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東方公子 文 / 楊天舒
入夜，星斗滿天，陣陣清風送來醉人的花香。
楚天飛卻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以金鑲坪中心的小河為界，東面燈火零星疏落，幾乎寂靜無聲，偶有母親呼叫孩子回家的裊裊餘音；而北面卻燈火通明，熱鬧異常，歌舞聲，女人放肆的歡笑聲，賭徒的吶喊聲、猜拳行令聲……不絕於耳。而且，東面與北面的人也很少往來，似乎那條小河就是地界，雙方有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
「東面住的全是本地居民，一輩子老實本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靠山吃山，依水吃水；北面居住的大多是後來遷徙而來的外地人，有來此隱居的，有受災逃難來的，有聽說我挖到了寶貝前來尋寶的。」卞和向楚天飛與高一刀解釋道，「近來不斷有帶刀佩劍的湧入，想來應和我請楚天飛前來尋石頭有關。」
「那南面的妓院、賭場與酒肆都是誰開的？」楚天飛仍有疑問，「金鑲坪偏僻閉塞，怎麼會有人在此幹這些行當？」
「是東方公子，一個模樣俊俏的年輕人開的。」卞和答道，「大約三年前，東方公子帶著妻子與一大批僕人來到金鑲坪，就再也沒走了。」
楚天飛「哦」了一聲，接著問道：「東方公子來金鑲坪幹什麼？」
「據說，東方公子也是聽說我挖到了寶貝，前來尋寶的。」卞和無奈地一笑，說，「我挖到的那塊石頭是不是寶貝都沒人敢下定論，好多人卻是深信不疑！」
高一刀聽罷，知道楚天飛還有很多話要仔細詢問卞和，站起身說：「我出去轉轉。」
一燈如豆，楚天飛與卞和壓低了嗓門，相談甚歡……
二人談興正濃，門口忽然來了一個老人人，一個身材矮小、身形佝僂的駝背老人。星光燦爛，月光如水，門外的小路、樹木與遠處的群山皆清晰可辨，但這老人卻打著一個燈籠，一個細長的燈籠。他幾乎與燈籠般高矮，乍一看，只見燈籠不見人，那燈籠恍如鬼火般貼著地自行遊走。
楚天飛看著，有一種說不清的詭異。
駝背老人來到門口，滿是皺紋的臉上堆滿著諂媚的笑，說：「楚公子初來乍到，我家東方公子略備薄酒，請前去一敘！」
楚天飛笑道：「我與你家公子素不相識，不敢打擾。」
駝背老人撇了撇嘴，又道：「一回生，二回熟，朋友是走熟的。」
楚天飛仍想推辭，裡屋的靈兒卻歡叫著跑出來，拉住他的胳膊說：「飛哥哥，有大魚大肉，還有好酒等著你，為什麼不去？」
說完，又跳到駝背老人身邊說：「他不去，
看書網靈異，雙女人般細嫩的手往酒杯裡斟酒。
楚天飛走進來，道：「東方公子好雅興。」
東方公子溫和的面容露出一絲微笑，邊斟酒邊說：「苞茅縮酒本是恭請神靈的佳釀，今天用它款待楚天飛龍，應該再合適不過了。」
楚天飛坐下道：「豈敢，東方公子言重了！」
東方公子神秘地一笑，又說：「我的酒雖也是苞茅縮酒，但也有與眾不同之處。」
楚天飛道：」哦？「
「莽莽荊山是一座天然藥庫，我的苞茅縮酒是用天麻、杜仲、麝香、鹿茸、蜂蜜浸泡而成。」東方公子溫文爾雅地介紹說，「不僅能強身健體、延緩衰老，而且具有美容養顏的功效。」
「難怪東方公子如十八歲的少女，面若桃花，膚如凝脂。」楚天飛讚歎道，「原來東方公子對養生之道研究如此之深。」
東方公子舉杯，邀楚天飛共品。楚天飛只呷了小小一口，頓時覺得一股清香自喉嚨散入五臟六肺，說不出的舒爽。
「想必楚兄喝過荊山滿堂紅，也就是俗稱的三匹罐？」東方公子放下酒杯，問道。
