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痛苦的開始 文 / 半隻筆

    「陳教官，你還真是……」糾結的語氣，糾結的表情，吳迪歎了口氣，然後拖著箱子，開始跑了起來。老李躊躇了一下，他注意到那跑道根本不是塑膠跑道，而阿梨和文小月的箱子雖有滑輪，可那跑道上鋪的煤渣，高低不平，就算是這箱子再結實，估計十圈下來，也得變殘廢。

    眼看著待在這裡的同學越來越少，文小月開始著急起來，其它女生都有男生相助，本來也有人向他獻慇勤的，可一看那個堪稱「巨大」的箱子，馬上打起了退堂鼓。十圈啊，那可是4000米啊，就算是用走的，拖著那箱子，也得扔半條命進去。文小月雖然長得漂亮，可漂亮又不能當飯吃，眼下這時候，還是照顧好自己吧。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抱著這樣的目的，計算機系的新生們開始了他們軍訓的第一段旅程，在教官陳書興的「帶領」下，圍著操場轉夠十圈後，再順著馬路跑到營房，直有到了那裡，才有休息的地方。

    九月的陽光無情地將它的光熱傾瀉下來，樹葉微捲著，小草耷拉頭，此刻操場上的溫度足有三十五度。就算體力最好的吳迪，十分鐘下來，也才跑了四圈而已。他帶的箱子雖大，卻並不重，這也是他暗自慶幸的地方。箱子裡除了換洗衣服外，基本啥也沒有。同系的其它人就比較倒霉，都知道軍訓期間不能吃零食，很多人都在箱子裡藏了大量的零食，準備偷偷藏起來，留到嘴饞的時候吃。可零食的重量可不輕，僅僅一圈下來，就有人開始喘著粗氣，將箱子扔在一邊了。

    阿梨扶了一下眼鏡，這兩個箱子很重，就算老李肯幫她們拿，她也不會同意。李小凡的肩傷並未痊癒，這她是知道的。現在天這麼熱，跑道上滿是灰塵，她看自己漂亮的衣服，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有個辦法可以矇混過關，想不想參與？」

    阿梨笑起很真的很好看，只是此時，她很想一隻剛偷吃了雞的小狐狸。阿梨也有古靈精怪的一面，這李小凡知道，可他沒想到阿梨居然會出這種鬼主意。

    這姑娘要裝中暑！

    「這不太好吧？」

    老李舔了一下嘴角，這天氣固然是熱，可也不至於中暑吧。尤其是阿梨那妮子的身體好得很，幾乎都沒見她生什麼病。

    「你還有其它更好的辦法麼？」

    阿梨挑釁的瞟了老李一眼，李小凡頓時語結，他的確沒什麼好辦法。可裝中暑能成麼，這位陳教官可不是一般人，要想把他糊弄過去，老李認為比較難。

    「放心啦，本姑娘自有妙計！」

    阿梨得意的一笑，仰頭喝了一口水，然後向老李遞個眼色，接著軟軟的倒了下去。老李趕緊將阿梨扶住，扯著脖子大喊：

    「有人中暑啦……」

    老李的聲音並不大，看上去挺慌亂的。可陳書興還是聽到了，見有人昏倒，他倒是不慌不忙的走過來。每年軍訓時，因中暑而昏倒的人多了去了，部隊早就有了應對之法。只陳教官過來一看，是個美女，這在他的意料之內，通常女孩子都比男孩子更嬌氣一些，不過這些年來，韓流日流盛行，很多年輕的男孩兒看上去居然比女孩子還要柔弱。

    在陳書興的幫助下，李小凡將阿梨抱至陰涼處。在馬路邊，種著兩排楊樹，高達十幾米的樹冠提供了一片陰涼的區域。老李從背包裡取出一把扇子，而後將背包墊在阿梨的腦袋底下，本來應該解開阿梨的衣褲，以利散熱和呼吸。可阿梨是裝中暑，如果自己真那麼做了，估計下場會淒慘無比。李小凡開始給阿梨扇風，就算要演戲，那也得演全套才行。

    陳教官見李小凡挺專業，估計他受過此方面的訓練，他去拿鹽水來給阿梨補充鹽分了。阿梨被老李這麼一折騰，就算是中暑也該醒了。見陳書興離開了，阿梨趕緊坐了起來。見狀老李嘿嘿一笑，向阿梨伸出大拇指。這演技，太厲害了！

    阿梨不得不醒過來，如果陳教官回來後，她再醒過來的話，那就說明中暑很嚴重了。那除了補充鹽分之外，還要熱水敷，然後再冷水敷，這還只是敷的過程。接下來就是針的過程了，阿梨對打針可沒半點兒興趣。

