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關雲長踏營 黃漢升投軍 文 / 清氣

    是日，趙弘傷癒，設宴會集諸將，弘問諸將曰：「今城外朱俊勢勇，將何伏之？」孫夏曰：「那朱俊遣將討戰，不必與他交戰打仗，大帥只管統領三軍出城，退至西鄂，留此空城，這朱俊必趕進城來。只要一進城中，我們將百萬雄兵將宛城團團圍住，此時四門攻打，管教他外無救兵，內無糧草，插翅也難飛去，不出三月盡皆饑死。」趙弘曰：「孫將軍計算甚高。」眾將無不歡欣。傳令大小兒郎軍士等，盡搬到西鄂安營，把城池調空。趙弘同諸將，離卻宛城，竟往西鄂居住。點齊十萬人馬，暗中埋伏，專聽合圍城池，不許漏洩。再說朱俊在宛城三十里外，傳令起行，奪取宛城。進兵少時，至宛城。有探馬報進，稟道：「啟稟大人，前面便是宛城，但見城頭上旌旗展蕩，又無兵卒，大開城門，吊橋並不扯起，不知什麼計策，故稟上大人。」朱俊呼呼大笑曰：「諸位將軍。料趙弘大開城門，兵卒全無，內中有計，汝等須小心進關，看他使何詭計？」項軒曰：「大人，趙弘不出關門交戰，竟帶三軍離去，留此空城，吾軍兵馬不可妄動，不可進關。」秦頡曰：「非也，我軍連戰連捷，賊眾定是見此威風，不敢迎敵，所以棄城逃遁。」朱俊曰：「秦太守之言不差，黃巾這班皆是犬羊之輩，何足懼哉？且入宛城，然後進兵剿滅黃巾賊。」遂吩咐眾軍士開進城去。項軒仍是疑惑，令關公、高順各領一軍隱扎城外。

    再言趙弘暗點人馬探聽，見朱俊已進城中，四面鼓號一起，有十萬黃巾圍繞四門，齊紮營盤，共有十層帳。城上漢軍急報朱俊：「城外有十萬賊兵，圍住四門，密不透風。」聞言，朱俊一干人等皆冷汗淋漓。朱俊及眾將上城頭一看，圍得重重，殺氣騰騰。賊兵圍城，早有人報知關公。關公、高順聚集商議破敵之策。高順曰：「關大哥，賊兵圍困城池，有十萬之眾，城中大軍不能殺出，須要裡應外合才能救保。」關公曰：「兄弟所言甚是，事不宜遲，吾即可前去告知。」關公頂盔貫甲，坐下赤炭火龍駒，手提青龍偃月刀，擺一擺，大吼一聲，豁刺刺望著亂箭中冒過來了，衝進賊營，手起刀落，識時務者散往四城，不識時者刀劈而亡，殺條血路進了第一座營盤，拼著性命殺進第二座營頭。那些偏正牙將，提著銀槍，端著雙錘，拖著金刀，舉著開山斧，攔住關公馬前，一桿銀槍就挑，兩柄錘直砸紫金盔，晃晃金刀護身招架，開山斧當面相迎，好一場廝殺。關公全不在心，舞動青龍偃月刀，前遮後攔，左砍右劈，一個落空，傷掉了幾員賊將。把馬一催，又踹進四五座營盤，兵馬一發多了，但見槍刀耀目，並無進路。關公乃當世虎將，開了殺戒，撞著刀就死，重重營帳劈開，連踹十座營帳，方到護城河畔。關公出得營來，抬頭一看，但見宛城城上繡出漢軍旌旗，把馬帶住，正欲叫城，忽聽得兩營中齊聲吶喊，鼓聲如雷，一員賊將衝出來了。賊將叫曰：「漢將聽著，我乃趙大帥麾下大將孫夏，量你有甚本事？敢來踏營！」關公不答，剃起臥蠶眉，舉刀便劈，孫夏挺槍相迎，兩馬相交，刀槍並舉，不上一兩回合，馬有三四照面，孫夏吃不住了，回頭叫曰：「眾將快來！」一班賊將槍刀並舉，十數將上前將關公圍住。一柄青龍偃月刀掄在手中，前遮後攔，左劈右撩，上護其身，下護其馬，殺得關公呼呼喘氣。關公自付：「與此處糾纏無益，軍事要緊。」關公量起青龍偃月刀，望著孫夏劈面砍將過來，孫夏便把刀望青龍刀上噶啷噶啷一架，坐下馬退後十數步，兩臂震麻。關公又是一刀，望孫夏頂上剁來，孫夏手中大刀那裡招架得住？閃避不及，怎經得關公力大刀重，把孫夏頂樑上一劈分為兩段。這些將官見主將已死，各自走散回營去了。關公把馬帶到西城吊橋首叫一聲，曰：「城上快報，說關羽進城要見朱大人，快快開城。」言罷，吊橋放下，城門大開。關公加一鞭豁刺刺往吊橋上一衝，隨即進了城。守衛立時扯起吊橋，緊閉城門。關公見了朱俊，盡述計策。朱俊曰：「項將軍，我們今夜就踏賊營呢，還是等幾日？」項軒曰：「既如此，連夜就踏他的營盤。」朱俊傳下軍令，吩咐一眾將校，頂盔披甲，整備兵刃，盡皆馬上，聽

