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第十三章 報之以士 文 / 狂歌霸唱
這世間主流的是武修，靈修只是很小的一部分，然世間造化之玄奇，又啟是世人能說的清楚的；除去早已消聲滅跡的「巫」，這世間還有一種修法——妖修。這也只是好事之徒，生生給妖獸們安上的說法；
妖獸的起源與歷史遠比人族長久，高深的妖修甚至比人類更為聰慧，只是妖獸的修練週期很長，年幼時只是以野獸的本能進行修煉；這才讓人以為它們沒有神智，其實妖獸有及其輝煌燦爛的文化……
身上繚繞著黑氣，汗水順著額頭滴落，上身挺直微向前傾，一條小蛇纏繞在手腕上，頭尾相交；身上的黑氣先是流經小蛇，待黑氣變淡後在湧向身體之內。
立軒二人在前面帶路，葉浮屠心分多用，一邊趕路一邊修煉；氣息牽引間跟著二人，除留下一點神智用來守護自身，剩下全部心神皆用來運轉《虎骨轉生經》。
自從葉浮屠發現小紫能吸收、提純自己吸引的天地元氣，葉浮屠就全力進行修煉；楓伯說八翅紫蟒本就是大凶之物，靠著陰氣、戾氣來修行進化；所以葉浮屠現在修煉比之以前已經不是煎熬了，反而是一種享受，自然不在留手全力運轉，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楓伯看看天色，已是傍晚，夕陽下落，紅日如火；「少爺，休息一下吧！也該吃點東西了！」葉浮屠原本微閉的眼睛睜開，目中精光一閃，「恩」，立軒、立輝也不多言，逕直去找地方，準備場地。
葉浮屠看著眼前的青翠的大山，眉頭微皺，「楓伯，我們行到哪了？」楓伯正收拾著行囊，清理一塊休息的地方，「少爺，你這幾天不問世事，一心沉浸於修煉之中，不知道也是應該的！」楓伯調侃著。
葉浮屠面上一紅，不好意思吭聲，知道自己這幾天只是一心修煉，不問其他；搖頭一笑，走向楓伯，「楓伯，這幾日，如魚在水，行功甚是流暢，您就不要在取笑我了！」
楓伯一笑，「倒不是老奴取笑，只是看少爺你這般刻苦，心中歡喜；老奴知道少爺築基時，為堅實基礎生生拖延了五年，現在只想扶搖直上，但凡是講究個循序漸進，突飛猛進固然可喜，厚積薄發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葉浮屠知道自己太過沉迷，當下點點頭，「我記下了，現在我們到什麼地方了?」楓伯也不再勸，「我們現在已經到了翠青山，翻過這座山就是東海地境，所以老奴攔下您，一是休息調整，另外也有商量下步計劃的意思。」
葉浮屠心中一喜，八天來他不問世事，一心只沉浸在功法的海天闊地中；想不到恍然間已經快要到目的地了，
葉浮屠看向楓伯，「今日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明日再走；你看可好？」
楓伯笑著說，「一切全憑少爺做主。」
這時立軒拿著兩個水囊，手裡提著兩隻山雞，還有一個蜂巢走過來，「少爺，剛才找水時，抓到兩隻山雞，給您打打牙祭。」葉浮屠這才發現這幾天只是吃的乾糧，沉浸著修行還不覺得，現在只覺嘴裡淡淡的沒有味道，「哈哈，好啊！倒是有幾天沒有好好吃頓飯了！」
立輝這時抱著一截枯木，準備生火；葉浮屠起身，「這兩隻山雞怕是不夠我們四人的，這幾日勞煩你們了，急著趕路都不曾好好休息，今日我們就修整一下，你們先準備著，我去打只大物。」
立輝趕緊起身，「少爺，這等粗人之事，還是我去吧！」正要走，卻見葉浮屠笑著阻止他，「不用，我自小就喜歡打獵，你可不能搶我的差事，好好準備，我去去就來。」說著提起「屠戮」縱身起躍，向著山裡行去。
立輝還想再說什麼，楓伯這時說，「立輝，不用如此，我知你們是心有愧疚，其實大可不必，過去的事情終究是過去了，何必糾結於此。」
立輝知道楓伯說的是什麼，當日葉浮屠獨自一人去那湖中，雖說是逢凶化吉，遇到了小紫，但那終究是「遇險」；而他二人身為貼身護衛，少主遇險卻不在身邊，已是失職，更何況將危機解決了，才知曉；二人更覺自己是無用之人；卻不善言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每天多做些事情。