    等陳書興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阿梨一副虛弱的模樣，正靠在文小月身上。既然已經醒過來，就說明中暑情況並不嚴重。陳教官放下心來，不過他還是建議阿梨喝了兩口。然後讓文小月繼續照顧阿梨，向李小凡一撇嘴，然後指指操場。他的意思很明顯，阿梨有文小月照顧就足夠了，他現在已經是多餘的那部分，也應該繼續完成教官的任務了。

    十圈對李小凡來說，連熱身運動都算不上。解決了阿梨和文小月的麻煩，老李放下心來。他是空手上陣，那背包還有阿梨屁股底下坐著呢，陳教官三番幾次示意阿梨將那背包還給李小凡，可阿梨就是不為所動。陳教官毫無辦法，他總不能對一個中暑的美女發火吧。聰明的阿梨呀，老李嘿嘿笑著，開始跑了起來。

    他的速度並不快，實際上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就已經跑到隊伍的最前面去了，那些拎著大包小包的同學很是詫異，對他們來說，空手上陣是一陣非常危險的事情，那意味著這位李凡同學已經放棄了所有的隨身物品！

    誰都知道這裡是軍營，全封閉式管理。就算你有急事想出去，那請假的程序看了都讓你頭疼。昨天，他們接到軍訓的通知後，發現隨著通知還有一份《軍訓管理辦法》，滿滿的十頁紙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禁止、不允許」之類的字眼，其嚴格程度堪比美軍關塔那摩監獄。

    按照《軍訓管理辦法》上所說，每週才有一天休息的時間，而這一個月內，他們將全部居住於軍營，沒有特殊事項，不許請假。都知道軍訓很苦很累，所以每個人對軍訓都作了充足的準備，不少人甚至帶了壓縮餅乾之類的東西，更多人帶的還是小食品。

    「哥們兒，照你們這樣跑下去，就算不被累暈，也得被曬暈嘍。拎著那麼沉的箱子幹什麼？揀有用的留下，其餘的全部都扔了。我敢打賭，除非咱們將全部的小食品全部都丟出去，否則到營房之前，還有其它節目等著我們。」

    很快，李小凡便跑完了十圈。他並不是第一名，有倆哥們就將箱子裡的小食品一類的東西全部丟棄了，然後在陳教官的示意下，將箱子丟在一邊，很快，他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這已經充分說明了問題，陳教官的目的只是想將這些大學生帶到軍營的小食品全部清繳一遍。只不過他換了一種方法，算是給大一新生一個下馬威。其它人一見那倆哥們飛快的完成了任務，便有學有樣起來，只一小會兒的時間，跑道周圍散落了一地的小食品，種類之繁雜，讓人眼花繚亂。有些小食品還是進口的，上面的韓文陳書興一個也不認識。

    他本來就對棒子的東西不感興趣，這年頭，連美女都有可能是假的，何況是食品。也許這韓國食品，產地就是中國呢。自打改革開放以來，國內受海外文化的衝擊比較大，很多年輕人都極力模仿西方一些發達國家年輕人的作派，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終於等到最後一人跑完了這十圈，期間共暈倒十五人。在如此炎熱的氣候條件下，才中暑了這麼一小部分，陳書興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那些暈倒的同學自然有人會去照顧他們。他接下來要做的，是帶著這些剛剛跑完十圈的學生們回到宿舍。相信經歷了此事之後，這些人應該明白了些軍營是幹什麼的。

    所有中暑的學生都被送到衛生隊搶救，老李很想找個借口陪文小月一起去，可惜被陳書興拒絕了。他認為阿梨有文小月一人照顧足夠了，李小凡沒必要跟過去。而且，衛生隊的醫生都是非常專業的，有他們在，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果然如陳教官所說，他們則剛揮灑了青春和汗水的操場，距離他們的宿舍至少有兩公里遠！而對於剛剛結束了4000米的大一新生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考驗！如今的高中生，大都把精力放在了學習上面，當然也有少數學生將精力放在了扯淡上面，而這樣的結果直接造成了現在的高中生體質偏弱。而剛剛升入大學的他們，又如何能夠承受得了這種體力的考驗？

    何況剛才那4000米，已經有一半人將連夜飯都吐了出來，那麼接下來這兩公里呢，又有多少人能夠堅持下來？

    「他大爺的，老子是來軍訓的，不是來被折磨的！」

    終於有人爆發了，那是一個男生，戴著副眼鏡，一臉的憤慨。老李認為這哥們說得沒錯，就目前的運動量來看，已經接近於入伍一個星期的新兵了。而他們，只是一群學生而已，用得著這麼訓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