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雪夜謎案 文 / 片兒湯

    董豐良突然道：「掌門師兄，我記得這招『飲血封十字』，當時我下山之前，曾見過大師兄練功時使出這麼如潑水浪奔的一招，我當時還問他這是什麼武功，大師兄支支吾吾，當時大師兄還是二十五歲，招式也沒剛才掌門師兄演練時的圓潤流暢，現在想來，這套武功大師兄是思索良久了。」趙豐殷點點頭，道：「正是！而且我現在所會的只是皮毛，大師兄的精髓我可半點也不會。」又演示了幾招，這才收劍立足，道：「我能回憶起來的就是這些了！」董豐良忍不住喊了出來：「果真精妙之極，大師兄果真是武學天才！」許天援讚道：「這套武功似乎包羅萬象，時而猶如安靜的處子，時而猶如一座沉寂千萬年的火山一朝噴薄爆發，實在是可惜可惜！」庚子衿安靜地看著，一言不發。

    趙豐殷雙眼似乎瞧著遙遠的遠方，回憶道：「那年過年之時，崑崙山上大雪飛舞，就連這瑤湖邊緣也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師父和我們師兄弟幾個一塊吃餃子，十分高興地說他離飛昇之日已不遠矣，他老人說大師兄所創的這套武功堪稱奇妙無比，大師兄必可成為先賢洞第一人，只是這套武功名字還沒起好，暫且起名『雲騎劍法』罷，還有些漏洞還要趁著他在世之日重新加以修訂，然後再傳於眾弟子，屆時也將正式傳位給大師兄。其實，大師兄自十八歲那年起，就已經是拭劍弟子，就是師父不說，大家也都心裡有數。」

    董豐良、許氏夫婦心下驚疑，一般道家修煉之人死去稱為羽化，師父當年卻稱飛昇，簡單的一個詞，意義大不相同，以師父的謹慎，單純說口誤有點不能令人信服，而且師父讚譽大師兄的事大家早已習以為常，畢竟大師兄遠超其餘崑崙八子，別人就是不服氣也沒辦法，但是沒想到師父對他的讚譽會那麼高，先賢洞第一人！如此稱謂，置崑崙派三白年來列祖列宗於何地，祖宗蔭德居然還能不如一個後輩小子，董豐良心底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師父莫不是老糊塗了！」但也只是在心底想想，斷斷不可能說出來，許氏夫婦眼神閃爍，保不齊也生出這樣的念頭。

    趙豐殷眼色越來越迷離，緩緩開口道：「年三十那夜，大家都很高興，紛紛祝賀師父羽化飛昇和大師兄不世出的功績，我們慢慢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我記得當時師父屋裡有盞小火爐正燒的通紅，到得半夜，大雪頓停，滿月遙掛在玉指峰之巔……豈料，門外有弟子示警，豐儀、豐玄、豐泰和豐行四人一同出去查看，屋裡還剩下師父、大師兄和我，大變就在這時發生，那年輕人突然闖了進來，雙手持劍，一言不發，對我們大開殺戒……」

    董豐良和許氏夫婦大是驚訝，萬料不到會發生這等怪異之事，董豐良道：「難道他患失心瘋了？」趙豐殷道：「不知道，事後想來，我懷疑那些酒有問題，咱們練武之人，真要醒酒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我當時神智已經迷糊，渾身酥軟，朦朦朧朧好像覺得他們在吵架，吵得

    看（書網『txt>要說人緣，這個老八可以說是九人中最好的一個，現在居然毫無徵兆地死了，而且還是一個月前，尤其是庚子衿的表情更是震驚。

    當年林豐行對這個小師妹傾心已久，只是他舉止木訥，家境十分普通，他自己知道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結合，所以這份心意一直沒有說出來，可是崑崙九子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物，師兄弟們哪有看不出來的，庚子衿身在其中，對他這份心意更是心知肚明，但自從與許家訂下婚約之後，為了避嫌，庚子衿便刻意與八哥保持距離，雙方再無來往。

    許天援看了妻子一眼，道：「龍星師叔大病之後，據說一直是八弟照顧他老人家，他是如何去世的？」趙豐殷道：「不錯，八弟一直照顧師叔他老人家的飲食起居，只是這兩年來，他十分古怪……」趙豐殷看了看庚子衿，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是為什麼，八弟居然走上了師叔他老人家受傷之前的老路，往返於山上各大山峰之間，往往消失幾個月甚至是大半年。只是他卻沒有師父的好運，那天他回到瑤湖之時已是深夜，他敲開了我的門，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就已經嚥了氣。」

    庚子衿欲言又止，許天援急忙問道：「他是怎樣傷法？」趙豐殷道：「幾乎跟龍星師叔一模一樣，寒氣侵入心扉，他的傷比昔年師叔更是厲害，就是那年輕人復生，也斷然醫他不活。但是這次，他帶回來一樣東西……」趙豐殷彎腰從石桌之下搬出一個石質的大箱子，趙豐殷打開石鎖，從其中取出西瓜般大小的冰塊，只見冰塊之中冰封著一朵大的出奇的紅花，晶瑩冰石之中，那朵紅花六支碩大艷麗的花瓣自由地舒展著，緊緊環衛著中央那金黃的花蕊，更令人覺得驚奇的是，恍惚之間，那朵花朵的顏色似乎是在不停地變換，忽而是深沉紫色，忽而是華貴濃郁的金黃的，但定睛一瞧，那還是朵大紅花，那大紅花宛如一個孤傲的仙子，散發出動心心魄、令凡塵俗子敬仰的風采。

    庚子衿神情恍惚起來，眼前忽然湧現出八哥林豐行的身影，那個時候，他才不過十五六歲，自己無意間說起世上那些最漂亮的花朵生長在江南和北國，那是令人神往的地方，當時林豐行滿面通紅、吞吞吐吐，最後結結巴巴地道：「我把世上最美麗的花摘給你！」只是那個時候她還年輕，渾不理解這個木訥的小師哥心中的深情，只是吃吃地笑了起來。回想起來少年時代可真是無憂無慮，往事不可追憶，追憶起來令人心酸。

    庚子衿眼神迷茫，心裡默默想到：「難道……他這是……為的是我麼？」董豐良從趙豐殷手中接過此物，左右觀摩了半天，問道：「這是何花？」趙豐殷搖頭道：「我也不知，本來我想問問龍星師叔，但是師叔一直閉關修煉，我想八弟之死的原因只有等到師叔出關之日才有可能真相大白。不過我檢查過八弟的遺體，他身上沒有外傷，是寒氣入體導致全身經脈和內臟凍裂所致，他殺的可能性不大。我見他鄭重其事地把這朵大紅花帶回來，這朵花肯定有非同一般的意義，我只有先將之冰凍，待師叔出關之時再行定奪。」

    庚子衿低聲問道：「八哥的遺體在哪裡？我能去看看他麼？」許天援皺著眉頭，道：「我也想去看看八師弟！」趙豐殷道：「隨我來！」再往山洞深處走，地勢一路偏高，陡峭盤旋蜿蜒不止。董豐良道：「古老相傳，這玉指峰腹內中空，面隱藏著玄天洞極的秘密，但是誰也不知這先賢洞的盡頭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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