    !』看書網』』小說:廷催促吾破賊，將軍如何教我？」軒曰：「可令雲長領軍五百，離營五里下寨，與趙弘搦戰。令高順領軍一千，先埋伏於彼，演若敗陣，高順出助，舉旗為號，四下伏兵一齊並殺。張飛領軍五百，剿殺其後，弘必回救。再令許褚領軍五百，截住其路。若被衝過，令典韋領軍五百，於西山埋伏，待其將至，齊出掩殺，弘必往東走。再令徐大人，秦大人領軍兩千百，分作兩處截其去路，使彼東衝西撞，人困馬倦。再令各隊追殺，雖不能拿住，亦殺敗其勢，後再攻襲，則可擒矣。」朱俊大喜，遂令各隊分兵去訖。關公領軍五百至賊營前，黃巾小卒報知趙弘。趙弘大笑曰：「關羽欲來送死於我手。」即點起大軍一萬，出營對陣。關公出馬，趙弘叫曰：「汝來送死乎？」關公曰：「前次小贏一陣，今日再決，方顯輸贏。」二人交馬，約戰十合，關公敗走。趙弘笑曰：「下國小寇豈禁上國大敵。」言未訖，忽聽金鼓齊鳴，高順出馬，大叫曰：「趙弘老賊，認得吾否？」弘曰：「豚雞食粟，自重其口。今日陣上，吾必擒汝。」高順大怒，縱馬直齲二人約鬥五合，高順詐敗入本陣。趙弘躍馬趕上，高順展開旌旗，高順曰：「老賊急早下馬受縛，免遭擒捉！」趙弘大怒，舉槍再戰。忽小軍飛近報曰：「張飛劫殺後軍，大帥快忙回救！」趙弘大驚，急撥馬回。正回之間，前逢許褚攔路，二人掩殺一陣，撞出直走。行不數步，忽聽大喝一聲，典韋出馬，叫：「老賊休走！」二人交鋒數合，亦衝撞出去。見前有大林一所，遂引軍入內，暫停歇息，殘兵敗卒不上半百之餘。忽聽金鼓齊鳴，喊聲震地，一隊人馬奔走如飛，乃高順領兵圍住。趙弘望至天晚，助軍不到，乃上馬獨衝出陣，往大營進走。山前路後，累遇軍人攔擋。殺至天明，才到營前，躍馬直入。見營內寂靜無聲，大驚而走。趙弘欲回出走，項軒攔住，戟碰鋼槍閃金花，震得趙弘兩膀酸麻，險些跌下馬來。馬打交鋒過去，圈得轉來，項軒拔出工布劍砍去，衣甲平過，趙弘翻身落馬，嗚呼哀哉。南陽一路，十數郡皆平。八月，皇甫嵩再敗東郡黃巾賊卜己部於蒼亭，屠黃巾七千餘人。此宛城一役，朱俊損兵甚大，便令項軒於宛城募兵，不日北上。