「喝過，清甜爽口，消渴解暑。」楚天飛道，「與一般茶葉不能喝隔夜茶相比，隔夜的滿堂紅反而更好喝，這實在是個天大的謎。」
楚天飛話剛畢，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土製的茶壺，姍姍來到他們近旁。靈兒拉著她的衣角，瞪大了雙眼說：「姐姐，你好漂亮！」
東方公子相互介紹說：「「鄙人拙荊媯無雙，這位就是我經常給你提起的楚天飛龍楚天飛。」
媯無雙莞爾一笑，仿若含苞待放的花蕾倏地綻放，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麗。楚天飛只覺眼前一片燦爛，花枝亂顫，花香襲人，感忙低下頭去。
媯無雙擺出三個瓷碗，優雅地倒了三碗滿堂紅。茶水暗紅，晶瑩純澈，似少女的明眸閃爍著無盡的誘惑。
「滿堂紅以土製茶壺浸泡、瓷碗飲之為最佳，雖登不上大雅之堂，卻是荊山人最愛。」東方公子緩緩地道：「我這滿堂紅精選秋海棠樹頂最鮮嫩的樹葉精製而成，浸泡一晚後，再加以荊山葛粉、蜂蜜、金銀花汁，越發清涼爽口，格外甘甜。」
楚天飛一大口下肚，真的感覺如飲甘飴，神清氣爽。
靈兒在旁邊嘟囔著說：「飛哥哥，你們怎麼光說茶和酒，怎麼不說魚和肉啊？」
媯無雙刮了一下靈兒的小鼻子，說：「小饞貓，姐姐馬上就安排人上菜啦！」
東方公子果然十個講究之人。菜餚十分豐盛，乃「荊山八大碗」二十八道特色菜中的精選：蒸板鴨、蒸白蒿、酥雞、煙熏臘腸、煎豆腐、乾菜臘蹄罐、燜牛肉、炒血肝。靈兒高興地拍著巴掌，圍著桌子直打轉。
酒過三巡，媯無雙臉帶紅暈，越發楚楚動人，時而熱情舉杯，時而獨自沉思，前後彷彿判若兩人。楚天飛總覺得她有什麼話想說，卻又礙於東方公子在場，不便明說。
「在此偏僻之地仍這麼考究，想來東方公子一定家境殷實。」楚天飛試探著問道，「東方公子留在金鑲坪不光是為了泡製上好的苞茅縮酒與滿堂紅吧？」
「我是古羅國人，家父早年經商，小有成就，後來，父母不幸雙雙歸天，給我留下了一筆不小的家產。」東方公子面色也紅潤起來，他放下酒杯說，「楚國合併古羅國後，我給楚國捐了部分家產，才免受遷徙之苦，躲到這月白風清之地，也算得上是落個清閒。」
「據說，來此尋寶也是東方公子目的之一？」楚天飛藉著酒興，又問道。
「無所事事，尋寶也是打發無聊之舉，當不得真的。」東方公子將手用力一揮，接著道，「家父在古羅國也是有頭有臉之人，武王特許我帶著家眷、僕人與家丁，選一清淨之地落腳。由於僕人、家丁人數眾多，不得已才開了賭場、妓院、酒肆，不過是給他們閒時找一個樂子罷了。」
雖然東方公子的話滴水不漏，但是，楚天飛總覺得他的有些話十分牽強，總覺得有些事情好像不對勁。還有那個媯無雙，在酒席上與東方公子並無特別親暱之舉，相反，似乎在故意躲避東方公子，這又是為什麼？難道他們不是真的夫妻？回去的路上，楚天飛不禁陷入了深思。
靈兒老老實實跟在後面，一聲不吭，顯得很不高興。
「怎麼不高興了？」楚天飛回過頭，牽著她的小手問。
靈兒甩開他的手，一下子衝到前面去，大聲說：「那個媯無雙姐姐喜歡你！」
「什麼？」楚天飛哭笑不得，「靈兒，這話可不能亂說。」
「她就是喜歡你，我看得出來！」靈兒噘著小嘴，轉過身來說，「她喜歡你，你不准喜歡她！」。
「為啥呢？她就是真的喜歡我，也不礙你什麼事啊。」楚天飛打趣道。
「你喜歡她，就不喜歡我了！」靈兒委屈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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