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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回之一 太宗政變 文 / 王景洲

    玉冰緣

    ——清虛道人

    第一回陳後主避難枯井唐太宗政變登基

    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這首

    乃是大唐晚期詩人杜牧所作,描寫的是江南春景。暮春三月,草長鶯飛,雜花生樹,群蝶亂舞。偶爾細雨綿綿,茫茫一片,被細雨籠罩的景物變得飄飄渺渺,朦朦朧朧,美麗煞人。時值南朝,歷代多崇佛事,尤以南朝梁武帝為首,論其寺廟數量,又何止四千八百寺!武帝文韜武略,滅齊建梁,與北魏劃江而治,屢屢圖謀北伐,政績顯要,可惜晚年篤信胡佛,甚至於公元五二七年、五二九年、五四六年、五四七年,先後四次捨身佛門,要群臣用巨款為他贖身。以致皇室招降納叛成風,荒廢朝政。公元五四八年侯景舉兵反叛,率軍攻入京城建康,將皇宮圍住。第二年,攻破皇城,梁武帝竟餓死於台城(故址在南京玄武湖岸)。侯景自立為丞相,執掌朝政。公元五五一年,進而自封為帝,國號漢。史稱「侯景之亂」。次年,梁將王僧辯、陳霸先大敗侯景軍,攻下建康。侯景乘船出逃,被部下殺死。

    佛法於止暴安身固然有益,然篤信佛法,荒廢事務,非但於事無補,亦違背佛法本意,佛教三毒,貪、嗔、癡。貪於金錢、寶物固然是貪,耽於佛法亦是貪,梁武帝半生貪戀佛法,迷失本性,甚至不惜傾國之資以建浮屠,為一己之欲而使黎民嗷嗷,終於滅身亡國,卻不知悔過,豈是佛祖本意。

    其後梁陳相代,靡靡之風尤烈。陳後主叔寶即位,冊張麗華為貴妃。自陳武帝陳霸先開國以來,內廷陳設都很簡樸。而後主嫌其居處簡陋,不能作為藏嬌之金屋,於是在臨光殿的前面,起臨春、結綺、望仙三閣。閣高數十丈,袤延數十間,窮土木之奇,極人工之巧。窗牖牆壁欄檻,均以沉檀木為質,以金玉珠翠裝飾。門口垂著珍珠簾,裡面設有寶床寶帳。服玩珍奇,器物瑰麗,皆近古未有。閣下積石為山,引水為池,植以奇樹名花。每當微風吹過,香聞數十里。後主自居臨春閣,張貴妃居結綺閣,龔、孔二貴嬪,居望仙閣,其中有復道連接。又有王、季二美人,張、薛二淑媛,袁昭儀、何婕妤、江修容等七人,都以才色見幸,輪流召幸,得游其上。張麗華曾於閣上梳妝,有時臨軒獨坐,有時倚欄遙望,看見的人都以為仙子臨凡,在縹緲的天上,令人可望不可及。

    張麗華也確是藝貌雙佳,她發長七尺,黑亮如漆,光可鑒人。並且臉若朝霞,膚如白雪,目似秋水,眉比遠山,顧盼之間光彩奪目,照映左右。張麗華天資聰穎,能言善辯,鑒貌辨色,過目不忘。當時百官所奏,都由宦官蔡脫兒、李善度兩人初步處理後再送進來,有時連蔡、李兩人都忘記的內容,張麗華卻能逐條裁答,無一遺漏。起初只執掌內事,後來開始干預外政。陳叔寶寵愛貴妃張麗華,「耽荒為長夜之飲,嬖寵同艷妻之孽」,到了國家大事也「置張貴妃於膝上共決之」的地步。後宮家屬犯法,只要向張麗華乞求,無不代為開脫。王公大臣如不聽從內旨,也只由張麗華一句話,便即疏斥。因此江東小朝廷,不知有陳叔寶,但知

    看書網競技?次之。君臣生活窮奢極欲,國力日漸衰弱。

    消息傳入長安,正值隋文帝開皇年間。隋文帝本有削平四海之志,囊括九州之意,於是隋之群臣,爭勸文帝伐陳。文帝下詔數後主二十大罪,散寫詔書二十萬紙,遍諭江外。有人勸文帝說「兵行宜密,不必如此張揚」。文帝哈哈大笑,說道:「若他懼而改過,朕又何求?我將顯行天誅,何必守密?」於是大修戰艦,命晉王楊廣、秦王楊俊、清河公楊素為行軍元帥,總管韓擒虎、賀若弼等,率兵分道直取江南。隋兵有五十一萬八千精銳,東接滄海,西距巴蜀,旌旗舟楫,橫亙數千里,無不奮勇爭先,直欲滅陳而後快。

