓身上都有著編號，我認得出，那幾隻貓正是我取過心臟的幾隻，可是它們竟然還奇跡般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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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抑制住自己的驚訝繼續看下去。
那幾隻貓在不停的發出叫聲，一隻黑白色的雜貓被抱到了手術台上，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神色，即便還會叫，還會像正常的貓一般的活動，但是那雙眼睛告訴我它明顯的有了改變，我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不對，只能繼續看下去。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聽到『心臟、實驗品』這兩個重要的詞，因為對話的內容並不多，所以沒有聽見什麼有用的東西，只能繼續看下去。這時一個戴著白色手套的黑色風衣男子走到了手術抬前，他側對著我，這樣沒有辦法清楚的看見那個人的樣子，不過能很好的看見手術台上的一切。
我看見他把那隻貓的屍體給剖開，然後用一些儀器連接起來，那顆心臟被毫無暴露的映照了出來，我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那竟然是一顆用機械組合起來的心臟，上面有時間的部分還有各種各樣冰冷的鐵器。
他們竟然用機械心替代了人類的心臟，如果那些動物只是試驗品，那麼他們真正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人類，想到這裡，我開始不寒而慄。就在這個時候，一隻被實驗的米黃色貓咪跳落到了我的腳前，我驚慌的身體碰撞到了一旁的櫃子，他們發現了我，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被一個人給打昏了。
『踏踏』門外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打斷了我的記憶，我慌忙閉上眼睛，『咯吱』門被推開的聲音，「怎麼，還沒醒過來嗎」這個聲音是徐宅的，
「沒有，不過快了」一個我從未聽過的聲音說道，然後兩人踏著匆忙的腳步離開了。睜開眼睛，還是那樣冰冷的天花板，現在我要想辦法跑出去，然後把這一切都公佈出去。我動了動右手，已經可以用力了，雖然還有一部分的麻藥還在起著作用，不過只要小心一點，還是可以逃出去的。
扯掉身上纏繞著的不知名的儀器我蹣跚著步伐走到門邊，「該死的」身體靠在了牆上，麻藥的效果還是沒有散去，看著那雙發軟的腿，此刻我多恨自己平時沒有怎麼運動。透過房間裡面的鋼化玻璃，我小心的觀察外面的情況，很好，沒有人。
打開門，快速的往前跑，這個地方我很熟悉，因為這是我曾經的工作室，只不過裡面的儀器已經被搬走了，成了囚禁我的地方。這個地方說實話更像是一座軍事基地，雖然外面只是一座簡單的房子，但實則上是一個地下基地。
要到出口的話還要拐過兩個走廊，糟了，前面有人過來，看見那個邁出的步伐，我慌忙的退到了一間房間，很好，這是倉庫，沒有人在裡面，看來要待上一小會了。我打量著這個房間，那些貨架被白布所遮住。
我走到一個貨架前，慢慢的揭開白布的一角，裡面的東西讓我的身體迅速的後退到了牆壁上，那些貨架上大大小小的擺放著裝有機械心的器皿，心臟的模樣就是人類心臟的結構，那種結構對於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他們已經給人換了心臟，如果換上機械心人類會變成什麼樣子，是不是會像那些動物一樣眼神冰冷。
或者不只是眼神冰冷。外面似乎沒有了動靜，我移動著身子來到門邊，因為沒有穿鞋子，光著的腳不斷的接觸冰冷的地板，那種感覺時時刻刻的刺激著我半麻醉的神經，現在的體力比剛才好一點了，不用再繼續支撐著牆壁走了。
觀察了一下走廊上的情況，只有一個體型和我相差不大的黑衣男人在徘徊著，而且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我看了看身後的貨架，在角落倚靠著一根金屬製的鐵棍，應該是從某一個地方拆下來的，不過現在正好給我派上用場。
拿上鐵棍，然後深吸一口氣，看準時機，在那個人背對著我的時候，我衝了過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他的腦袋狠狠的打了下去，『砰』碰到骨骼的響聲，那個身體趴在了地上，太好了，計劃成功，「教授，那個人逃跑了」身後傳來一陣叫喊，被發現了，沒辦法，現在只有硬拚了，經過剛才的用力，身體的力氣大部分的能運用上來了。
我第一次感覺這個地方的走廊是這麼的漫長，躲過了好幾次的攻擊，終於順利的撂倒了在門前守著的那個黑衣人，再一次，我回到了這座城市。我像老鼠般的逃竄到了一條陌生的街上。身上穿著的病服引來了不少人奇怪的眼神。
我看了看身後，沒有追上來，看來我成功了，那麼現在第一件事就是去報警，去揭發他們的陰謀。「大哥，請問一下警局在什麼地方」我拉住一個路過的上班族，
「你神經病吧」那人厭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掙脫了被我抓住的衣角走開了，我愣了一下，繼續找尋下一個路人，接下來的情況毫不低於那個上班族的情況，他們都帶著厭惡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乞丐。
我看向自己的衣服，不由得開始對自己懷疑了起來，除了上身的病服還是白淨以外，下身已經完全沾染上了污漬，特別是那雙沒有穿鞋的腳，在麻醉的時候已經被割破了，鮮血和黑色的泥土混雜在一起，完全就像一個乞丐，難怪他們都是這樣的表情。
「臭乞丐，怎麼在這裡要飯，給我打」一陣吆喝從前方傳來，路上的人陸陸續續的圍了過去，我也奇怪著跟了上去。擠過人群，只見幾個警察在不斷的毆打一個拖著已經半截肢的雙腿的老人，老人的身上是破舊的衣服，那張臉已經被污垢覆蓋，幾乎看不清五官的整體輪廓，頭髮被各種粘液攪在一起，發出一股淡淡的臭味。
那些警察在不斷的毆打著他，周圍的人沒有站出來幫忙，遇到乞丐不是應該帶他去流浪者收養所嗎，怎麼會這樣，「喂，你們在做什麼，知不知道不能這樣對待乞丐，信不信我把你們告到上面」一陣年輕的男聲打斷了我的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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