這時立軒提著收拾好的山雞，也走過來，不吭聲的坐在一旁；楓伯知道這二人心中是有心結了，搖頭一笑，「兩個傻小子，你們以為老奴都能看出你們兩個的心思，少爺，七竅玲瓏的心會看不出來；今日之所以說自己去找吃食，就是為了安你倆的心啊！」
楓伯又說，「少爺，從未把你二人當作奴僕，而是當作自己人看待；你們二人又何必鑽這個牛角尖呢？」
立軒抬起頭看向立輝，發覺對方跟自己一樣的眼神，那裡只有堅定。相互點點頭，齊齊說：「少爺以士待之，我二人定以國士報之。」
葉浮屠進到山林，發覺四周靜悄悄的，出奇的靜；竟然連蟲鳴鳥叫都沒有，心下警惕，多次打獵的經驗告訴他，必然有什麼「大物」；拿著「屠戮」的手緊了緊，慢慢的走著；四處的打量著，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危機。
直到小紫慢慢的在他身上游曳，探出腦袋蹭下他的臉頰，突地一拍腦門；「我道為什麼，小紫是凶獸，氣息散發間，這山林間能有什麼，才是怪事。」用手輕輕彈了小紫的腦門，小紫幽怨的看著他。
「哎，快把氣息收了，不然咱們今天就餓肚子了！」葉浮屠苦笑著搖搖頭。這幾日相處下來，小紫以能聽懂人言，當下身子一動，那股凶厲的氣息漸漸消失不見。
這時整個山林漸漸恢復了活力，葉浮屠聽著鳥叫，呵呵一笑，繼續向前行去。
葉浮屠在一顆大樹旁停下，看著樹下的擦痕，樹根處也有被挖掘的痕跡；神色一稟，摸摸小紫的頭，「看樣今天有野豬吃了。」
山裡獵人都知道，在山林間最可怕的不是獅虎，也不是山熊；因為這兩者不容易遇到，再者都有自己的活動範圍，不去招惹它，也就沒事；
獵人們最怕的反而是野豬，這東西活動不固定，遍佈山林。尤其是受傷激怒的野豬，連山熊都要避其鋒芒，著實難纏。
葉浮屠向前走著，忽聽前方傳來吵鬧聲，伴著呼救；神色冷峻，腳步加快，身影迅速在林間穿梭，越過幾叢灌木，來到了聲響傳來的地方。
當即就看見幾個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小孩，面帶驚恐被一頭野豬逼在樹下；那野豬獠牙尖利，泛著寒光；體型約莫有三百多斤，有成人胸口般高；渾身呈黑色，正在那渡著步子，看樣準備衝刺。
葉浮屠目露寒光，迅速運氣，身上猛地散發一股暴烈、殘酷的氣息；向野豬衝去，這時那野豬已經衝向那幾個小孩，嚇得他們發出尖叫，閉上了眼睛。等了一會，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好奇的睜開眼睛；
驚駭的發現，一個高大雄厚的背影；渾身纏繞著黑氣，手拿一把大刀，一刀劈在那頭野豬的頭上；野豬一聲慘嚎，踉蹌著後退，倒在地上抽搐著，漸漸不動了。
跟野豬一比，那個背影那樣弱小，卻一刀將野豬劈翻在地；那一刻這一幕永久的刻畫在幾個孩子的心頭，成為他們不可磨滅的記憶。
葉浮屠喘著粗氣，虎口崩裂留著血液，雙目微紅一片暴虐；甩甩手上前一步，右腳踩在野豬頭上，左手用力拔出整個刀尖都鑲進腦門的「屠戮」；散去身上的氣息，平復下心緒，待目中回復清明時，才轉身看向身後的幾個孩子。
葉浮屠向前走去，和善的笑著，「沒事吧！」幾個孩子見他過來，嚇得後退渾身瑟瑟發抖；葉浮屠一陣苦笑，知道他們還沒從恐懼中回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坐在地上細細的打量他們。
一共有四個孩子，三個男孩死死的將唯一的小女孩護在身後，臉上髒髒的看不出什麼；俱都面黃肌瘦。這時他們也弱弱的打量葉浮屠，眼神躲躲閃閃的。
葉浮屠左手放下「屠戮」，拍拍自己身邊，和善的笑著：「沒事了，過來坐下，讓我好好看看你們！」幾個孩子又後退了一步，其中一個大點的孩子壯著膽子，慢慢向葉浮屠走來。
「謝謝你，救了我們。」小男孩帶著怯意，葉浮屠一笑示意他們都過來，這時剩下的三個孩子才敢慢慢的走過來。
「你們來自哪裡？都叫什麼名字啊！」葉浮屠怕幾個孩子害怕，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大點的孩子膽子大了點，「我們是蠻骨部落的，部落著了大難；就我們幾個逃了出來，逃到這裡。」神色一片黯然。
