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代縣敗鮮卑 假牆退豺狼 文 / 清氣
次日平明,鼓罷三通,軻比能引軍前行,恰與劉恢軍馬相遇。兩軍對陣,軻比能捻槍勒馬高喊:「漢將早降,可免刀兵之厄。不然長驅直進,踏代郡為平地。」恢挺槍縱馬,跑出陣前,後有項軒,厲聲大喝:「殺不盡的賊奴,敗而復來送死,今日休思走脫。」軻比能大怒,舉斧驟馬,直取劉恢。劉恢提槍迎敵,兩馬相交,戰有十餘合,劉恢打馬復回,軻比能驟馬追之。旁邊轉出項軒,項軒一番力戰,救援劉恢回陣。鮮卑軍趁此掩殺而來,漢軍折去無數。劉恢引軍回城,見傷兵無數,不禁歎曰:「王師已挫一陣,鮮卑人多勢眾,難敵矣。莫非天意欲滅我代郡乎?」軒進曰:「大人毋憂,明日鮮卑再來討戰,可分派兩路軍馬迎戰,另點一軍,暗抄後面,燒燬大寨,待他回營,無所住足。」劉恢允之。
是日,探子急報鮮卑討戰,劉恢令部將張忠、李毅領兵三千,擔任頭陣;又令部將韓濤與關羽領兵領兵三千,為二陣。並發兵三千五百人與項軒,從後面抄到鮮卑大營放火,使其首尾不能相顧,心慌意亂,一戰可定。分撥已定,各軍自領軍馬,攻擊中軍,即吩咐開門迎敵。鮮卑軍馬不約而同,亦是分兵擊之。關羽飛馬奔出,刀如出海蛟龍,刀下無一合之將,一路切瓜砍菜而去,正撞見軻比能麾下猛將賀六渾。關公二話不說,舉刀劈去,賀六渾急忙舉槍招架,然手略慢,被關公一刀,揮做兩段。漢兵見主將勇武,喊殺如雷,卷地殺上,鮮卑兵見主將已死,懼怯不已,早已紛紛逃散,漢軍追殺,死者甚眾。
且說項軒,領兵三千五,從後抄至敵營。許褚正在喊殺,要縱火燒營。項軒上前阻攔,曰:「且慢縱火,營內糧草馬匹甚多,將糧草搬進城中,有何不美?」褚曰:「師兄高見不差。」一桿鐵戟,一柄大刀,殺得鮮卑兵七零八落,紛紛逃竄,數千軍士,十不存一。項軒即令軍士將糧草馬匹盡數搬出,放火焚營,押糧回城。
且說漢軍各部回城,獨獨不見了項軒,劉恢心中甚為焦急,正欲使人探知時,軍士來報,曰:「項公子押了糧草馬匹,現在轅門候大人軍令。」劉恢聽了大悅,即著請進。是日太守劉恢,將眾將官功勞,一一載明,安排筵席,犒賞軍士,飲至更深方罷。
再說軻比能,其正欲回營,只見大營火光沖天,心下一愣,暗想道:「當日領兵一萬,猛將數員,如今止剩得千餘殘兵,豈不羞愧!」走了一日,始到白登城。這日清晨,檀石槐升帳,軻比能跪奏領罪,將戰敗情由,一一奏明。檀石槐曰:「卿家平身,勝負乃兵家常事,不必掛懷。且看孤親提雄兵,踏破那彈丸之城。」
數日後,鮮卑大軍到代縣下寨,十萬大軍盡數圍住代縣城。聽得鮮卑兵到來,劉恢與眾部將計較。項軒曰:「大人,當下鮮卑軍勢大,難以交鋒,大人只宜堅守。另遣人求救於薊縣,待援兵至,可前後擊之。然堅守期間,可令各營將士上城緊守,再令人以官價,於城中收買斗缸,每一個城垛安放一隻,命木匠做成木桶蓋蓋了。令軍士在城上派定五個城垛,砌成灶頭三個。再製造糞桶一千隻,桶內裝滿人糞。取碗口粗的毛竹一萬根、細小竹子一萬根及麻衣破布萬餘斤,做成卿筒。