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呂氏長安城 豫州欲改制 文 / 清氣
且說呂布屠盡董氏一族，又命魏續、曹性領兵五萬，至郿塢，盡收塢中所蓄，黃金數十萬，白金數百萬，綺羅、珠寶、器皿、糧食，不計其數。回報呂布，金銀財寶，一併入庫。有精巧雜物許多，亦歸呂布。只剩得粗用東西，不值多金之物，賞與搜贓手下軍兵。忽聞背後一人叫曰：「哎呀，失了計較矣！」布視之，乃侯成也。呂布曰：「此話怎講？」成曰：「太師舊屬新附，人心不免未定。今聞董氏為將軍滅，恐諸將生兔死狐悲之意，另作二想。」呂布曰：「若之奈何？」侯成曰：「名利誘之，武力攝之。」呂布欣然允諾，即設宴於都堂，召集李儒、郭汜、徐榮、張繡諸將。酒至數巡，呂布忽掩面大哭。諸將驚問：「溫侯何故發悲？」布泣曰：「董氏一門結連西涼羌族，欲圖害我等，自領長安。吾實無奈，已將其族夷之。吾愧於太師矣！」言訖，呂布捶胸頓足，哀號之聲震天。諸將戰粟失箸。呂布見狀，曰：「太師之恩，布銘感五內，不敢片刻相忘。然，董氏反叛之罪，危及諸將，布不敢赦也。」諸將唯唯而散。
次日，滿朝聞董氏一門，盡為呂布所屠，既喜且憂。喜者，董氏一門，殘虐百姓，造業無數，罪孽深重，善惡到頭終有報。憂者，呂布其人反覆無常，嗜殺凶暴，方離狼窩又入虎穴。適時，獻帝上殿，大會文武，呂布寫職銜獻上，勒要如此官品，帝只得從之。封呂布為車騎將軍，封李儒為司隸校尉，郭汜為後將軍、美陽侯，徐榮為右將軍、萬年侯，張繡為左將軍、平陽侯，領兵屯弘農。其餘諸將，各為校尉。然後謝恩，領兵出城。選擇吉日，遷葬董卓於郿塢。臨葬之期，天降大雷雨，平地水深數尺，霹靂震開其棺，屍首提出棺外。呂布候晴再葬，是夜又復如是。三次改葬，皆不能葬，屍身悉為雷火消滅。天之怒卓。可謂甚矣！
卻說河東牛輔聞呂布盡滅董氏，遂領李傕，聚眾十萬，殺奔長安來，欲與董氏報仇。呂布聞牛輔提兵而來，遂引軍出敵。李肅請戰，先討牛輔，輔出兵與戰，將肅殺敗，肅敗走三十餘里，折軍大半，來見呂布，布大怒曰：「汝何挫吾銳氣！」李肅因與呂布同鄉，卻不得遷官，亦懷怨望，不免反唇相譏，布焉能忍受？遂命左右推肅出轅，梟其首，懸頭軍門。乃親往擊輔，兩軍對陣，呂布上馬掄戟，直取牛輔。呂布劈面一戟，牛輔抬槍招架。誰知戟重，招架不住，把頭一低，被呂布把戟一拎，發斷冠墜，嚇得牛輔魂不附體，回馬就走。呂布大喝一聲，隨後趕來，撞進牛輔陣中。這一桿碗口粗的戟，帶挑帶打，那些軍士，人亡馬倒，死者不計其數。是夜，牛輔喚心腹人胡赤兒商議曰：「呂布驍勇，萬不能敵。不如暗藏金珠，與親隨三五人棄軍而去。」胡赤兒應允。是夜收拾金珠，棄營而走，隨行者三四人。將渡一河，赤兒欲謀取金珠，竟殺死牛輔，將頭來獻呂布。布問起情由，從人出首：「胡赤兒謀殺牛輔，奪其金寶。」布怒，即將赤兒誅殺。
適時，李傕聞牛輔攜金帛棄軍被弒，大驚失色，傕曰：「主將既歿，各自逃生罷！」忽聽身後一文士曰：「不可！」李傕回頭視之，那文士細高挑兒，黃面皮，眉長過目，二目有神。頭戴學士巾，身穿灰袍，腰繫絲絛，白襪雲鞋。乃武威賈詡，賈文和。李傕曰
看書網*；仙俠）即馬騰之子馬超，字孟起，年方十七歲，英勇無敵。宋憲欺超年少，躍馬來戰，刀照馬超上三路，如瓢潑盆傾，疾風暴雨，劈砍下來。馬超手中長槍不回他手，只是鉤撩磕撥，搪塞斜避，待憲力盡，刀法散亂，左手槍桿一鬆，右手一串，渾似銀龍出海，玉蟒伸腰，奔宋憲前心，刺將上來。宋憲招架不及，叫得一聲：「我命休矣！」躲閃不及，正中前心，仰面一交，翻身滾下馬來。馬超高叫：「賊將選勇者來鬥。」話聲未絕，魏續挺槍而出。厲聲喝曰：「小賊殺我同伴，納命來！」馬超挺槍直取魏續。魏續舞槍來迎。兩馬相交，不過三五合，魏續當不起馬超這條槍，落荒而走。馬騰驅兵掩殺，但見陣中有一將，體格魁梧，四方臉，白面皮，白中透黃，眉橫一字，兩隻大眼，塌鼻樑，厚嘴唇，三綹墨髯，身披銀鎧，穿著青袍。挺一把八十斤紅銅刀，舞得如風似電。駕一匹赤電駒，直撞橫衝，萬馬千軍，渾如切菜，銅牆鐵壁，倒若摧枯。此將乃馬騰麾下，南安龐德，龐令明。西涼軍一齊上前，呂布軍不能當，大敗奔走，盡退長安。呂布見魏續大敗而回，宋憲殞命槍下，方信李儒先見之明，重用其計，教諸將緊守關防，自引軍去戰馬超。
