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回歸現實 文 / 三足兩耳
回憶盡散，莫非雲的思緒再度回歸本體，睜眼看世態，他的神色狂野不羈，張狂氣勢爆發，唯我獨尊，氣吞山河！
那是深埋莫非雲心底的靈魂沉澱，沉睡萬古歲月之後，被其師傅不惜代價耗費精元召喚，莫非雲師傅已經堅持不了，正在化道，回歸天地間。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為莫非雲鋪好路，歸還屬於他的東西。
執念如願，這一刻他師傅開始灰飛煙滅了！
邪風山劇烈抖動，巍峨山體隱入虛空，一層層地往上消失，短短瞬息間，已有上千米山體無蹤了，整座邪風山猶如懸浮在那裡，下方空無一物，只有漫漫黃沙。
「我的好徒兒，為師要走了…」山體內玄界中，莫非雲師傅的虛影，猛地抬起頭顱，透亮的發影狂亂飛舞，原本空洞的雙眼精芒璀璨。只是其面容依舊模糊不清，至少外人無法望見！
迴光返照！
老者緩緩站起，長袍凜冽，流淌淡紫光輝，隨風而動。
他一步三尺，閃瞬至莫非雲身前，顫抖的舉起手臂，枯糙如樹根指頭輕輕拂過莫非雲額前，攤開他滿頭白髮，眼眸精光透徹，似是要最後細看莫非雲一番。
「為師對不住你啊！沒能阻止他們……」深陷在悔恨中，儘管是虛影化身，他依然淚眼朦朧，紫黑色氣息凝聚成淚，滑落而下，漂浮滾燙。「為師盡力了…依舊攔不下他們啊…」
「你看見沒有，這裡懸浮的紅粉骷髏都是曾經高高在上的神明，被我誅滅無數…依舊阻止不了…」敞開懷抱，莫非雲師傅緊緊擁他入懷，抽搐嗚咽。「邪死了、風也散了，你也在神戰中敗亡，血流成河…蒼生哀嚎…」
「我等人世為仙，終究勢單力薄，那一戰埋葬了一個時代的強者……」紫光淡雅，他的泡影在快速消散。「一個時代的強者啊！就因為他們的私心，全都覆滅了！」
「而今的沉睡谷，所謂的神戰遺跡，你可知它的前身是什麼嗎？」從雙腿開始，他在徹底消逝，一絲絲蔓延而上。「曾經的萬道道場啊！曾經諸聖論道演法之地啊！頃刻間坍塌焚燬了！」
莫非雲靜默不語，越聽越激動，雙拳緊握，指尖摳進肉中，
『！看書]網男生kanshu，乎碎裂。「祖龍隕，葬身天地。諸神亂，滅萬道，斷天路，毀傳承…然而，他們還是失算了…」
「有人比我看得還遠……」而今只剩下雙肩以上的幻影了，他說話分外吃力，早已奄奄一息。適可而止，他沒有點破，生怕引出厄難，禍及莫非雲。「…五行山…就在天空城下……」
耳邊低語，在雙臂消散之際，他俯頭至莫非雲耳旁。
「…我的好徒兒…師傅要走了…好好…保護自己…」鼻樑以下早已化為飛灰，湮滅殆盡，他雙眸最後爆射兩道精芒，而後便徹底快速消逝了。「…你要記住…沒有…無敵的人物……只有天下無敵的心魂！而今…為師算是看明白一些…肉身為心魂寄體…由內而外…方是真正的天下無敵……」
「生來空空，逝去空空。萬法無道，後生可畏……」
低吟箴言，莫非雲的師傅就這麼的逝去了。帶著種種悔恨、種種不甘，點醒愛徒之後，他得以解脫，走出玄冥囚籠，回歸天地大道。
一代強者落幕，舉世震驚。
古龍大陸上空黑雲滾滾，蕭條壓抑，壓城而下，猶如千鈞巨石，籠罩眾生心頭，悲傷氣息瀰漫，蒼生黯然神傷。
霹靂！
轟隆隆！
幾乎同一時間，古龍大陸大雨傾盆，溪水激湧，沖刷山谷平原，席捲四面八方。
莫非雲早已血淚模糊，臉龐血漬結痂，猩紅刺眼。
「師傅！」
撕心裂肺哀嚎，莫非雲心中大慟，仰頭長嘯，洶湧紫氣爆發，化為擎天神劍，劍鋒冰寒，橫劈玄界。
轟隆隆！
老者逝去，上古玄界失去主心骨，轟然崩潰。黯淡無光的漫漫虛空逐漸清靈、融化，顯露本源。
無盡虛空間，一團鴻蒙紫氣光芒璀璨，飄向莫非雲頭頂，垂落不朽光幕，籠罩其週身。
那是莫非雲師傅的本體，為天地一團紫氣得道，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經受千年萬年數萬年而不散，在最後一刻，執念盡散，回到他最心愛之徒兒身邊。
僅僅有拳頭般大小，忽明忽暗，明滅不定。
嗡！
嗡的一聲，它徹底消散，轉化成精湛凝實的元力，融入莫非雲體內。
「神！」這是莫非雲重生後第一次憤怒，呲目欲裂，半丈精光迫進蒼穹，伴隨著他濃烈殺意，直擊九重天際！「殺！」
殺！
其心緒，一字足以闡述！
此刻，邪風山已消失大半，僅剩茫茫蒼穹之巔殘餘星點黑芒。
屹立千古歲月的禁地就此退出世人眼眸，變成傳說。
莫非雲氣勢張揚，嗜殺狂殺，披肩白髮瑟瑟抖動，紫氣東來，化成滾滾烈焰燃燒，火苗簇簇，焚燒虛空吧啦吧啦炸響。
上古玄界破滅，飄蕩浮沉的紅粉骷髏們逐一灰飛煙滅。那是上古神靈的身骨，神能滔天，被莫非雲的師傅煉化神性、精髓，只剩下紅水晶般殘渣骨骼，隨著玄界散去而湮滅。
「…師…傅…」
「…邪…」
「…風…」
「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精芒內斂，殺意漸漸散盡，只剩下莫非雲一個人靜立虛空，眼眸深邃而堅韌，面龐剛毅，白髮蒼蒼，體內流淌著不息生機。「神祇又如何！」
現實！回到了現實！
無盡黑暗崩散，邪風山遁去，餘下莫非雲一人定在千米高空，背著龍武，他情緒激動，元力暴亂。
莫非雲的師傅、邪、風，曾經的人世仙靈，也在劫難逃。
邪風山，或許就是他師傅為了紀念他們而建，千萬斤玄冥石構造，堪比幽冥的詭異力場，是他埋葬自己的最好選擇。
天際空曠無風，莫非雲怒叱虛空的雙眸繼而紫芒暴漲，停留在那兩個物件上，那是他師傅要歸還給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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