一面水關上下了千斤閘,庫中取出鋼鐵來,畫成鐵鉤樣子,叫鐵匠照式打造鐵鉤縛在網上。再在庫內取出數千桶毒藥,調入人糞之內,放在城上鍋內煎熬,放入缸內,專等鮮卑兵到城下,將滾糞潑下。若是鮮卑兵粘著此糞,即時爛死。晚上將鉤岡布在城頭之上,以防鮮卑兵爬城。」恢曰:「大善,以此行事。」料理定,劉恢親率士卒上城防守,並修下一封加急文書,快馬加鞭送與幽州刺史處,求其發兵來助。
下寨畢,檀石槐點起軍馬,並著軍師,)看書網網游?還未了,只聽得城上一聲梆子響,一霎時,燈籠火把,照得如同白日,把那鮮卑兵的頭盡皆拋下城來。檀石槐驚懼,不知是何緣由,四下謀士皆不得其解,只得無奈鳴金。原來那城上是將竹子撐著絲網,網上盡掛著倒須鉤,平平撐在城上,懸空張著。那些爬城鮮卑兵,黑暗裡看不明白,都踹在網中,所以盡被殺了。及至營帳,檀石槐思及自統領草原以來,所向披靡,然今數十萬大軍竟奈何一座三萬人的城池不得,不由得輾轉反側,憤恨難平,難以入眠,急請軍師過帳議事。檀石槐曰:「中原富庶,本王思慕久矣。今代縣雖已是孤盤中之物,但以強兵攻之,損兵折將不談,且城中財富、人畜不知可剩凡幾。不知軍師可有良策,盡得代縣矣。」軍師獻策曰:「我軍中士卒,有擅長挖洞之技者。可令士卒暗挖地道抵城下,以拋石機轟塌城牆,再揮軍掩殺,可破代縣。」檀石槐連稱好計,而後又蹙眉擔憂曰:「城下有護城河,楷寬水深,地道如何穿河抵達城下?」軍師笑曰:「擅此技者自有絕技妙法,有何難哉?」檀石槐大喜,當下傳令和連,令其抽調擅掘將士,組成掘洞挖道營,然後潛蹤秘行、距城數里,選一隱蔽處,開挖地道,通向城垣。
一連數十日,卻不見鮮卑軍前來攻城,城中將士皆歡呼慶賀,頌揚太守退敵有方。然,劉恢鬱鬱寡歡,劉恢思忖,檀石槐必想他法破城,卻不知他欲用何法破城?思忖良久,劉恢暗遣密探,喬裝百姓出城查看。密探背糞筐持糞叉,趁晨霧出城南行,走出數里之外,忽見路旁田野有大片松鮮黃土,其間不少土堆,不禁詫異。眼下時令十一月,不曾開犁翻土。土堆狀似新墳,但無墓碑上無魂幡,且疏鬆碩大,不似墳塚。既非耕土墳丘,何來這許多鮮土?密探正在發愣,忽見地下冒出些許壯漢,皆為兵卒,人人肩背柳條筐,從一洞口爬出,倒掉筐中黃土,轉身潛回洞中。密探頓悟,原是鮮卑軍在挖地道攻城,於是趕忙回城稟報。劉恢聞報,驚出一身冷汗。地道暗走龍蛇,拋石機方位難測,城內當如何應對?劉恢召來幕僚商議。眾人皆不知所措。眾人知曉,城池一旦砸破,萬難抵擋鮮卑軍人馬。劉恢問得緊了,眾人只得說,備足補城工具,城破後即時修補為上。劉恢歎曰:「三丈五高的城牆,如何立時修起?」眾人面面相覷,無言答對。退帳後,劉恢獨留下項軒,軒曰:「檀石槐掘道毀城,乃不欲損兵折將。夜半炸城,人困馬乏,城破難擋賊兵,上策當為及時修復,然夜半至天亮,半夜時間欲修復城牆,神仙也難為此事。」劉恢長歎,曰:「當真全無他法?」沉吟片刻,項軒遂與劉恢附耳低言,如此如此。
