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熊倪初現 文 / 楊天舒
是的，無風，請你原諒我，我欺騙了你——我來無風草廬不是買解毒神貼的，這只是一個借口，我來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盜取你的蛇毒！可以說，這就是我們事先策劃好的一個溫柔陷阱。
但是，有一點，我也必須向你承認：雖然最開始我是逢場作戲，極盡挑逗之能事誘你上鉤，但是，在這兩年裡，隨著對你的漸漸瞭解，我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愛屋及烏，自然也喜歡上了無風草廬。
我喜歡你的穩重、誠實與善良，雖然江湖傳言都說你貪財、吝嗇，但是，靠自己的本事掙來的錢怎麼能說是貪財呢？況且，每天與毒蛇為伍，別人只知道你高價出售解毒神貼，誰看見你手臂上纍纍的傷痕了？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錢，肯定捨不得大把大把出手的，這叫珍惜，不是吝嗇。
我喜歡無風草廬的寧靜與淡泊：草叢樹木，小溪河流，清風明月，鳥叫蟲鳴，日出日落，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這裡沒有決鬥，沒有紛爭，沒有欺騙，沒有漂泊。
我無數次陷入矛盾之中，你對香香是那麼的信任，把香香當做無風草廬真正的女主人，視香香為一生的至寶，捧在手裡怕燙了，含在嘴裡怕化了，而我卻在暗地裡算計你，利用你的信任盜你的蛇毒！這不是恩將仇報嗎？這麼做，我還是一個人嗎？
但是，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因為我的兒子在他手裡，他說，如果我把蛇毒偷給他，就把兒子交給我；否則，以後再也別想見到兒子了！
他是誰？我和誰的孩子？他叫熊倪，就是後來的古羅國第一刀客，孩子就是我和他的。你還記得那個想用萬兩黃金買你蛇毒的人嗎？對，那就是熊倪。我一直跟著他，他的家底我還不清楚？他哪兒有萬兩黃金？幸虧你拒絕了他，否則，不知道他為了搶黃金又會殺死多少人！
你先別發問，好不好？你一問，就打亂了我的思路。你不用著急，我會把一切都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我借口出去的那天就是我與熊倪一年多前約定的日子，這個日子也是我們孩子的生日。
那時，他對我說：「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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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這個熊倪簡直就不是個人，是個畜生？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連自己的女人都捨得讓別人睡。是的，我也這麼認為。
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和他在一起了。我爹娘要把我嫁給一個掌櫃作小妾，這個掌櫃大我二十多歲。我不答應，就離家出走了。在集市上遇見幾個地痞欺負我，熊倪出手救了我。最開始，我很崇拜他，認為他武藝高強，跟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只可惜當我清楚他的為人時，已經晚了，因為那時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我不跟著他，誰還會娶我？所以，只好把孩子生下來。
事情果然如熊倪所料，我迷住了你，接著嫁給了你，還替你生了金鈴，完全取得了你的信任。但是，離與熊倪約定的日子越近，我越害怕，越矛盾：若偷了你的蛇毒，我就會失去你和金鈴；若不偷，我又會失去兒子；女兒和兒子都是我親生的孩子，我一個都不想割捨。
最後，我不得已想了一個自認為兩全其美的方法：還是先把蛇毒偷給熊倪，讓他把兒子交給我，我再回來向你坦白，求你原諒。這樣，我既不會失去兒子，也不會失去你和金鈴。依你的性格，我相信你會原諒我的，然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和金鈴半步，就在無風草廬與你攜手終生，白頭偕老。
然而，我明明知道熊倪不是人，是個畜生，為什麼還要相信他說的話呢？
那天，我依約前去，將盜取的三瓶蛇毒全交給他之後，向他要我的孩子。誰知他根本沒有把兒子帶去，竟然還對我說；「我的兒子以後也會成為名揚天下的第一刀客，你這個賤女人，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做我兒子的娘嗎？」
我拚命地拉住他，他卻像踢一隻狗一樣，將我踢倒。然後，揚長而去。我覺得自己那時真的變成了一隻瘋狗，跟在他後面瘋跑，喊他、求他。但是，我哪裡追得上他？我不甘心地繼續往前跑，希望他能忽發善心，站在前面等我，把兒子還給我……
終於，我再也跑不動了，跌倒在草地上，只好坐在地上大聲地痛哭。我不知道自己為何哭得那麼傷心，是為熊倪的無情哭，還是為失去了兒子哭，抑或是為自己做錯了事而哭？最後，連哭的氣力也沒有，我就像一個瘋子一樣呆坐在那兒，看夕陽西下，看夜幕降臨，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直到太陽從東方冉冉升起，我才知道，自己已經呆坐了一夜，新的一天來臨了。
我本打算一死了之，不再回無風草廬的，我沒有臉回來。但是，我想我的金鈴，想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想她粉嘟嘟的小臉，想她可愛的小鼻子，想她胖乎乎的小手、小腳……我也想你，想你那雙傷痕纍纍的粗糙的手，想你寬闊而溫暖的胸膛，想我們一起度過的那些快樂的日子，更想回來向你坦白一切，求得你的原諒。
什麼，你點頭了？你原諒我了？——我可是偷了你辛辛苦苦提取的蛇毒啊，你就這麼原諒我了？你沒有騙我吧？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一起去山上抓蛇、摘野花，一起去小溪裡戲水、捉魚，一起去山巔看日出、日落嗎？
你又點頭了？你也同意了？不，你不能點頭，你也不能就這麼簡單地原諒我，你應該打我、罵我、踢我，就像熊倪那樣，我不會怪你。真的，我是個賤女人，不知好歹的賤女人，就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我心甘情願被你打，被你罵，被你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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