葉浮屠臉色一緊，靜靜地看著他們，尤其是最後的小女孩怯怯的看著他，讓他想起了嫦曦，心裡生出憐惜；他以看出，這幾個孩子都餓壞了，不好多說什麼，摸摸懷裡；這才發現出來的急了，乾糧什麼的都沒帶；
撓頭尷尬的一笑，「哥哥，請你們吃烤肉好不好？」幾個孩子聽見吃的，都歡喜的一笑，小臉上也滿是期待。葉浮屠一樂，「哈哈，跟我走吧！哥哥一會做給你們吃」說著站起來。
從身上拿出一塊布，正想包紮一下受傷的右手；那個小女孩卻走出來，「哥哥，我幫你吧！」葉浮屠笑著看著她，「好啊！」將手中的布遞給她。那女孩靦腆的一笑，從懷裡拿出幾根草藥，用小手洗洗的搓著，待搓成泥狀就敷在葉浮屠傷口上；
用布小心的包好，那小心翼翼的模樣，讓葉浮屠又是一樂；心情大好之下，左手摸了下她的頭，她也靦腆的一笑。葉浮屠一揮手，「走吧！」
提起「屠戮」背在身後，走到野豬一旁，抓住兩隻豬腳；右腳用力一提，三百斤的野豬就背在身上，身後幾個小孩驚歎的看著他，歡喜的跟在他身後，慢慢的走著。
待葉浮屠領著一個孩子出來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只有楓伯一人在守在那，擺弄著篝火，見葉浮屠回來了，心中大定。
葉浮屠放下野豬，楓伯這時正打量這四個孩子，那四個孩子怯懦的躲到葉浮屠身後；葉浮屠拍拍他們，示意沒事；
葉浮屠疑惑的問道，「楓伯，立軒、立輝呢？」楓伯一笑，」那倆傻小子，看你一直沒回來，說不放心；這不進山找你去了，怎麼勸都沒用，大概一會就回來了吧！」
葉浮屠也是一笑，搖搖頭不在多說什麼，轉身看向幾個孩子，「找地方坐下，先吃點東西。」說著拿出幾塊乾糧遞給他們；
那個大孩子接過來，分給弟弟妹妹，卻沒給自己留一塊；看著他們狼吞虎嚥的吃著，自己在一旁開心的笑。
楓伯收拾著野豬，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點點頭，又拿出一塊乾糧遞給他；這時他才急急的吃著，問向葉浮屠，「少爺，這幾個孩子是誰家的啊！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擔當，今後必成大器啊！」
葉浮屠也是一笑，「我進山的時候，剛好看見他們遇著野豬，就幫了一把！這幾個孩子倒也可憐，族裡沒人了，就剩他們幾個了；我就領著他們出來了！」
不一會立軒、立輝面有急色的向這邊跑來，看到葉浮屠，心裡才安定下來；也不言語，一人接下楓伯手中的獵刀，收拾著野豬；一人收拾下火堆，把收拾好的山雞架在火上細細的烤著。
葉浮屠見這，知道他兩個的心思；不知道怎麼開解，搖頭一笑，坐在一邊看著幾個孩子。他們真是餓壞了，幾塊乾糧幾口就吃完了，又不好意思再要，愣愣的看著葉浮屠。
葉浮屠看著一陣好笑，「別急，先殿下肚子，一會才能吃烤肉，喝點水吧！」遞給他們一個水囊，大孩子先自己喝一口，過一會才給妹妹喝，然後是兩個弟弟，最後才是自己。
葉浮屠看到這，對這個孩子生出了幾分欣賞；剛才他明顯是試毒的法子，想來還是不相信自己，但心裡卻不生氣；知道他只是一種習慣使然，不過心裡對這幾個孩子的身份有了幾分好奇。
立軒用幾個樹枝做了個簡易的烤架，放上抹了蜂蜜和鹽巴的野豬肉，架在火上慢慢的烤著；不時翻著烤肉，不一會，就傳出陣陣的肉香，這時兩隻山雞已經烤好了；
葉浮屠拿著兩隻山雞走向四個孩子。先自己撕下一小塊，放進嘴裡。「好香啊！來你們嘗嘗！」說著遞給那個大孩子，只見他臉上一紅，不好意思的接過來，分給弟弟妹妹；這次到沒用那個試毒的法子。
葉浮屠一笑，不在說什麼；只是看著幾個孩子急急的吹著烤雞，一口一口的吃著，心裡卻又浮上了，以前有過的一個主意。「也許，這是個好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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