再說和連率領的掘洞挖道營,土工作業,進展神速,只三日便將地道掘到代縣城牆下,按軍師之意,三更以拋石機轟塌城牆。只聽轟的一聲悶響,磚土飛天,高聳的城牆立時倒塌了十餘丈。和連通過豁口望見城內燈火,不禁哈哈大笑,立即率隊回營繳令。前方炸城,後方造飯,五更天大隊人馬便拔營出寨。此時東方透白,朗星隱退,檀石槐同軍師並馬向前。二人一路談笑風生,異常輕鬆,皆因城牆炸開,攻打已非難事,代縣城唾手可得。驀地,先鋒官來報,言曰代縣城牆完好如初。和連聞報,怒火中燒,一鞭子抽在先鋒官身上,斥曰:「城牆口子,十丈之寬,豈能不見?瞎了爾等狗眼!」先鋒官委屈曰:「大人若不信,可親往前去察看。」和連怒喝:「老子自會去看。若找到豁口,非將汝之眼珠摳出!」話音未落,便打馬疾行而去。檀石槐與軍師滿腹疑惑,緊隨其後。代縣城前一箭之遙處,和連勒住嘶鳴戰馬,抬眼望眺,驚得目瞪口呆,剛被轟塌的城牆竟依舊挺立!此時,檀石槐與軍師亦趕上,望見城牆高聳壁立,也如墜五里霧中,急問和連,可曾記錯了方位。和連曰:「沒錯,父王您看,護城河邊還有轟塌的城磚。」
砸城至今,不足倆時辰,且在黑夜,如何能修復這十丈寬的城牆炸口?真真實匪夷所思!軍師問先期到此的將士,可聞磚石之聲,眾將士皆搖頭,說到來時就如此,只聽見城上守軍的咳聲。此時旭日昇起,天光大亮,代縣城頭,旌旗搖曳,兵刃游弋,曾被轟塌的城段,格外醒目,青磚白縫,顯然是修復新貌。如此看來,轟塌的城牆已修好,乃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可偌大的工程瞬間完成,絕非人力所能,莫非是神助天成?檀石槐不禁思量,若真有天神暗助劉恢,那這代縣城萬萬取不得,以免觸犯神靈,違背天意。
軍師亦低聲對檀石槐曰:「吾觀眾將,皆有驚恐之色,不宜開戰。況此番前來,認為城牆已破,故未帶雲梯,不若再次回兵,待弄明事端再攻城不遲。」檀石槐點頭。大軍如退潮般又撤回營盤。見鮮卑軍如洪水般退去,劉恢捋髯大笑,令人備酒宴歡慶。
三次退兵,檀石槐鬱悶難舒,派出多人,定要弄清代縣城是如何瞬間修復的。至夜,探馬紛歸,報明情況,氣得檀石槐差點兒背過氣去。清晨所見那段毀而復好的城牆,竟是以白布帳畫成的。原來。此乃項軒下的一著萬般無奈的險棋。
當日,劉恢愁眉不展時,項軒靈機一動。黑夜城破,先畫道城牆遮掩,待糊弄鮮卑軍退兵後再修築新牆。項軒曰:「可讓城中畫師畫精細些,再將畫布貼附於葦席木架上,只要不下雨,保證讓它神鬼難辨。」劉恢無奈,死馬權當活馬醫,提前備下畫牆、轟牆後趁黑夜掩於豁口,做得天衣無縫,果然嚇退了檀石槐。
檀石槐聞之,羞怒萬分,擂鼓聚將,待要發兵。軍師搖頭曰:「時再去,那畫城已變真城,再攻如履前轍。」檀石槐憤然曰:「劉賊戲弄,惡氣難平。」軍師擺手曰:「破城時機即到,毋須急於一時。」檀石槐無奈,只得轉回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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