兩軍相對，各列陣勢。呂佈於陣中看時，門旗影中，馬超縱騎持槍而出。獅盔獸帶，銀甲白袍。呂布暗暗喝采：「好一員小將！」即掄戟出馬，高聲叫曰：「看你小小年紀，何苦來受死！快快回去，叫個有些年紀的來。」馬超笑曰：「吾聞說你呂布有些本事，故來擒你。」呂布大怒，當的一戟刺去，馬超舞動盤龍亮銀槍，架開方天畫戟，回手分心就刺。但見：馬超槍舞梨花，當心便刺。呂布戟分八叉，照頂來挑。這個槍來，猶如丹桂簇。那個戟去，好似雪花飄。真個是：戰作一團，不分勝負。殺做一處，難定輸贏。二人大戰五六十合，馬打七八十照面。龐德叫聲：「少將軍且少歇！待龐德來擒他。」拍馬上前，綽刀便劈。呂布畫戟架住，喝聲：「賊將，通個名來！」龐德曰：「我乃馬將軍麾下龐德是也。」呂布曰：「照戟罷！」一戟直望面門上刺將過來，龐德紅銅刀撲面交還，衝鋒過去，回轉一刀，望呂布頭上砍來。呂布把戟往刀上一抬，二人亦戰了五十餘合。直至天色將晚，韓遂、馬騰見戰不下呂布，吆喝一聲，一齊上前。那邊呂布軍亦一齊出馬，接著混戰一陣。天已昏黑，兩邊各自鳴金收軍。韓遂回營，即傳下號令，各營整備挨彈擂木，小心保守，防呂布前來劫營。各營將士，個個領令，小心整備。次日，軍士來報：「呂布又來討戰。」馬騰仍命馬超、龐德出馬。馬超、龐德出至陣前，見了呂布，亦不打話，馬超上前，舉槍便刺。呂布舞戟相迎。槍來戟去，戟去槍來，戰了六十餘合，龐德又來接戰。二人拍馬大戰，刀戟並舉，戰了五十多合，不分勝敗。看看紅日西沉，方才戰罷，各自收兵。如此相持未及兩月，西涼軍糧草俱乏。馬騰、韓遂見軍糧已盡，遂拔寨退軍。呂布自引軍趕馬騰，另教徐榮引軍趕韓遂，西涼軍大敗。韓遂麾下諸將於後死戰，殺退徐榮。馬超、龐德見呂布追急，乃勒馬立於路口，待呂布交鋒。西涼軍已去五十餘里，馬超、龐德架開呂布畫戟，護送車仗人馬，望西涼而去。
且說項軒欲改制，想了多時，自己不能決定，乃請胡昭諸文武商議。既聞項軒召請，便即入府相見。項軒與文武密議曰：「夫定國之術，在於強兵、足食。秦人以急農兼天下，吞六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固邊防。此先代之良式也。自黃巾起義、董卓造逆，河南尹、河內之地，民皆流亡，田皆蕪廢。此時屯田，則屯之有其地，屯之有其時也。屯之於戰，壓敵境而營疆場，以守為本，以戰為心，而以耕為餘力，則釋耒耜、援戈矛，兩不相妨以相廢。若於四海蕩平之後，分散士卒，雜處民間，使食利於耕，而以戰守為役，則雖有訓練鉗束之法，日漸月靡於全軀保室、樸鈍偷安之習，而天下於是乎無兵。屯田有民屯、軍屯之分。民屯者，五十為一屯，屯置司馬，其上置典農都尉、典農校尉、典農中郎將，不隸郡縣。收成與州府分成：用官牛者，官民對分。用私牛者，官四民六。屯田之民，不得擅離屯田。軍屯者，六十為一營，農隙演練，戰時出征。」胡昭曰：「主公之策極妥，應即照行。」項軒曰：「此則一也，尚有不能決事，請諸君為我一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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