    陳後主卻深居高閣,仍然花天酒地,不聞外事。下令建大皇寺,內造七級浮圖,尚未竣工,為火所焚,時人以為德不勝天,天自滅之。事一傳開,舉國上下人心惶惶,認為大陳之滅亡指日可待。沿邊州郡將隋兵入侵的消息飛報入朝。朝廷上下卻不以為意,只有僕射袁憲,請出兵抵禦,後主不聽。及隋軍深入,州郡相繼告急,後主叔寶依舊奏樂侑酒,賦詩不輟,並笑著對侍從說道:「齊兵三來,周師再至,無不摧敗而去,彼何為者耶?」孔范承上意,侃侃而談:「長江天塹,古以為限,隔斷南北,今日隋軍,豈能飛渡?邊將欲作功勞,妄言事急。臣每患官卑,虜若渡江,臣定做太尉公矣。」有人妄傳北軍的馬在路上死去很多。孔范說:「可惜,此是我馬,何為而死?」後主聽後哈哈大笑,深以為然,君臣上下歌妓縱酒,賦詩如故。忠臣義士唯有仰天長歎。

    當時朝廷十分有才能的將領蕭摩訶喪偶,續娶夫人任氏。任氏妙年麗色,貌可傾城,與張麗華說得投機,結為姊妹。任氏生得容顏俏麗,體態輕盈,兼能吟詩做賦,自矜才色,頗慕風流。她覺得丈夫摩訶是一介武夫,閨房中惜玉憐香之事,全不在行,故心裡不滿。在宮裡看見後主與張麗華,好似並蒂蓮恩愛綢繆的樣子,不勝欣羨。因此見了後主,往往眉目送情。後主只因任氏是大臣之妻,未便妄動。又因為相見時妃嬪滿前,即欲與她苟合,苦於無從下手。一天,後主獨遇任氏,挑逗數語,便挽定玉手,攜入密室,後主擁抱求歡,任氏亦含笑相就,沒有推辭,翻雲覆雨,嬌喘盈盈。自此任氏常被召入宮,留宿過夜,慕情縱樂,做長夜歡聚。在蕭摩訶面前,只說被麗華留住,不肯放歸。蕭摩訶是直性人,開始還信以為實,也不用心查問。後來風聲漸露,才知妻子與後主有奸,不勝大怒,歎道:「我為國家苦爭惡戰,立下無數功勞,才得打成天下。今嗣主不顧綱常名分,姦污我妻子,玷辱我門風,教我何顏立於朝廷!」

    隋兵渡江,如入無人之境。沿江守將,十餘年來從未有過戰事,武備不整,鬥志全無,皆望風而走。隋人勢如破竹,直逼建康(即今之南京,南京時為六朝皇都)。後主向來懦怯,不諳軍事,待到隋兵百萬壓境,後主才開始害怕,召蕭摩訶、任忠等於內殿,商議軍事。蕭摩訶只是不說話。蕭摩訶以後主私通其妻,全無戰意。最後被擒降隋。隋軍直入朱雀門。陳朝的大臣盡皆散走。後主身旁不見他人,只有僕射袁憲、侍衛張略之、夏侯安站著沒走,後主說:「朕從來待卿不薄,今眾人皆棄我去,惟卿獨留,不遇歲寒,焉知松柏?非惟朕無德,亦是江東衣冠道盡。」說完,遽欲避匿。張略之、夏侯安二人一起跪下,涕泣諫言道:「陛下,隋兵已在叩關,不時而入,如何抵敵?覆巢之下,安有累卵?不如隨臣等化裝出宮,憑借我二人武功修為,定能保護陛下與僕射平安。出宮後,隱姓埋名,不失田園之樂。況且臣等前不久探知隋兵南侵,已將陳縚、陳沖兩位小王爺帶出京城,妥善安置,臣等不願看到陛下祀絕人手。僕射欲捨身殉國,實乃忠臣,我等雖江湖草莽,亦知忠義二字,不忍見其全家遭受刀兵,半月以前,臣等已將僕射一家老小暗送出城。現今韓擒虎、賀若弼大軍圍住宮城,只等陛下束手就擒。望陛下早早定奪。」後主詰問道:「你們既然知道隋兵南下急迫,為何不早上達天聽?況且隨你們出宮,朕之張愛妃、孔愛妃將如何安身?」袁憲三人一起回答:「皇上,當時陛下只知有張愛妃,不知有臣等。陛下江山,就是喪於此人之手!殺之尚且不及,如何救得!」只聽張貴妃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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