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公孫無風 文 / 楊天舒

    第二天一大早，『蛇毒王』公孫無風終於露面了！

    雖然昨晚公孫金鈴鬧了好久，楚天飛好說歹說才把她勸去睡覺，但是，他還是很早就起了床。透過窗戶，他看見公孫無風反背著雙手，向東面的小山坡走去。

    楚天飛趕忙跟上去，盡量躲在暗處，不讓公孫無風看見自己的身影。

    公孫無風並沒有回頭，而是逕自前行。翻過小山坡，前面是一大片芳草萋萋的草地，各種知名的、不知名的野花點綴其間。公孫無風明顯放慢的腳步，像一個女孩子般一邊走一邊採摘著野花，積攢了一大束抱在胸前。

    楚天飛躲在一叢灌木後面，正在納悶，公孫無風卻在一座墳墓前停了下來。

    公孫無風彎下腰，將胸前的那一大束野花放在碑前，用衣袖拂去墳前石碑上的塵土。然後，直起身，大聲道：「出來吧，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

    楚天飛聽罷，不好意思地跟著直起身，用手摸了摸鼻子，慢慢地走到公孫無風的身邊。

    「這是金鈴她娘的墳墓。」公孫無風用手指著墳墓，道，「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到這裡來，陪她說說話。」

    楚天飛定睛一看，石碑上果然刻著「愛妻姬香香之墓」。他長歎一聲道：「人人皆說『蛇毒王』公孫無風成一天到晚只會與毒蛇打交道，卻不知私下卻有如此柔情！」

    「金鈴昨天一整天都與你在一起吧？」公孫無風問道，雙眼仍緊盯著墓碑，花白而凌亂的頭髮在風中顫動。

    「是的，不過，昨晚我很早就勸她去歇息了！」楚天飛知道公孫無風的意思，只好硬著頭皮，說了一半真話，一半假話。

    「不是很早，是很晚！」公孫無風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糾正道。

    男女之間的事，本就是越解釋越麻煩，越發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楚天飛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好乾咳了幾聲。

    「其實，你不用解釋什麼，金鈴和你在一起，我很放心！」公孫無風終於轉過頭來，看著楚天飛道，「她是一個小孩子，你不是，你是『楚天飛龍』楚天飛！」

    「我知道，金鈴非常喜歡你！」公孫無風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你剛來的那天晚上，神志不清，渾身冰涼，她一直抱著你。我怎麼勸，她都不肯離開半步。」

    「公孫先生與金鈴小姐的救命之恩，楚天飛感

    看書/:；網電子書、無風什麼都清楚，楚天飛只好實話實說道，「楚天飛也想名正言順的前來拜訪，本不想用這種欺騙的手段，但無風草廬的規矩卻是不能隨便破的，也只好如此了！」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用這種方法混進無風草廬的，你是第一個，或許也是最後一個。」公孫無風道，「你知不知道冒著很大的風險？」

    楚天飛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但我更知道『蛇毒王』公孫無風回天有術的驚人本領！」

    「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來無風草廬，就是為了查明玉伊、高龍、杜瑩瑩，還有姜鯤鵬的死因？」正如公孫金鈴所說，公孫無風對楚天飛的來意十分清楚。

    「是的，」楚天飛吃了一驚道，「但我只知道玉伊、高龍、杜瑩瑩是死於公孫先生提取的蛇毒，卻未曾聽說過姜鯤鵬這個人，不知道姜鯤鵬是何許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姜鯤鵬的底細。」公孫無風道，「不過，據我的弟子打探回來的消息稱，這個人也是死於我提取的蛇毒。」

    「江湖人稱『蛇毒王』公孫無風從不出售蛇毒，而只售解毒神貼。我相信公孫先生的為人，你絕不會幹這種無恥的事。」楚天飛接著道，「但是，現在你替人背了黑鍋，為什麼不站出來澄清事實真相呢？」

    「問題是，他們確實是全都死於我提取的蛇毒！」公孫無風歎道，「我是有口難辯，怎麼站出來澄清事實真相？」

    「我知道，是公孫先生提取的蛇毒毒死了人，並不是你自己所為。」楚天飛問道，「難道是你提取的蛇毒被盜了？不過，要想從無風草廬盜走蛇毒，無異於上天遁地，卻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本以為，既然人已死，有些事就該帶進墳墓，所有的對與錯也不必再說，否則，就是對死者的不敬。」公孫無風看著姬香香的墓碑，眼中似有淚水滾動，繼續道，「何況，哀莫大於心死，我心已死，替人背了黑鍋也無妨。」

    「我知道公孫先生有難言的苦衷，也許我本就不該來無風草廬打亂你平靜的生活。」楚天飛深感同情地道，「每個人的心中豈不是都有一個或幾個只屬於自己的秘密？你不說，我也不會勉強！只是，恐怕以後還會有人死於你的蛇毒，你背的黑鍋會越來越多。」

    初夏的清風中，楚天飛竟感到公孫無風是一個瑟縮在秋風裡的老人，說不出的淒涼與悲愴，哪裡像江湖中人人談之色變的『蛇毒王』？

    「看得出，你來無風草廬之後，金鈴這兩天很快樂。」公孫無風忽然轉了話題，「我喜歡看見她高興的樣子，她高興時笑的樣子，簡直就和她娘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為人父母的，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都快樂、幸福！」楚天飛順著公孫無風的話說道，「相信神秘莫測的『蛇毒王』在這一點上，也與常人一樣。」

    「你說，倘若我繼續替別人背著黑鍋，會不會影響到金鈴以後的生活？」公孫無風用手把滿頭的白髮往後順了順，扭過頭來問道。

    「公孫先生若繼續替別人背著黑鍋，金鈴小姐就是殺人兇手的女兒。」楚天飛點點頭道，「除非她一輩子呆在無風草廬，否則，受人指責、非難不說，興許還有性命之憂。」

    「所以，在我告訴你事情真相之前，我求你答應我兩件事。」公孫無風終於打算將所有的秘密和盤托出。

    楚天飛又點點頭。

    「第一，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公孫無風伸出一個指頭道，「其實，這一條我應該完全放心，楚天飛不是個隨便洩漏別人秘密的人。」

    楚天飛笑了笑，未知可否。

    「第二，把金鈴帶走，離開無風草廬。她已經長大了，該出去見見世面了。」公孫無風繼續道，「雖然在我身邊，她很安全，但是，我害怕看見她一天到晚悶悶不樂的樣子！」

    楚天飛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沒有想到公孫無風竟然真的會把女兒放心地交給自己！然而，是鳥兒就該在大自然中自由的飛翔，即便會有風雨相伴一生；總是困在籠子裡，也許有一天它會忘記自己還有一雙可以翱翔天際的翅膀！

    楚天飛再次用力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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