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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削權(一) 文 / 這噯已染化

    事情就是這樣,當段楊看到父親回都的車隊遠去是,帶著父親留下的500家將,當然還有父親的霸王戟,向燕國趕去。

    段楊不是沒有目的的,他仔細思考過,現在燕國也正在與魏國開戰,如果他能只以500的兵力為齊國弄到救兵,齊王和父親肯定會刮目相看。可是他想錯了,他父親的愚忠思想已經徹底傳輸給了他,他以為父親這次回京不會有什麼大事。所以當他正興致昂昂的向著燕國開進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國都正面臨著生死困境。

    齊都,臨淄。

    此時的臨淄極其熱鬧,好像天子巡視也不過如此。齊國所有的臣民都知道,他們最仰慕、最愛戴的大司馬回來了,他們等待著大司馬帶回的勝利的喜悅。雖然因為大司馬每次回都都會凱旋而感到是在正常不過的事,但還是掩飾不過他們的喜悅。可臣民卻不這道這次的確沒有什麼喜悅段志德騎在戰馬上,滿臉陰雲。縱橫沙場這麼多年,這種歡迎凱旋的將領的方式他也不知道見了幾百遍了。但是這次,真的太特殊了。

    因為段志德根本沒打什麼勝仗!!(因為那時候通訊不方便,所以百姓完全會被一些謠言迷惑,讀者不要在乎這個,往下看撒)

    「大司馬!!」群眾裡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句「威武!!」接下來是群眾喊得「大司馬!!」

    「永安!!」

    「大司馬萬歲!」

    「大司馬萬歲!」

    段志德真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回過頭向第一個起哄的人望去,那人仍在繼續喊著,滿臉狠毒的目光。彷彿要將段志德撕碎,吃掉一樣。

    也就是這一刻,段志德明白自己也許真的活不久了,不光是因為那一句萬歲(古時喊皇帝才會喊萬歲),而且,起哄的男人段志德認識。

    他是李慶光!

    段志德又記起了這個年輕的面孔。

    當年段志德出師討伐進犯齊國的北方胡族。李進,也就是李慶光的父親,當時是段志德麾下副將。因為作戰英勇,段志德命他為先鋒。

    不過,可惜,李進出師不利,被胡軍圍困在山谷裡三天三夜,最後在段志德的援助下才僥倖逃出來。800先鋒軍只剩20幾人。

    段志德大怒,命人將李進推出斬首。眾將死死相勸,才放過了他一馬。

    之後,段志德要他去後方運糧。李進好酒,運糧時被胡軍偷襲,所有糧草毀為一旦。

    所以當段志德再次要斬李進時,眾將領實在沒什麼好說的。李進死前,嚎啕大哭,段志德以為他懦弱,出言諷刺。李進卻說:「末將堂堂七尺男兒,立於天地之間,生死有何好怕。只是本想從軍圖個封妻蔭子,沒想到如今卻枉死他鄉,不能再上戰場保家衛國。」說完又是痛哭流涕,眾將聽了皆傷心感慨。

    李進又說:「大司馬,末將已是快死的人了,我這一輩子只有一個願望,就是讓自己的家人孩子都幸福。如今看來是不行了,末將有一子,名慶光,年十一,請大司馬將末將的武器交給他,並幫忙照顧。」

    段志德接過李進的兵器,是一把長刀,說:「放心吧,你的家人,我不會虧待的。」李進說:「多謝將軍。」

    李進死後,段志德繼續北下,最終打敗胡軍,凱旋而歸。

    段志德回到都城後,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去尋李進的家小。當李慶光被帶到段府時,段志德和他講了李進的是,並將李進的兵器親手交給他。想想中的小孩子嚎啕大哭卻沒看見,段志德甚至還被李慶光怨毒的眼神嚇到了。

    這哪裡是一個孩子的眼神!!

    之後,李慶光就消失了,還有李進的那把刀。

    所以當段志德認出李慶光時,真的是非常吃驚。

    可以想想,一個孩子帶著仇恨生活了二十多年,應該是多苦啊。此刻段志德竟然感覺到自己的邪惡,自己親手將一個家庭弄得破裂,卻假仁假義的說要照顧他的家人。可是他的孩子失蹤了十多年,自己卻從來沒有在意過。

    段志德沒有停下來,繼續向著皇宮前進,他感覺到了李慶光毒蛇一樣的目光。可是他沒有勇氣回頭。

    齊國早朝大殿。

    文武百官像往常一樣,早已全部立在大殿中央。文臣們議論國家政治,武官們則在炫耀自己在戰場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即使他們已經老得上不了戰場。

    「齊王駕到。」一個尖銳的聲音響起,大臣們停止了議論,全部拱起雙手,稍微後背,剛才還唧唧喳喳的聲音瞬間消失。齊王腆著肚子,身著龍袍在幾個小太監和宮女的跟隨下,慢慢走上龍椅。

    老太監假裝清了清嗓子,卻沒敢發出一點噪音,接著喊:「山呼!」

    文武大臣全部跪倒於地,同時大聲喊:「吾皇萬歲。」

    老太監又喊了一句:「山呼!」

    「萬歲。」

    「再山呼。」

    「萬萬歲。」

    驚濤拍岸般的聲音結束,齊王坐在龍椅上,大手一揮,說:「眾愛卿平身。」

    文武百官先是回應:「謝吾王。」然後再立起身子繼續擺出剛才那種畢恭畢敬的樣子。

    老太監公鴨嗓又一次響起:「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大王,臣有事起奏。」大將軍許廖向前三步說。許廖是段志德的生死兄弟,當年齊國內亂,他與段志德一起組織農民軍隊勤王,功成後,官拜大將軍,官職僅次於賈許和段志德。

    「大王魏國進犯我國,臣前些日子因病不能隨大司馬出征,如今聽說魏軍兵斷糧絕,但我軍仍不容樂觀。臣以為,可以派一驍將,領五千兵馬,前往協助大司馬,則困國之急,可以解矣。」

    齊王一聽,眉頭緊皺,說:「大司馬昨日就以經回都了。」許廖聽了詫異地說:「哦?大司馬這麼快就凱旋了?那倒是臣多慮了。」齊王說:「不,大司馬並沒有成功趕走魏軍,是本王叫他回來的。」

    許廖聽了大吃一驚,在這種亂世,領土是諸侯們最想擁有的東西。而齊王的做法,不僅是置領土於不顧,甚至可能因為一戰失利,而滿盤皆輸。

    「大王,你糊塗啊,如今邊患未平,怎麼能令大司馬回都呢?」許廖著急地說。

    「大將軍多慮了,本王只是關心大司馬的身體。況且魏**隊已無力進攻。我軍只需再多加派些兵馬,邊患自然可解。」齊王陰著臉,顯然,他對許廖的做法很不滿意,畢竟是一代君王,怎麼能讓大臣在朝堂上指責還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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