    卻說南陽郡，有一人姓黃、名忠，字漢升，身高八尺開外，虎體熊腰，胸寬背厚，紅撲撲的臉盤兒，兩道英眉斜插入鬢，直入天蒼，一雙虎目皂白分明，獅鼻闊口，一部長髯苫滿前胸，根根透風，滋潤已極。有百步穿楊之能，萬夫不當之勇。娶妻柳氏，甚是賢惠。有子名敘，早夭。這一日，他在外邊聽聞宛城在招兵，思及自己一身本領，正該去建功立業，日後也好顯親揚名。思慮於此，忠回到家中，與柳氏商量，柳氏曰：「夫君只管放心前去，家中之事，自有為妻料理。」黃忠收拾妥當，提刀背弓，奔宛城而來，寫了投軍狀，報上名字。中軍官進入大堂，呈上許多軍狀，典韋接上展鋪公案上邊，項軒拿面上這一張看，上寫具投軍狀人黃忠，系荊州南陽郡人氏，年三十九歲。項軒即吩咐曰：「典韋，速傳黃忠進見！」典韋行至轅門問曰：「你等誰是黃忠，黃漢升？」黃忠應曰：「吾便是。」典韋曰：「你便是黃忠？好個漢子！將軍有令，小心隨我進來。」黃忠答應，隨典韋入了大堂。項軒一見黃忠，孔武有力，曰：「你既來投軍，須要面試，可隨吾來。」黃忠應允。即同到校場，命黃忠演武。黃忠遂取金背鳳嘴刀舞弄，只見霞光閃閃，如龍取水，燕子穿梭，刀花飛轉，不見人形，一時人人喝彩，個個稱揚。舞完大刀，槍劍弓矢，般般試演，盡皆精通。項軒登時大悅。這時從軍旗之下飛出一馬，一員大將直奔黃忠，把馬帶住，曰：「來來來，某與你大戰三百合。」項軒定睛觀看，乃是張飛。黃忠看罷一抱拳，曰：「將軍是哪一位？通上名來再戰不遲。」張飛曰：「項將軍麾下，燕人張飛！」項軒心道：「吾意欲抬舉黃忠，但恐眾將難服，經一戰，正合我心。」項軒曰：「牽那雪蹄紫驊騮與黃忠騎。」黃忠提刀上馬，與張飛交戰。張飛手起一矛直奔黃忠咽喉扎來。黃忠一歪頭把矛讓過，金背鳳嘴刀往上一兜，耳輪中就聽「噹啷」一聲，把矛崩了出去。黃忠大刀泰山壓頂直劈張飛面門。張飛使了個橫擔鐵門栓，「堂啷」一聲，把大刀架開。兩件兵刃相碰，震得黃忠手腕子發酸，心道：「這個張飛力氣可不小，我當多加小心。」黃忠和張飛二馬催開，往來盤桓，刀矛並舉，光華閃爍，一來一往甚是好看。真叫棋逢對手，將遇良才，足足一百五十餘合不分勝負。項軒心上只恐兩個內傷一個，持戟上馬，一戟隔開金背鳳嘴刀，一手拿住蛇矛，分開二人。三人相拱揖遜下馬，三駒小軍牽過一邊。項軒開言曰：「你二人武藝均平，略無伯仲之分，今天比較一場，誰高誰下，不必認真。」遂收用黃忠在營效用。

    自六月角退守廣宗，盧植築攔擋、挖壕溝，造雲梯，三月久攻不下。朝廷差黃門左豐前來體探，左豐索賄，盧植拒奉承。左豐挾恨，誣告盧植。朝廷遣中郎將董卓代將植兵，取盧植回京問罪。九月，中郎將董卓再為張角打敗於下曲陽。朝廷於乙巳日令皇甫嵩、朱俊北上剿賊。九月末，朱俊於南陽募得兵丁兩萬，湊得三萬人，十月北上廣宗。是時皇甫嵩領曹操，合引軍來投之劉玄德三兄弟討張寶，大戰於曲陽。到了次日，朱俊到校場中點齊人馬，帶領項軒諸將一同出營。來到廣宗，望見賊兵約有十數萬。那張梁引了三萬黃巾軍，披甲背刀，上馬出到城外。把部下將帥，周回排成陣勢。兩軍相迎，旗鼓相望，各把強弓硬弩，射住陣腳。兩軍吹動號角，發起擂鼓。朱俊帶同十個將領，都到陣前，把馬勒詮。朱俊持槍躍馬，厲聲叫曰：「逆賊張梁納命來！」張梁把馬一縱，引眾出到門旗下，勒住馬，指著朱俊罵曰：「你這不知死的狗官，怎敢直犯俺的城池！」朱俊喝曰：「你這個害民的強盜，我早晚殺到城中，把你那賊首張角，碎屍萬段！」張梁大怒，回頭問曰：「誰人出馬，先捉此狗官去？」軍官隊裡，轉出一將，姓趙名虎，拍馬舞刀，竟出陣前。張飛見了，挺矛縱馬，逕奔趙虎。兩個戰不到五合，張飛一矛刺中趙虎心窩，虎翻身落下馬去。張梁見了大驚，回首叫曰：「再有誰人出馬報仇？」旗裡又轉出一將，姓秦名沖，使一條長槍，騎一匹青驄馬，鑾鈴響，珂佩鳴，早出到陣前，直奔張飛。黃忠見了，大叫曰：「張將軍稍歇，看吾立斬此賊！」張飛勒住馬，收了蛇矛，讓黃忠戰秦沖。兩個約鬥五合，黃忠擺個門戶，讓他槍搠進來，手起刀落，一刀削去秦沖半個天靈，死於馬下。那匹馬跑回本陣去了。兩陣軍相對，齊吶聲喊。張梁見連折二將，拔出背上松紋寶劍，口中唸唸有詞，喝聲曰：「疾！」只見張梁隊中，擲起一道黑氣。那道氣散至半空裡，飛砂走石，撼動天地，刮起黑風，逕掃過對陣來。黑氣中似有無限人馬殺來，朱俊、項軒等眾將，對面不能相顧，軍中大亂。張梁揮軍掩殺，趕得漢軍七零八落，三萬兵馬折了三千，敗陣而歸，回營計議。張梁見人馬退去，也收了本部軍兵，入廣宗城裡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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