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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卞和之計 文 / 楊天舒

    文王終於要在明日上午召見卞和與楚天飛了——這是昨夜屈武揚親自來告訴楚天飛的。

    楚天飛聽後卻沒有半點欣喜的樣子,只顧低頭喝著悶酒。

    「怎麼了?」屈武揚疑惑地道,「東方公子的老巢被你端了,熊倪的奸計也被你識破了,就連蛇靈珠都被你找回來了,怎麼還不高興呢?」

    「哎,媯無雙走了,冷飛羽與楊星宇走了,這心裡怎麼空落落的?」楚天飛歎道,「不知道高一刀走了沒有?」

    「還沒走,說是還有一個心願未了。」屈武揚說罷,轉而問道,「他還有什麼心願?」

    「這你都不知道?他要與我切磋武藝。」楚天飛苦笑道,「你說這人一個個都這麼走完了,我哪還有那個心思啊。」

    「高一刀這個人很固執的,萬一他硬逼著你與他一較高下,那該怎麼辦?」屈武揚很瞭解高一刀的為人。

    「到時候再說吧。」楚天飛道,「還有誰也走了?」

    「好像孟一菲也走了。」屈武揚打趣道,「不知道你心裡是高興,還是失落?」

    「哦?她不是說不走嗎?」楚天飛沒有想到孟一菲竟然連招呼都未打,就這麼不辭而別了,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你成天對人家愛理不理的的,人家怎麼好意思總賴在你身邊不走?」屈武揚笑著道,「要說孟一菲這姑娘,除了有點蠻橫之外,其他都還挺不錯的,你怎麼就看不上人家呢?」

    「不是我看不上人家,而是我不敢看上人家。」楚天飛愁眉苦臉地道,「像我這樣的人,成天在江湖上遊蕩,無異於在刀尖上行走,隨時都有性命危險,我怎麼能害了人家?」

    「那麼多的險情都平安過來了,這不是沒事嗎?」屈武揚是公門中人,自然對楚天飛心中所想並不是很理解。

    「這可難說,刀劍無情,萬一有那麼一天……哎!」楚天飛打住,不再往下說了。

    「那你為何不換一種生活方式?機會就在眼前,你可以牢牢抓住。」屈武揚馬上接著道,「這次,你立下大功,文王肯定能恩准你的一切要求。何況,還有丹陽公主在一邊幫你說話。」

    「來去自由慣了,我可受不了朝廷的那些繁文縟節。」楚天飛豎起食指擺了擺手,又道,「我沒有立下什麼大功,也沒有什麼要求,一切都是好奇心使然,我喜歡這種非常刺激的生活。」

    「真拿你沒辦法。」屈武揚喝了一杯酒道,「別人等都等不到的大好時機,你卻不屑一顧,你還是去江湖上飄吧。」

    第二天上午,楚皇城,金鑾殿。

    正是早朝時間,文王看起來心情很好,微笑著緩步坐上龍椅,不怒自威。貼身侍從、宮女與太監李公公侍立左右,下面是一張雕龍朱漆案。御案以下,文武百官畢恭畢敬地分列兩邊,或坐或立,神情莊嚴肅穆。

    李公公扯著嗓門大聲喊道:「皇上有旨,帶卞和、傳楚天飛進殿見駕!」

    卞和雙手緊緊抱著一個包裹,被兩名獄卒架空了身子走在前面,楚天飛、屈武揚、周楚楚、公孫金鈴,還有胡蝶陪著丹陽公主緊隨其後。到了大殿中央,兩名獄卒輕輕放下卞和。卞和盤著雙腿坐穩了身子,然後,深深地彎下上身,道:「草民卞和參見皇上。」

    楚天飛、屈武揚一行人隨之跪下行禮,丹陽公主則微傾著身子,儀態端莊地道了一個萬福,口中道:「丹陽給皇兄請安了。」

    文王龍顏大悅,右手高高揚起,擺了擺,笑著道:「免了,都免了,平身吧!」

    「來啊,給丹陽公主看座。」文王又對李公公道。

    李公公正待再次扯開嗓子喊些什麼,丹陽公主卻已先道:「謝皇兄,我還是與他們一起站在這裡吧。」

    堂堂的一國公主,居然甘心情願陪著楚天飛一行人站在殿下。文王十分瞭解這個皇妹,丹陽公主時不時就會有驚人之舉,雖有些淘氣任性,但一般皆並不太過,因此,他早已習慣了。於是,不再理會丹陽公主,任由她站在下面。

    「卞和,朕問你,你那璞石是否已經尋回?」文王的聲音不大,異常和藹地道。

    「回皇上的話,草民的璞石一直被藏在隱秘的地方,並未丟失。」卞和據實以告。

    「那你為何謊稱璞石失蹤了?」文王十分奇怪。

    「草民已經殘廢,連正常的生活起居都很困難,何談保護璞石?」卞和恭敬地道,「之所以謊稱璞石失蹤,是原因草民想讓覬覦璞石的人莫辨真假,不好下手。」

    「你還在皇城裡四下尋找楚天飛,讓他幫你尋回璞石,這又是為何?」文王越發不懂了。

    「回皇上的話,楚天飛江湖人稱楚天飛龍,聞名遐邇,草民就是想借他的名聲把此事鬧得沸沸揚揚,讓朝廷上下都關注此事。」卞和答道,「還有,草民在驛道邊大哭三天,也是同樣的用意。」

    「哦?」文王欠了欠身子道,「據說,你不僅在驛站邊大哭三天,而且還一邊哭一邊辱罵朝廷!」

    「皇上明鑒,草民說的君王無知,臣白癡,是指前兩次把璞石說成是頑石的人,並非辱罵當今聖上與朝廷。」卞和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還有,草民雖雙腳被刖,但獻寶之心依然。聽說聖上您自登基後,整飭朝綱,嚴肅朝紀,事事皆親力而為,是一個賢明君主。於是,草民便又動了第三次獻寶之心。」

    「無論如何,辱罵朝廷都是不對的!」文王聲色俱厲地道。

    「是,草民知罪。然而,問題是,草民所住的金鑲坪距皇城路途遙遠,非一兩日行程,我一個廢人怎麼能來皇城獻寶呢?」卞和辯道,「因此,草民才出此下策,故意將事情鬧大,利用過往行人的口口相傳,讓朝廷派人前去捉拿草民。這樣,就可以不費吹飛之力地到皇城獻寶了!」

    「你不怕因此丟了性命?」文王又道。

    「回皇上的話,草民這次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卞和語氣堅毅地道,「只要能將璞石獻給聖上,草民就是被處死,也無煙無悔了!」

    「聖上!」一位大臣出列奏道,「大膽卞和,辱罵朝廷竟然還巧舌如簧,臣以為,應當效仿先帝,嚴懲不貸。」

    文王擺擺手,正色道:「先退下吧,現在說治罪未免過於倉促,待朕瞭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再說不遲。」

    文王說完,轉向楚天飛道:「楚天飛,卞和所說是否屬實?」

    「回皇上的話,卞和所說句句屬實。」楚天飛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到達金鑲坪當晚,卞和就講明了他的良苦用心。而且,他與金鑲莊主周楚楚早已察覺東方公子在金鑲坪有異常舉動,因此,卞和要我幫他尋找璞石是假,暗查東方公子不軌之舉是真。」

    「哦,原來是這樣。」文王略微沉思片刻道,「難得卞和誠心一片,對楚國如此忠心耿耿,辱罵朝廷等等一切,朕就不再予以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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